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也留不住!”
葉天龍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口沉重的喪鐘狠狠敲在宴會廳里每個人的心上。
整個大廳死寂一片,空氣仿佛凝固成了玻璃,一碰就碎。
數(shù)百名賓客連呼吸都忘了,他們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個站在血泊中的男人,如同在仰望一尊從地獄歸來的神祇。
高臺之上,薛長風的喉嚨劇烈地滾動了一下,額頭上冷汗涔涔。
他想逃,可雙腿像是灌滿了鉛,根本動彈不得。
葉天龍動了,他的雙膝微微彎曲。下一瞬,他整個人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拔地而起!
沒有助跑,沒有多余的動作,就那么平地躍起三米多高,輕飄飄地越過賓客的頭頂,落向高臺!
轟!一聲悶響!
厚重的大理石鋪就的高臺,在他落腳的瞬間,蛛網(wǎng)般的裂痕以他的雙腳為中心瘋狂蔓延!
“啊!”
薛長風嚇得發(fā)出一聲尖叫,本能地向后踉蹌,卻被身后一位嫂子絆倒,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連滾帶爬,眼中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身邊大嫂謝流煙的手臂,將她拽到自己身前,嘶聲力竭地吼道:
“別過來!葉天龍!你別過來!你再往前一步,我先殺了她!”
他顫抖著從腰間摸出一把精致的瑞士軍刀,抵在了謝流煙雪白的脖頸上。刀刃鋒利,瞬間便劃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謝流煙眉頭都沒皺一下,她看著葉天龍,眼中沒有恐懼,只有決絕和欣慰。
“天龍!別管我!殺了這個畜生!為葉家報仇!”
她的聲音清冷而堅定,響徹整個大廳。
葉天龍的腳步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謝流煙脖頸的那一抹嫣紅上。
剎那間,他眸子里最后一絲溫度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森寒。
“你,也配碰她?”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一道快到極致的殘影掠過,薛長風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便從他持刀的手腕上傳來。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響,清晰得令人頭皮發(fā)麻!
“啊——!”
薛長風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手中的軍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那只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葉天龍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仿佛從未移動過,他的一只手還保持著擰斷薛長風手腕的姿勢。
“我問你。”
葉天龍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如同萬載玄冰。
“誰給你的膽子,用你的臟手碰我嫂子?”
“咔嚓!”
又是一聲脆響!薛長風的另一只手臂也被葉天龍毫不留情地生生折斷!
劇痛如潮水般涌來,薛長風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涕淚橫流,在地上瘋狂地打滾。
“我說過……”
葉天龍一腳踩在他的胸口,讓他所有的翻滾和慘叫都戛然而止。
“今天送你上路。”
“砰——!”
就在此時,宴會廳那兩扇破碎的大門再次被一股巨力從外轟然撞開!
一大群身著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蜂擁而入,渾身散發(fā)著與之前那些保鏢截然不同的鐵血煞氣。
人群分開,一個面容陰鷙、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的中年男人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他正是薛家之主,薛長風的父親薛振山!
薛振山一眼就看到了滿地的尸體和高臺上如同死狗般被踩在腳下的兒子,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但眼中卻沒有絲毫慌亂,只有一片淬毒般的冰冷。
他停下腳步,目光如兩柄利劍,直刺葉天龍。
“住手。”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就是葉天龍?”
葉天龍緩緩抬起眼與薛振山對視,腳下的力道卻沒有絲毫放松,薛長風發(fā)出一陣痛苦的嗬嗬聲。
薛振山眼角抽搐了一下,聲音愈發(fā)森寒。
“好大的膽子!五年不見,葉家的余孽倒是長出了幾根像樣的爪牙。放了我兒子,跪下磕頭,我薛振山可以發(fā)發(fā)慈悲,讓你死得痛快點。”
聽到這話,葉天龍笑了,那是一種極盡嘲諷與蔑視的冷笑。
“薛振山?你來得正好,省得我再浪費時間親自去薛家找你。”
“畢竟,”葉天龍的笑容猛然收斂,殺機畢露,“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地下去團聚!”
薛振山的臉色徹底變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狂妄之人!
他不再廢話,眼中殺意暴漲,只是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殺了他。”
他身后的數(shù)十名黑衣大漢瞬間動了!他們沒有像之前的武道高手那樣赤手空拳地沖上來,而是齊刷刷地從懷中掏出了手槍!
黑洞洞的槍口在水晶吊燈的照耀下,閃爍著死亡的光澤。
整個宴會廳的賓客們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四散奔逃,尋找掩體!
高臺上的嫂子們也是花容失色,武功再高,又如何能快得過子彈?
“天龍!”
然而,面對數(shù)十個黑洞洞的槍口,葉天龍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波瀾。
就在那些黑衣大漢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他動了!他一把拎起腳下半死不活的薛長風,如同拎起一塊破布,擋在了自己身前!
“不!父親!不要開槍!!”
薛長風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發(fā)出了絕望的嘶吼。
晚了。
“砰!砰!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徹整個宴會廳!火舌噴吐,子彈如雨點般射向高臺!
“噗噗噗噗!”
那是子彈鉆入血肉的聲音,薛長風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瞬間被打成了篩子,鮮血染紅了他昂貴的白色西裝,也濺了葉天龍一身。
他眼中的生機迅速消散,至死都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沒想到自己會死在自己父親的命令之下。
槍聲還在繼續(xù)。
葉天龍?zhí)嶂﹂L風的尸體作為盾牌,身形如鬼魅般在小小的舞臺上閃轉(zhuǎn)騰挪,沒有一顆子彈能碰到他的衣角。
下一秒,他動了,他將薛長風的尸體猛地向前一擲,如同丟垃圾一般砸向那群槍手!
同時,他屈指一彈。
“嗖!”
一根剛剛從謝流煙頭上取下的發(fā)簪化作一道銀光,以比子彈更快的速度精準地射入一名槍手的眉心!
那名槍手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葉天龍的身影緊隨其后,如虎入羊群!
他一拳轟碎一人的喉骨,一掌拍塌另一人的天靈蓋。
他隨手抄起一把椅子,掄臂一掃,三名槍手便筋骨寸斷地橫飛出去。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幾個呼吸,槍聲停了,慘叫聲也停了。數(shù)十名持槍的薛家精銳,全部變成了冰冷的尸體。
整個宴會廳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和硝煙味,令人作嘔。
葉天龍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甩了甩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目光再次落在了薛振山的身上。
此刻的薛振山,臉上那份從容與鎮(zhèn)定早已蕩然無存。他看著滿地的尸體,看著自己兒子那死不瞑目的慘狀,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不是人。這是魔鬼!徹頭徹尾的魔鬼!
“輪到你了。”
葉天天龍一步一步從高臺上走了下來,緩緩逼近。他每走一步,薛振山就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你……你不能殺我!”
薛振山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尖銳。
“我薛家背后是省城豪門!是六扇門!是城衛(wèi)軍!你殺了我,天上地下再無你容身之處!”
葉天龍置若罔聞,他走到一張餐桌旁,隨手拿起一個裝飾用的金色小銅鐘,那本是婚禮上寓意“永結(jié)同心”的喜物。
他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你兒子大婚,我來送禮,你說,這是喜鐘!”
葉天龍?zhí)鹧郏聪蛞呀?jīng)退到墻角,退無可退的薛振山。
“還是……喪鐘?”
“鐺——!”
一聲清脆悠長的鐘鳴,響徹大廳!金色的銅鐘,帶著破風之聲狠狠地砸在了薛振山的額頭上!
薛振山的威脅戛然而止,他的雙眼圓瞪,額頭正中一個深深的凹陷觸目驚心。
他緩緩地,緩緩地跪了下去,然后向前撲倒,再無聲息。
葉家大仇,今夜先收一份利息!
葉天龍丟掉手中的銅鐘,轉(zhuǎn)身看向高臺上那八位早已淚流滿面的絕美女子。他身上的滔天殺氣在這一刻盡數(shù)收斂,化作了如水的溫柔。
“嫂子,我回來了,我們回家。”
話音剛落。
“嗚——嗚——嗚——”
酒店之外,尖銳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