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也聽話,之后就日夜戴著那張符。
別說。
那張符很靈驗,之后劉姨還真沒事了!
但過了兩月,劉姨的家人就開始倒霉了,那是各種不順,到了喝涼水都塞牙的地步!
劉姨爹媽扛不住了,就勸她供了吧,就當是為了家里。
劉姨根本不聽,說什么也不供奉。
但好景不長,又過了一個月,那張符失靈了!
劉姨被收拾的那叫一個慘啊!
狠狠收拾一頓之后,劉姨還是不肯供,嚷嚷著要去西藏,找個密宗高僧請人家畫符鎮壓仙家!
聽了這話,仙家真生氣了,直接都走了,撒手不管了!
聽到這,我愣了下:“仙家氣走了?那不是好事嗎?你不用供了啊!”
劉姨幽幽一嘆:“剛開始啊!我也以為是好事!以為就不用供了,結果別提了!”
劉姨繼續往后講,仙家被氣走了,仇仙和冤親債主可高興了!
在那段時間里,仇仙和冤親債主拼了命的折騰劉姨一家!
劉姨指了指自己的假眼珠子,說這只眼睛,就是在那時候沒的!
“啊?這么嚴重?因為什么啊?!”我吃一驚。
之前我就好奇劉姨眼睛怎么瞎的,但一直不好意思問。
劉姨嘆了口氣,說不小心摔了一跤,眼珠子撞樹杈上了,然后就瞎了!
這瞎眼的方式就很離譜!
劉姨仔細形容了下,當時感覺那樹杈,鋒利的像刀一樣!
她本能的想閉眼睛,但根本合不上!
樹杈刺穿了眼球,這只眼睛就沒保住!
“這么邪乎?!”我倒吸一口冷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樹杈刺穿眼球,那得多疼啊!
劉姨苦笑,說這就是命。
經歷這件事,她也算明白了,所以就供奉了堂口,請仙家一一回來了。
有仙家坐鎮,冤親債主和仇仙就算鬧騰,也不會鬧騰的太兇,之后就慢慢處理。
怪不得,第一次見劉姨的時候,她說我如果不供仙家,會變成和她一樣。
其實很多弟馬倒霉,根本不是仙家磨的,恰恰相反,仙家一直在保護弟馬。
仙家磨弟馬都是有分寸的,不會往死里下手,畢竟把弟馬折騰死了,之后誰供奉他們?
但仇仙和冤親債主出手,那可就不一樣了。
他們恨不得把人扒皮抽筋,能整死就絕不留一口氣!!
我好奇問劉姨,她眼睛是仇仙弄瞎的還是冤親債主弄瞎的?她恨嗎?
“仇仙,一開始恨,之后慢慢就不恨了。”劉姨苦笑。
“為什么?你不想報仇嗎?!”
聽我這么說,劉姨笑著搖搖頭,說以后我可能就懂了。
她還提醒我,家里的仇仙和冤親債主很多,能化解就盡量早化解。
我愣了下:“啊?很多嗎?有多少?!”
“非常多,你立堂前也沒答對過,是你家老仙一直壓著,所以你才沒事的。”劉姨笑道。
我家老仙果然辦事!
仁義!
然后我就問劉姨,冤親債主和仇仙怎么處理?!
“和人家談,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然后送走。”劉姨說,就和處理黃三瞎這事差不多。
“我的仇仙和冤親債主在哪啊?怎么請他們來談判啊?”說著,我看向了王成雪,嘿嘿一笑:“雪姐!晚上我請你吃飯啊!”
王成雪愣了下,還沒等她開口。
劉姨怒氣騰騰的,先一步說道:“你小子!能不能別打我女兒主意了?你的事麻煩的很!幫不了!一點也幫不了!”
“我的事有那么麻煩嗎?比處理黃三瞎的事還麻煩?!”我一臉詫異。
“麻煩的很!三災八難!你一個都沒過吶!你說麻煩不?!”劉姨說。
“啊?!我一個都沒過嗎?”
“你自己琢磨去吧,你的事我不能多說。”劉姨搖搖頭。
我就問為啥?還是因為天機不可泄露嗎?
劉姨說對,她也怕被雷劈!
得!
我不敢問了,這怎么問?!
和我多說兩句話,都容易遭雷劈!
我是掃把星轉世嗎?!
但好歹,我也是有收獲的。
仙家不給我感應,是因為在忙,但具體忙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可大難臨頭指的是什么?!
是我會遇到什么事么?!
是三災八難之一?還是其他什么事?!
見我閉嘴不問了,劉姨笑著說:“你還挺懂事的。”
“沒辦法,我這人心善,怕你出事啊。”
聽我這么說,劉姨笑罵道:“你個混賬小子。”
“還好還好,也就一般混賬吧。”
聊了一會,我看時候不早了,就想回去了。
但王成雪不肯,說時候不早了,讓我晚上住她家,明天在回去。
其實這兩天,已經有好幾個香客找我算卦了,只是在外面不方便,我說回家再聯系他們。
既然王成雪這么熱情,我也就留下了。
她對李秋雅她媽送的金項鏈和金鐲子很滿意。
開玩笑說,下次再遇到這種有錢人家,記得帶她一起去。
我苦笑,下次遇到這種事,我再帶你參與,劉姨第一個翻臉。
晚飯劉姨做了炸醬面,雞蛋醬配上黃瓜絲往面條里一拌,那小味兒瞬間就上來了。
可惜了,劉姨和王成雪在,我不好意思要大蒜。
吃飯的時候,我問劉姨,解決黃三瞎這件事,算是一件大功德了吧?
劉姨說算,而且告訴我,這件事是我運氣好,碰見的黃三瞎與我家老仙認識。
不然的話,這件事可就麻煩了!
“對了劉姨!黃三瞎說認識我家一個叫黃青山的仙家,可我家沒有黃青山啊!這是怎么回事?”
劉姨搖搖頭,說這件事她也不清楚,她家老仙不肯告訴。
我也不知道是真不告訴還是假不告訴,反正劉姨沒說。
我現在心里就兩件事,我為什么會大難臨頭?
那個身穿官服的女鬼是誰?!
劉姨老伴前幾年去世了,家里就我們三個。
這一晚,劉姨講了很多,說到了晚上9點,她說困了就去睡了。
其實我也有點累了,想去休息,但王成雪不讓,非拉著我聊天。
拗不過啊,我就陪她東拉西扯的,從天南海北聊到東南西北,從活人聊到了死人,從人間聊到了地府,又聊到了天庭!
要不說,干這行的人話題多!
沒辦法。
大家經歷的事多,接觸的比較全面!
王成雪告訴我,前些日子她睡著了,劉震江還帶她逛了趟地府,去認了認道。
“不是!劉震江他行嗎?!”我忍不住說道。
“怎么說話呢?劉爺怎么不行了?!”王成雪瞪了我一眼。
“沒!就是吧,我和劉震江之間可能有點誤會。”我搖頭苦笑。
“什么誤會?是你小瞧他了吧?!”王成雪抱著膀,哼哼了聲:“我家劉爺對我可好了!”
我嘿嘿一笑,就好奇這劉震江生前殺過多少人?問王成雪知道么?
解放前東北胡子多,拉幫結派的,幾十個人就可以占山為王,攔路搶劫!
人多點的還可以主動出擊,去搶劫村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張作霖在成為東北王前,其實也是胡子,但他本人之后堅決不承認這件事,說自己從未當過專業的馬匪!
聽聽~~馬匪還有非專業的!
王成雪搖搖頭,說劉震江殺過多少人她不知道,但一定沒少殺。
在那個年代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我爺以前就告訴我,他那會娶媳婦,手里有倆燒餅就夠了!
長得水靈的,那就給仨燒餅!!
王成雪說劉震江那會當土匪也是迫不得已。
劉震江活著的時候得罪了當地的地主,地主派人殺了他全家,還燒了他家房子,劉震江跑的快逃掉了。
那時候報官根本沒用,劉震江就自個一人,想報仇難如登天,所以他就加入了土匪幫,成為了胡子!
劉震江一直沒忘記報仇這事,但地主家也不好惹,家里的家丁和護院加一起幾十人,還有十幾條槍。
冒然進攻地主家,傷亡一定很慘重!
以劉震江當時的地位,根本沒話語權,得聽他們大當家的!
就這么過了幾年,幫派的大當家被仇人一槍崩了!
這么好的機會,劉震江肯定沒錯過,說讓兄弟們擁護他,他保證頓頓有肉!
一共就幾十人的小團伙,當中也沒個文化人,就都支持他做大當家了!
或者說在那些土匪的眼里,只要能活著就行,誰當大當家都一樣。
當了大當家,劉震江就研究報仇的事了,他勾結了一伙馬匪,與對方的大當家拜了把子!
馬匪和土匪都是匪,但業務并不對口。
土匪是攔路搶劫,固定在某一片占山為王!
馬匪是騎馬搶劫的,擅長游擊,搶完就走,換下一個地方!
劉震江就和對方商量,要干一票大的,洗劫地主家!
然后他們就行動了!
劉震江真是一個狠人,為了能最大程度減少傷亡,他派自己的媳婦,也就是壓寨夫人,假裝成外地難民,跑到地主家里討飯,說只要能給口飯吃,當牛做馬也行!
果不其然,劉震江的壓寨夫人就被留下了。
然后某天夜里,劉震江夫人偷偷打開了地主家的大門,讓劉震江一伙人殺了一個出其不意!
地主家所有人被殺的干干凈凈,家里被洗劫一空!
然后過了幾年,劉震江就被人崩死了!
具體怎么死的,劉震江不肯說,劉姨和王成雪都不知道。
“這劉震江,也是有故事的鬼啊。”我忍不住感嘆一聲。
捫心自問,身處在劉震江那種處境,我可能也會去當土匪!
這一夜,我和王成雪聊到很晚。
困得我都睜不開眼睛了,她才讓我去睡覺。
睡前,我耳邊忽然來了一股陰風,像有人沖我耳朵吹氣一樣,癢癢的。
“什么情況?”
我嘀咕一聲,掃視四周一眼,什么也看不到!
今天劉震江附體劉姨的時候,我也什么都看不到!
這就是依賴仙家的壞處了!
本事神通都是仙家給的,很多事自己決定不了。
我很快就睡著了。
這次的夢與之前不同,我夢見自己在學校上課,認認真真的聽講,老師是關羽!
沒錯,就是關二爺!!
關二爺手里拿著本春秋,對我講大道理,口若懸河說了一大堆!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告訴我做人做事堅守本心,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說完大道理,關二爺拍了拍我肩膀,笑著說,讓我在人間道場好好修行!
我就問他,我該怎么修行啊?
念佛經還是道家經?
關二爺搖了搖頭,捋了捋胡須,說了一句讓我畢生難忘的話。
修行先修心!
天亮了,我迷迷糊糊睜開眼。
“先修心?啥意思?二爺?”
夢里關二爺講的大道理,我忘的一干二凈的,就記住了"修行先修心"幾個字。
正好在劉姨家,我想把這個夢告訴劉姨,讓她幫我解解夢。
穿好衣服出了屋,我就嗅到了淡淡的香味。
到了客廳,我就見劉姨在紅堂單前使勁地磕頭。
香爐碗里插了一把香,呼呼冒著黑煙。
瞅瞅!
老大神就是敬業,一大清早就磕頭!
我沒打擾劉姨,想等她磕完了,再問夢見關公的事。
這時,劉姨忽然轉身,氣呼呼看著我。
我嚇了一跳:“劉姨,你咋了?”
“你小子!真是害人啊!”劉姨幽幽一嘆,無奈的搖搖頭:“算了!也不怪你。”
“啊?!我干啥了?!”我一頭霧水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劉姨喘了幾口粗氣,沒好氣說:“劉震江被打傷了,他生氣了,罵了我一宿!”
“劉震江?不是!他受傷了!和我有啥關系啊?!”
我就很無辜,心說又不是我打的!
不對!
昨天劉震江附體劉姨的時候,他突然跑了!
是我問那個身穿官服女人身份時候跑的!
難道,那個身穿官服的女人,把劉震江給打了?!
“劉姨!是不是跟那個穿官服的娘們......”
“你閉嘴!別說了!”劉姨立刻打斷了我。
我點點頭"哦"了聲。
我基本可以確定,打劉震江的就是那個穿官服的女人。
她什么來歷?!
劉震江道行可不弱,劉姨家的清風教主,生前還是土匪頭子!
就這道行,說打就打了?!
還有,那女人因為什么要打他呢?!
這時,我耳邊出現一個女人輕柔的冷笑聲:“因為,他說我是老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