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的時候,我們國家多窮?
普通人一個月能賺40塊錢,那都算是高薪了!
二神敲鼓得偷偷摸摸的,像地下黨一樣,活少也不怎么賺錢,都是祖傳的手藝,所以不能丟!
敲鼓請神一場也就賺兩塊錢,與現在根本沒法比,有時候碰見窮人家了,給不起錢的,還會用其他東西抵賬。
那時候的大神、二神都良心,根本不是為了錢。
當然。
在那個年代,想騙錢也騙不到,家家戶戶都窮。
有一天,突然來了一伙人去了劉姨口中的二神師父家,說請他去伺候大神的,一場20塊錢!
在那個年代,20塊錢等于普通人一個月工資了,比平時唱一場多了十倍!
但這事一聽就有蹊蹺,平白無故來這些人,給開十倍的價格,哪有這種好事?
二神師父奸啊,留了個心眼,怕這些人是來下套的!
他說自己不會,什么也不懂!
結果那伙人二話不說,直接沖進了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了鼓和鞭!
二神師父嚇壞了,說那東西不是他的!
在那個年代,封建迷信一旦被定罪,就是被抄家,然后關進監獄!
二神師父的媳婦也嚇壞了,跪著求那伙人高抬貴手!
結果人家說,不是來抓人的,讓他們放心。
就是找二神師父去唱詞,錢一分不會少!
事到如今,二神師父就是想拒絕也不敢了,于是就跟著人家去了!
他坐在轎車后排,左右兩邊都是人,雙眼被黑布蒙上了!
他中途偷偷睜開眼,透過黑布,能隱約見到外面的景象。
轎車開到郊區,然后進了一個地下,類似防空洞的地方,入口還有拿機槍的人把守!
那里所有的房間都是鐵門,暗無天日,就像地下監獄一樣!
在那里,他還見到不少合作過的大神以及認識的二神,都是被那伙人帶來的!
之后就經常有轎車,送一些大人物進去。
這里的大神和二神隨意搭檔,在小黑屋里請仙家附體,給這些人瞧事,基本隔三差五就會破一次關!
錢也不差他們的,都是按次結賬。
那二神師父擔驚受怕待了兩個月,和那里管事的說,自己不想干了,問能不能送他回去?
人家也講理,讓他出去以后管住嘴,別泄露這里的事!
然后就被蒙上眼,被轎車送走了。
之后的好些年,那二神師父都沒敢提這件事。
“這么刺激的嗎?!”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劉姨,懷疑她是不是在騙我!
劉姨笑著說我不相信很正常,這種事說出去了,也很少會有人相信。
我就問劉姨,那些大人物都是誰?
劉姨搖搖頭,說她那二神師父一個字也不敢透露,反正一定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想想看也對,在70年代能安排轎車接人送人,這伙人的來歷非同小可!
然后劉姨問我倆,餓不餓?吃沒吃飯?
“媽,我們吃過了。”王成雪笑道。
劉姨笑著,說自己還沒吃飯,就去下了碗面條。
下午的時候,我直接說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我家老仙什么也不告訴,想讓劉姨請神幫我問問。
“天機不可泄露,你的事很復雜。”劉姨幽幽一嘆。
聽語氣,顯然她是知道一些的。
“劉姨啊!多少泄露一點唄?要不我扛不住啊!再說了,我就是一個小卡拉米!和天機老扯上什么關系呢?”我無奈說。
王成雪也幫我求她媽,說請神幫問問,能說多少是多少,總比什么也不知道強!
劉姨無奈的看著王成雪,嘆了口氣:“你啊,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王成雪嘿嘿一笑,屁顛屁顛搬了把凳子,放到了紅堂單前。
然后她取出13根香,點著后,插到了香爐碗里。
“別人也可以幫著上香嗎?”我好奇的問劉姨。
劉姨搖搖頭,說王成雪是例外,這香爐碗早晚都是她的。
劉姨和王成雪現在就差一個過肩的儀式。
所謂的過肩,就是出馬堂口的交接儀式,老弟馬把一堂老仙傳給新弟馬!
再者說,劉姨的這堂老仙是看著王成雪長大的,感情自然不一樣。
劉姨也不啰嗦了,坐到了凳子上,閉上了眼,嘴里發出"嘎吱""嘎吱"的磨牙聲,然后身體左右搖晃了起來,越搖越厲害,像個狒狒一樣的拍手。
我和王成雪立刻動手,牢牢抓住了凳子腿,怕劉姨摔下來。
“嘿哈~~~哈拉氣何在?!”
劉姨聲音突然變成了威風凜凜男人的聲音。
“好!哈拉氣馬上來。”王成雪笑著,滿了一杯白酒,遞到了她媽的手里。
劉姨一飲而盡,笑著說:“好哈拉氣!好哈拉氣!”
“敢問是劉震江老仙家嗎?”王成雪笑道。
“是我!就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雙槍劉震江!”劉姨點了點頭,沖著王成雪打了個口響。
我想起來了,這位是雙槍老太婆,不......雙槍劉震江!
我對這位老仙印象深刻,知道他生前是胡子頭,死后無法輪回,所以抓的弟馬,上的堂營當清風教主!
“劉爺啊,這位是譚門府的小弟馬,你還記得嗎?”王成雪問道。
“記得!當然記得!”劉姨嘴角上揚,滿意的點點頭:“這小子和我脾氣!我很喜歡。”
現在見到請神附體,我一點也不緊張了。
我嘿嘿一笑:“劉爺啊,你過獎了!”
王成雪就好奇,問劉震江喜歡我哪里?
這事我也好奇,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這么優秀?
“膽大!有魄!有闖勁!虎!雖然好色,但能管住大巧兒!”劉姨沖著豎起大拇指。
臥槽?!
他這是夸我呢?!
王成雪愣了下,就問劉震江:“劉爺,大巧兒是什么?”
“對啊!劉爺啊,大巧兒是啥啊?”
劉姨嘿嘿一笑,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讓我回家自己琢磨去。
他說王成雪在,有些話不能明說!
聽了這話,我就懂了,"大巧兒"一定不是好詞!
“巧兒?臥槽!你是說?”我想明白了,驚愕的看著劉姨。
“嗯,就是那個。”劉姨點點頭。
王成雪就好奇,問我"大巧兒"是什么意思?
我笑著反問她:“小巧兒是啥?”
“小巧兒?鳥啊,啊?!”王成雪臉色"唰"一下紅了。
東北話小巧兒說的就是鳥,劉震江的意思不言而喻!
雖然是在夸我,但我真不希望他這么夸!
要不說,鬼仙和胡黃仙不一樣呢。
道行高的胡黃仙來了,根本不可能說這種齷齪下流的話!
當然。
我是無所謂了,只是王成雪很不好意思。
我也懶得啰嗦了,笑著問劉震江:“劉爺啊,為啥我家老仙最近不愿意理我?還有!那個黃三瞎你知道不?它為啥說我大難臨頭了?”
“黃三瞎我自然知道,你最近的事,其實我都知道。”劉姨嘴里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聽了這話,我頓時樂了:“劉爺啊,我最近這是怎么回事?你說說唄?”
“天機不可泄露!你的事泄露不了。”劉姨連連搖頭:“來根草卷!”
見狀,王成雪立刻給劉震江點煙,遞到了對方手里。
劉姨把草卷放嘴里,"叭""叭"兩口,一根煙就沒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走了!”
走?!
聽了這話,我頓時急了:“你別介!你走啥啊?事你還沒說吶!到底什么天機啊?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天機是啥?那是老天爺的秘密!你懂嗎?誰敢泄露老天爺的秘密?容易被天打雷劈的!”劉姨掐著腰,威風凜凜的說道:“小子,我也怕死啊!”
我哭笑不得的說道:“劉爺啊,你是雙槍老......老劉啊!劉震江!拿雙槍的!你也怕死啊?”
“廢話!當然怕了!我都成鬼了!再死就煙消云散了!按你們人間現在的話說!我不能在浪了!”
此話一出,我和王成雪忍不住都笑了。
瞅瞅!
人間發生的事,地府的鬼都知道。
怪不得現在人死了,得燒冰箱、大彩電、跑車的,因為兩界消息都是互通的。
“劉爺啊,你真不靠譜啊。”我搖搖頭,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王成雪見狀,對劉震江撒起了嬌:“劉爺啊,你怕泄露天機我懂!不過咱們可以擦邊啊!你少泄露點!能泄露多少就多少!好嗎?我求求你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幫幫他吧。”
劉姨面露遲疑,眉頭緊鎖。
“劉爺,再來根草卷吧?”王成雪笑道。
劉姨點點頭,緩緩伸出了手。
“劉爺!來口哈拉氣不?”我說。
“嗯,來點吧。”劉姨愁眉苦臉的,喝了口哈拉氣,又抽了口草卷。
我和王成雪就不停忽悠劉震江,讓他多少泄露一點消息!
磨嘰了半晌,劉姨幽幽一嘆,指著王成雪,說:“你啊,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知道你喜歡他,可你倆,唉......算了,不多說了。”
劉震江的話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
我知道王成雪對我有意思,可我倆咋了?
我看了王成雪一眼,見她表情有些難過。
難道王成雪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
這時,劉姨開口了:“譚門府的小弟馬,你想知道什么,你就問吧!我擦邊告訴你點。”
“啊?好的!謝謝劉爺!”我欣喜不已。
問的第一個問題是,為什么順香之后,我家老仙不愿意理我了?!
“他們在忙。”劉姨說。
我就問忙什么?
可劉震江不肯往后說了,讓我問其他問題。
我問的第二個問題,黃三瞎說我大難臨頭是不是真的?是因為什么事?
劉姨幽幽一嘆:“真的,黃三瞎沒騙你,因為什么事我不能說,說了一定被雷劈。”
我無奈的搖搖頭,心里鄙視劉震江。
就他這點小膽兒,生前還是打家劫舍的胡子頭?!
唉~~~他真給土匪界丟人啊!
想了想,我問出了第三個問題:“我夢見那身穿官服的女人,她是誰?!”
劉姨剛要開口,棚頂掛著的風扇突然自己動了!
然后就聽"嚓"的一聲,香爐碗里插著的香齊刷刷的斷了,就剩下一根沒斷,是王成雪給我挎的那根香。
我和王成雪對視一眼,從她的臉上我看到了難掩的震驚。
“不行了!不讓說了!說不了!回答不了一點!”劉姨連連搖頭,身子不停打哆嗦。
“不是!為啥啊?也是因為天機嗎?!”
“不是天機!這老娘們比天機還嚇人!走了走了!”說著,劉姨猛打了一個哆嗦,身子一軟,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見狀,我和王成雪立馬扶住了劉姨。
“怎么回事?劉震江怎么突然走了?!”劉姨有氣無力的說道。
劉姨供奉堂口幾十年了,和劉震江是老搭檔了。
劉震江離開的時候,會先穩住劉姨的身子,等劉姨意識能控制身體了,他才會離開。
但這次,劉震江著急忙慌就跑了,像逃命一樣!
我和王成雪簡單說了剛才發生的事。
聽到事情的經過,劉姨詫異的打量著我。
我就問她:“劉姨啊,你看到什么了嗎?那女的!她是女鬼啊還是女仙家啊?”
劉姨搖搖頭:“我什么也看不到!甚至感應不到她!”
我好奇,就問劉姨為什么會感覺不到?!
劉姨說,感覺不到的原因很多。
最常見的一種是,仙家不讓你感應到!
其次就是,自身以及身后仙家的道行,不足以看到對方的本相。
哪怕仙家看到了,也不敢告訴弟馬,怕對方會怪罪!
這也就是所謂的,官大三級不顯像!
我就問劉姨,現在這是屬于哪一種?!
劉姨搖搖頭,不愿意多說。
但她卻告訴我,一般情況下,她身上的仙家不會故意不給感應的。
仙家不給感應,一般都是弟馬心性不穩,嘴欠亂說話,怕他們闖禍。
但以劉姨的心性與經驗,根本不會亂說話,懂得把握這個分寸。
“我這么說,你能懂嗎?”劉姨深深看了我一眼。
“懂,我懂了。”我吸了吸鼻子:“這娘們很不好惹,對吧?”
這話剛說完,我就感覺后背冷颼颼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劉姨和王成雪也齊齊一怔。
“好冷啊,你們感覺冷嗎?”王成雪雙手搓了搓胳膊,說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別亂說話了。”劉姨忍不住說了我一句。
“懂,我懂了。”
其實我還有關于密宗的事想問劉震江。
結果劉震江跑了!
我嚴重懷疑,劉震江是被那個身穿官服的女人嚇跑的!
但她到底是鬼還是仙?!
道行到底有多高?
我想了想,就問劉姨關于密宗的事。
本來我是不抱希望的,劉姨一個老出馬仙,怎么能了解密宗的事?
但結果,劉姨還真了解一些。
劉姨說,最早的時候她也不想領堂,和仙家斗智斗勇的,斗了好多年!
期間她認識了一位密宗的師傅,對方是云游的僧人,送給劉姨一張符,讓她日夜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