深秋的風裹著涼意,吹得許悠悠的圍巾簌簌作響。他站在那熟悉又陌生的家門口前,他記得從那次跟顧愴斷干凈關系后好像他再也沒回來過了,望著那扇熟悉的木門,指節因為用力攥著衣角而泛白。距離他偷偷離開家,已經快三個月了。這三個月里,他只有自己才知道有多么難熬他不想讓他的母親看到,這輩子她為他操點心太多了所以他這次不想讓他在傷心了,只是他知道自己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所以...只好回來看看最后一面
推開門時,院子里的老桂樹正落著花,細碎的金黃鋪了一地。戚染坐在藤椅上,手里拿著針線,卻半天沒動一下,目光落在窗臺那盆枯萎的薄荷上——那是顧愴去年夏天種的,說悠悠喜歡薄荷的味道,夏天能用來泡水。聽到動靜,戚染猛地抬頭,手里的針線筐“嘩啦”一聲掉在地上,線軸滾了一圈,纏上了桂花瓣。
“悠仔?”戚染的聲音發顫,她站起身,快步走過來,伸手想碰許悠悠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了。許悠悠瘦得太厲害,原本圓潤的臉頰凹陷下去,眼窩泛著青,連從前總是亮晶晶的眼睛,都蒙著一層霧似的灰。“你怎么回來了?是不是……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是不是又沒好好照顧自己?”
許悠悠強撐著笑了笑,聲音輕得像羽毛:“媽,我就是想您了,回來看看。”他不敢說“最后一次”,怕一開口,眼淚就先掉下來。
兩人坐在藤椅上,桂花香飄在空氣里,卻沒了往日的清甜。戚染給她倒了杯溫水,杯子是他小時候用的,上面印著一只兔子,邊緣已經磕了個小口。“你退學之后,他來找過你”戚染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她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當時跪在我們家門口前哭著求我告訴他你在哪,他還叫了我一聲媽說要跟你結婚求我成全你們”
許悠悠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溫水的溫度透過杯壁傳來,卻暖不了他冰涼的指尖。他知道顧愴會找她,卻沒想到,他會找得這么執著。
“我沒告訴他你在哪也沒說你得了病,那孩子也是倔第二天就退學了,不論他爸媽怎么勸他就是不聽,之后他每天都準時7點來晚上7、8點才回去,就只是坐在那幾個小時
“結婚……”許悠悠重復著這兩個字,喉嚨像被什么堵住,疼得他喘不過氣。他想起去年顧愴過生日,他是第一個跟他說生日快樂的人,在重多貴重禮物里,他只是他著他最普通不過的巧克力卻笑得很甜說出那句禮物貴不貴重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禮物的人,仔仔今天給我送的巧克力我很喜歡還是愛心型的可現在,他連給他一個回應的機會,都快沒有了。
戚染抹了把眼淚,繼續說:我于心不忍叫他進來坐,他堅持不進來,他說他沒臉進我們家的門,我給他吃的他也不要就一直在那哭,哭著說他找不到你了,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氣太倔了,我只告訴他,他站起身找你,結果第三天他來找我,眼睛比以前更紅腫,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不好向他提,他卻對我笑了笑說謝謝我,還告訴我他不會再等你了。”
許悠悠的眼淚終于忍不住,順著臉頰往下淌,砸在杯子里,濺起一圈小小的漣漪。他能想象出顧愴當時的樣子——那個從小就驕傲的男孩,為了他,放下了所有的自尊,甚至放棄了自己的未來。
許悠悠捂住嘴,壓抑的嗚咽聲從指縫里漏出來。他想起以前,他和顧愴在院子里玩捉迷藏,顧愴總是故意讓他找到,然后笑著說“仔仔真厲害”;想起高二時,他被人欺負,顧愴沖上去跟人打架,最后鼻青臉腫地回來,卻還安慰她說“別怕,有我呢”;想起高三時,他每天早上在巷口等他,給他帶熱乎的豆漿和包子,說“悠悠,多吃點,長身體”。那些溫暖的時光,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里回放,可現在,卻成了最鋒利的刀,一刀刀割著他的心。
戚染站起身,從里屋拿出一個藍色封面的筆記本,封皮上沾著點舊污漬,邊角也磨得有些卷翹,卻被擦得干干凈凈,能看出主人曾經有多愛惜。“這是他三個月前,最后一次來的時候,丟在對面垃圾桶旁的。”戚染把筆記本遞給許悠悠,“我路過的時候看到了,覺得像他的字,就撿回來了。我想著,萬一你回來,能給你看看,說不定……說不定能讓你好受點。”
許悠悠接過筆記本,指尖觸到封面時,像觸到了顧愴的溫度。他記得這個筆記本,是他高二那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封面是他最喜歡的藍色,上面還有他親手畫的兩個小人,手牽著手。那時候他還笑著說“仔仔,我要把我們的故事,都寫在這個本子里”。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翻開第一頁。泛黃的紙頁上,是顧愴八歲時歪歪扭扭的字跡,墨水還洇著幾處小團:
2014年7月
我遇見了一個男孩,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記得他送了我一個玩偶他說以后他就是我大哥他會保護我,他媽媽喊他回家吃飯時我才知道他的小名叫“幼仔”
許悠悠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可笑著笑著,眼淚就砸在了紙上,暈開了冰淇淋的痕跡。他早忘了這件事,可顧愴卻記了這么多年,連戚染喊他回家吃飯的細節都沒漏。他想起八歲那年的夏天,天氣特別熱,他攥著媽媽給的五塊錢,本就是打算買了一個草莓冰淇淋就回去,沒想到正好看到顧愴被欺負,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就毫不猶豫地保護他。那時候的他們,還不知道什么是愛情,只知道要做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
往后翻,紙頁上的字跡漸漸褪去了稚氣,變得工整起來。高一時的一頁,寫著:
2023年5月
高一下課時一個男孩撞到了我他并沒有給我道歉而是嬉皮笑臉的對我開起玩笑,我覺得我好討厭
許悠悠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一頁紙,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他想起高一時的自己,特別胡鬧,下課經常沒個正經,每次都會闖禍。那時候他撞到顧愴時并沒有多想只是覺得他想個木頭,總是一個待著不說話。
再往后翻,紙頁的邊角開始卷翹,墨跡也變得潦草起來,甚至有幾處被眼淚暈得模糊不清。高一年級的某一頁,寫著:
2023年8月
放暑假時我媽告訴我,我轉班了這次轉到了7班但愿不會遇到他,畢竟跟他這種人一班屬實鬧騰還是真的好討厭他....
2024年3月
開學了來到新班級氛圍還挺好我四處看了看沒看到他時終于松了一口氣,還沒高興倆秒他就跟他朋友走了進來我真的....
2024年10月
國慶結束去學校時我媽讓等許悠悠一起上學我沒法推脫只好假裝答應下來,擺脫我媽后我如愿把他關在了門外結果這尊大佛躺在我家車前不走了他怎么這么沒臉皮好煩好討厭好想揍他一頓
2024年10月
他一進教室他們都說他以前追過我,我怎么不知道難不成他瘋了.....
2024年10月
不知道他發什么瘋居然開始向我表白我看著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擺脫他跟一個跟屁蟲一樣甩都甩不掉....
2024年10月
唉,不知道為什么遇見他事情就開始變多了起來,今天班上轉來了一個女同學許悠悠好像對他有點不滿一直跟她作對但作對的原因好像是因為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好像有點不討厭他了反到覺得他人沒這么壞.....
2024年10月
這個月終于要落幕了他和我做了同桌,他開始跟我聊天他好外向...他告訴我他8歲時救過一個男孩還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偶送給了他,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惦記的人是他.....,我...好像有點喜歡他了感覺他好可愛,原來他媽媽給他取的小名不是“幼仔”而是“悠仔”
2024年11月
這個小懶蟲演講稿都忘記寫被換下來了本來想在他面前裝一次的,算了下次吧時間還這么長
2024年11月
這次月考我語文只寫了六個字,六個字都是關于他,全年級稱霸第一的人也是掉到了第二但我不后悔因為....他考到了第一!仔仔明天也要加油超過我哦!!!下次我可不讓你了
2024年11月
哈哈哈仔仔今天闖禍打架要被寫3000字檢討了可為什么他只寫了200多字.....主要是全是寫自己帥氣!哈哈哈那時確實挺帥的
2024年11月
今天我過生日了,仔仔居然是第一個跟我說生日祝福的人他還送了我一盒他自己做的巧克力我很喜歡還是愛心型的今天我好開心
2024年12月
今年冬季運動會我失誤摔倒了屬實有點疼但是我好開心仔仔在終點等著我,跑向終點時仔仔抱住了我他身上真的好香
2025年1月
過新年了還好今年仔仔陪著我跨年,我只許了一個愿想說給他聽但他說說出來就不靈了,算了以后再跟他說
2025年4月
我今天看到了他的攻略筆記本原來我一直都是你的棋子但不過沒關系我會讓你一直在我身邊的
許悠悠看到這手指頓了頓心里的痛隱隱傳來: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想著繼續反著
2025年5月他們都說仔仔走了不會再回來了,我不信,那時我看到他了,他真的瘦了好多
繼續往后看時只見一部分全部被顧愴撕玩只留下最后一頁,是顧愴三個月前寫的,字跡用力得指節都要發白:
2025年7月
今天我看到他了,他身邊多了一個人存在原來他一直不缺人陪,算了隨他去吧我不會再等你了我只想祝你幸福即使你身邊的人不是我
許悠悠的指尖在日記本最后一行字上停留了太久,久到紙張的纖維仿佛都嵌進了他的指腹。窗外的暮色像化不開的濃墨,一點點吞噬著房間里的光,唯有手機屏幕那點慘白的亮,映著他下頜線清晰得近乎凌厲的輪廓,以及眼底深處翻涌的、近乎破碎的情緒。
“原來你一直都……”他張了張嘴,后半句“這么想我”哽在喉嚨里,被一股突如其來的腥甜堵了回去。鐵銹味在舌尖炸開的瞬間,他猛地攥緊了日記本——那本顧愴用了三年的牛皮本,邊緣磨得發白,此刻卻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胸腔里的心臟瘋狂收縮,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四肢百骸的疼。
不能讓戚染知道。
這個念頭像根毒刺,瞬間扎穿了他所有的偽裝。他不能讓那個在他說自己活不久時會帶他去看他前所未有的風景、在所以都不愛他的世界辜負那個最愛他的人,看到他這副被絕望和病痛碾成齏粉的模樣,不能讓他知道他快挺不住了.....,戚染的眼淚是熱的,會把他最后一點“我還能撐下去”的自欺欺人,燙得連灰燼都剩不下。
許悠悠扶著墻,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腿像灌了鉛,每挪動一寸,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的震顫和骨骼的抗議。走到房門口時,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反手關上門,“咔噠”一聲輕響,卻像重錘砸在他搖搖欲墜的神經上——下一秒,膝蓋就重重磕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咚”聲。
溫熱的液體毫無預兆地從鼻腔涌出,砸在深色地板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紅。他抬手去擦,指腹卻只摸到粘稠的溫熱,以及……指甲縫里沾到的、屬于自己的血。那血腥味猛地竄進喉嚨,嗆得他弓著背劇烈咳嗽,每一聲都像是從肺腑里嘔出來的,帶著撕裂般的痛感。
他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抵著床沿。化療藥物的副作用如同附骨之疽,啃噬著他的神經,讓他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著“疼”。意識開始像老舊電視的雪花屏,明明滅滅。恍惚間,他好像又聽到了廚房傳來的聲響——戚染在煎他愛吃的蔥花蛋,油花在鍋里“滋滋”作響,香氣曾是他對抗病痛的動力,此刻卻成了催命的針。
“不能……不能讓她這么早就發現……”他咬著牙,舌尖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卻還是用盡全身力氣撐起上半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痛感讓他混沌的意識勉強聚焦了一瞬——
明天,是顧愴的生日。
十七歲那年的巷口,顧愴抱著錯題等了他三個小時,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他喘著氣跑到顧愴面前時,對方笑著揉亂他的頭發:“仔仔,我就知道你會來,今年的第一句‘生日快樂’,我只聽你的。”
去年的生日宴,顧愴抱著他送的手工相冊,里面貼滿了他們從校服到西裝的合影,他紅著眼眶埋在許悠悠頸窩:“仔仔,每年的第一句祝福,我要聽一輩子。”
那些約定,像暗夜里的星光,在他即將墜入的深淵里,硬生生劈開了一道縫。
“我還不能死……”許悠悠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卻透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堅定。他欠顧愴的太多了——欠他一個解釋,欠他一場奔赴,欠他那句被現實堵在喉嚨里的“我也愛你”……至少,生日祝福不能欠。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證明自己“存在過”的痕跡了。
他像條瀕死的魚,在地板上艱難地撲騰。每一次抬手,都要耗盡全身的力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撕裂的痛感。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的手機仿佛遠在天邊,他卻還是憑著本能,一點一點地朝它爬去——
指尖觸到手機冰涼的外殼時,他幾乎要哭出來。
屏幕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卻死死盯著,手指因為顫抖而不斷按錯鍵。時間在這一刻被拉成了粘稠的糖漿,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凌遲他的神經。
零點的鐘聲,終于在死寂的房間里,尖銳地響起。
許悠悠看著“發送成功”的提示,眼前的黑暈徹底吞噬了光明。他卻還是撐著最后一絲清明,對著屏幕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唇瓣翕動,無聲地重復著那條信息:
“生日快樂……我可沒說話不算數哦……以前總惹你哭,真的很抱歉……”
信息發送的瞬間,手機從他無力的手中滑落,“啪”地砸在地板上。他徹底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地倒在那片刺目的紅里,像一朵被狂風驟雨打落的殘花。只有眼角未干的淚,還在順著蒼白的面頰滑落,無聲地訴說著那句永遠沒機會說出口的話——
“顧愴,我好像……真的撐不到明年了……”
窗外的夜色濃得化不開,房間里只剩下手機屏幕微弱的光,和那行“發送成功”的提示,像一個荒誕的注腳,刻在他們未完待續卻又戛然而止的故事里。而隔壁房間的阿姨,還在哼著溫柔的小調,為明天的早餐準備著食材,完全不知道,那個她視若己出的孩子,此刻正獨自在黑暗的泥沼里,與死神進行著最后的、無人知曉的掙扎。
他倚在房間中細小的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上的紋路。他緩緩抬眼,望向窗外空中炸開的煙花。赤橙黃綠的光映在他蒼白的臉上,恍惚間,竟像他就坐在身邊,笑得眉眼彎彎。
這一次,他沒哭。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近乎透明的笑,聲音輕得像羽毛:“這次我沒哭哦……是不是……特別棒?”
煙花還在一朵接一朵地綻,他望著望著,視線就開始發虛。那些零碎的過往,像老舊電影的畫面,在煙花的光里一幀幀閃過——他為他冒雨送傘的狼狽,他捏著他臉罵他“木頭”的嬌嗔,還有無數個并肩看星星的夜晚……
喉嚨里涌上一陣腥甜,他卻強忍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著空茫的夜色呢喃:“木頭……真的要說再見了……都沒來得及……好好道個別呢……”
直到意識徹底沉下去的前一秒,他心中所愛之人依舊沒有出現。他忽然覺得慶幸,幸好他沒來。不然,他該有多舍不得離開……
那輪獨屬于他的月亮,真的在也找不到他身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最后一個標點符號落下時,我正對著電腦屏幕發愣。窗外的蟬鳴聒噪得很,卻襯得房間里格外安靜,安靜得能聽見自己心臟緩慢的跳動聲,一下,又一下,像在和故事里的人做最后的共振。
寫這個故事的三百多個日夜,像是做了一場冗長的夢。夢里有巷口昏黃的路燈,有跨年時炸開的煙花,有少年們紅著眼眶卻強裝鎮定的臉,還有那些被時光掩埋、至今想起來仍會心口發澀的遺憾。我曾試圖把他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掰碎了寫——寫他蜷縮在地時指甲掐進掌心的疼,寫他強撐到零點時眼角的淚,寫他那句“幸好你沒來”里藏著的、快要漫出來的眷戀……這些細節像針,密密麻麻地扎在故事里,也扎在我心里。
有讀者問過我,為什么要把結局寫得這么“疼”。我想,或許是因為人生本就如此吧。我們總在“來得及”和“來不及”之間反復橫跳,總在“幸好”和“要是”里糾結拉扯。就像故事里的他,明明怕得要死,卻還是要撐到零點發那句生日祝福;明明舍不得,卻還是要笑著說“幸好你沒來”。這種矛盾又真實的掙扎,大抵就是青春最鋒利的模樣。
離全文結束還有最后一篇咯。真的要道別了,竟比預想中難了太多。我甚至開始害怕點開那個文檔,好像只要不去碰它,故事里的人就永遠停在煙花絢爛的那一刻,永遠不用面對那句“真的要說再見了”。可筆尖總要落地,就像煙花終會熄滅,我們的相遇也到了該謝幕的時刻。
但我始終相信,有些告別不是終點。那些沒說出口的“我愛你”,那些未完成的約定,會化作故事里的塵埃,在某個陽光正好的午后,突然嗆得人紅了眼眶。就像此刻的我,敲完這些字,眼前卻還晃著他最后望著煙花的樣子,那樣脆弱,又那樣倔強。
最后,想對所有陪著這個故事走到這里的你們說一句:謝謝你們愿意聽我講完這段兵荒馬亂的青春,愿意為這些虛構的人物掉眼淚、揪心。也請允許我貪心一次——愿我們在各自的人生里,都能少一些“沒來得及”,多一些“剛剛好”;愿所有的“幸好你沒來”,最終都能等到那句遲到的“我一直在”。
(下一篇,我們好好說再見。這一次,不許哭哦。)
我愛你們,記得好好生活活被在為他們流淚了我心疼你們,小朋友們記得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