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小徑旁的古木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剛從幻陣中走出的眾人還未完全平復心緒,一場小小的爭執就因諸葛家少主的貿然插嘴,在原地炸開了鍋。
墨教授本就因幻陣中勾起的往事心緒不寧,聽到那白衣年輕人輕飄飄的 “指點”,積壓的煩躁瞬間找到了出口。他眉頭擰成一團,渾濁的眼睛里滿是厲色,沒等對方把 “破陣之法” 說完,就厲聲打斷:“諸葛家的小崽子,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話音剛落,他往前半步,蒼老的手指著年輕人,語氣里滿是不容置喙的威嚴:“給我待一邊去!我們兩個老頭在這兒商量正事,輪得到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插嘴?”
墨教授這輩子大半時間都泡在考古工地和古籍堆里,平日里溫和儒雅,可真動了氣,那股子學者特有的執拗和威嚴,倒讓在場的人都愣了愣。諸葛家少主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僵住,白皙的臉頰漲得通紅,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被墨教授那銳利的眼神逼得后退了半步,愣是沒敢說出一個字。
“哈哈哈!諸葛小子,你也有吃癟的這一天!” 一旁的黑虎見狀,再也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那笑聲里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他斜睨著諸葛家少主,眼神里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剛才在老祖面前裝得跟個運籌帷幄的高人似的,怎么?現在被墨教授懟兩句,就沒脾氣了?”
黑虎是劉家老祖身邊的得力護衛,向來眼高于頂,之前見諸葛家少主在劉家老祖面前賣弄,心里本就憋著一股氣,此刻見對方吃癟,自然要落井下石一番。他的笑聲在寂靜的林間格外刺耳,引得諸葛家少主的臉色更難看了,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節都泛了白。
“黑虎,你給我閉嘴!” 劉家老祖的聲音突然響起,冷得像淬了冰。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黑虎身上,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里滿是訓斥:“不好好思考怎么過下一關,還有心思嘲笑別人?你有什么資格嘲笑別人?”
他往前走了兩步,拐杖重重地敲在青石板上,發出 “篤” 的一聲悶響,震得黑虎心里一慌。“你是比別人高人一檔,還是比諸葛家的這小家伙聰明?” 劉家老祖的語氣越來越重,“后面的關卡全是上古陣法,我們劉家雖有蠻力,卻不懂破陣之術,還得靠諸葛家這小家伙的祖傳秘術!你現在高興一時,把人得罪了,萬一他后面故意藏著掖著,我們全得困死在這里,到時候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別高興一時,最后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黑虎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多不妥。他連忙低下頭,雙手垂在身側,語氣恭敬又帶著幾分慌亂:“老祖,黑虎知錯了!剛才是我一時糊涂,不該嘲笑諸葛少主,還請老祖責罰!”
劉家老祖沒再看他,只是擺了擺手,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煩:“行了,知錯就改就好,下次再敢這么沒分寸,你就自己留在這兒吧。” 黑虎連忙應了聲 “是”,乖乖地退到一旁,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諸葛家少主見劉家老祖為自己解圍,心里的委屈稍稍平復了些,卻也不敢再貿然開口,只是對著劉家老祖拱了拱手,低聲說了句 “多謝老祖”,便站在一旁,眼神復雜地看著墨教授和楊教授的方向。
楊教授見狀,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為了能順利通過考驗,沒必要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他看向劉家老祖,語氣里帶著幾分試探:“劉老祖,剛才你說這條小徑背后是‘人心試煉’,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接下來的考驗,比之前的幻陣還要兇險?”
劉家老祖的目光重新投向青石板小徑的盡頭,那里霧氣繚繞,隱約能看到一道石門的輪廓,卻看不清石門后的景象。他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凝重:“當年我偶然在家族古籍里看到過記載,上古時期的修真者設置考驗,最看重的不是修為高低,也不是智謀深淺,而是‘人心’。”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剛才的幻陣,不過是讓你們看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執念和遺憾,算是開胃小菜。可這‘人心試煉’,卻會把你們最害怕、最想逃避的東西擺在面前,讓你們在其中掙扎。若是心志不堅,就會永遠困在自己的執念里,再也醒不過來。”
眾人聽了,臉色都變得嚴肅起來。項羽凡想起剛才在幻陣中看到的 “烏江自刎” 的場景,心里不由得一陣發寒 —— 若是真的面對自己最害怕的東西,他能撐過去嗎?秦衛也皺緊了眉頭,他最害怕的,是沒能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若是試煉中真的出現這樣的場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持清醒。
墨教授和楊教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擔憂。他們倆年紀都大了,心里的執念和遺憾比年輕人多得多,若是真的進入 “人心試煉”,恐怕比年輕人更難撐過去。
劉家老祖看著眾人的神色,心里也明白他們的顧慮,卻還是硬著心腸說道:“現在想退出還來得及,若是你們覺得自己撐不過去,可以留在這里等我們回來。但若是決定要走下去,就必須做好隨時可能被困在這里的準備。”
沒有人說話,林間只剩下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項羽凡率先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堅定:“我不走!既然來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不就是人心試煉嗎?我項羽凡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了這小小的考驗不成!”
秦衛也跟著點頭:“我也走下去,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要試試。”
墨教授深吸一口氣,看向楊教授:“老楊,你呢?”
楊教授笑了笑,語氣里帶著幾分釋然:“剛才在幻陣里,我想明白了很多事。若是能通過這次試煉,說不定能徹底放下心里的執念,就算真的困在這里,也算是為自己這輩子的追求畫上了一個**,沒什么好遺憾的。”
諸葛家少主也開口說道:“我諸葛家世代研究陣法,這上古試煉對我來說是難得的機會,我不會放棄。”
劉家老祖見眾人都決定要走下去,點了點頭,語氣里帶著幾分贊許:“好!既然大家都有決心,那我們就一起走下去。記住,進入試煉后,無論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要時刻提醒自己,那都是假的,千萬不要被表象迷惑!”
說完,他率先朝著小徑盡頭走去,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沉穩的聲響。眾人相互看了一眼,也跟著走了過去,腳步堅定,卻又帶著幾分對未知的忐忑。
霧氣越來越濃,漸漸遮住了眾人的身影。只有青石板小徑旁的古木,還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上古試煉的神秘與兇險。而那道隱藏在霧氣后的石門,正像一張巨大的嘴,等待著眾人踏入這場關于 “人心” 的考驗。
劉家老祖見眾人都決定要走下去,點了點頭,語氣里帶著幾分贊許:“好!既然大家都有決心,那我們就一起走下去。記住,進入試煉后,無論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要時刻提醒自己,那都是假的,千萬不要被表象迷惑!”
說完,他率先朝著小徑盡頭走去,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沉穩的聲響。眾人相互看了一眼,也跟著走了過去,腳步堅定,卻又帶著幾分對未知的忐忑。
霧氣越來越濃,漸漸遮住了眾人的身影。只有青石板小徑旁的古木,還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上古試煉的神秘與兇險。而那道隱藏在霧氣后的石門,正像一張巨大的嘴,等待著眾人踏入這場關于 “人心” 的考驗。
第十八章 同心赴險踏試煉,濃霧石門藏玄機
劉家老祖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見每個人臉上雖有忐忑,卻都透著一股不肯退縮的堅定,蒼老的臉上露出幾分贊許的神色。他緩緩點頭,聲音在林間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好!既然大家都有這份決心,那我們便一同走下去。但我必須再提醒你們一次 ——”
他頓了頓,拐杖重重地在青石板上敲了一下,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像是在強調話語的分量:“進入試煉后,無論看到多么逼真的景象,聽到多么入心的話語,都要時刻在心里告訴自己,那全是幻象,是試煉用來迷惑人心的手段!千萬不能被表象牽著走,一旦認假為真,就會永遠困在自己的執念里,再也走不出來!”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每個人心頭,讓之前因 “決心” 而起的熱血稍稍冷卻,卻也讓大家更清醒地意識到接下來的兇險。項羽凡攥緊了拳頭,想起幻陣中那烏江自刎的絕望場景,后背不由得泛起一層薄汗;秦衛則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那是他家人留下的念想,若是試煉中出現家人遇險的幻象,他不知道自己能否保持冷靜。
劉家老祖沒再多言,轉過身,朝著青石板小徑的盡頭走去。他的步伐不快,卻每一步都走得沉穩有力,拐杖敲擊石板的 “篤、篤” 聲,在寂靜的林間格外清晰,像是為眾人指引方向的鼓點。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沒再多說什么,紛紛跟上。楊教授和墨教授并肩走在后面,兩人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 “豁出去” 的決絕 —— 他們這輩子都在追尋上古遺跡的真相,如今近在眼前,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沒理由退縮。諸葛家少主走在中間,手里悄悄攥著一枚刻滿符文的玉佩,那是諸葛家祖傳的 “清心符”,據說能在幻境中幫人保持清醒,他緊了緊手指,心里暗暗祈禱這玉佩能管用。
黑虎跟在劉家老祖身后,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剛才被老祖訓斥的窘迫早已散去,此刻滿腦子都是 “保護老祖”“順利破陣” 的念頭,他手按在腰間的匕首上,只要稍有異動,就能立刻出手。
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四周的霧氣漸漸變濃。起初只是淡淡的白汽,纏繞在古木的枝椏間,像一層薄紗;可越往深處走,霧氣越厚重,漸漸遮住了頭頂的天空,連身邊人的身影都變得模糊起來,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
空氣中的濕氣越來越重,沾在皮膚上,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意。青石板路也變得濕滑起來,項羽凡走得急了些,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幸好秦衛及時扶住了他。“小心點!” 秦衛低聲提醒,語氣里滿是關切。項羽凡穩住身形,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謝了衛兄,這破霧也太礙事了!”
劉家老祖停下腳步,側耳聽了聽四周的動靜,又抬頭看了看前方濃得化不開的霧氣,眉頭微微蹙起:“大家放慢腳步,靠攏些走,別走散了。這霧氣不對勁,恐怕不只是普通的水汽,還帶著幾分陣法的氣息。”
眾人連忙應了聲,下意識地往中間靠攏,原本松散的隊伍變得緊湊起來。諸葛家少主往前湊了湊,借著微弱的光,仔細觀察著霧氣的流動,忽然開口:“老祖,您看這霧氣的走向 ——” 他指著斜前方,“它不是亂飄的,而是順著某種規律在旋轉,像是被什么東西牽引著。”
劉家老祖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霧氣正以一個極慢的速度順時針旋轉,只是因為太過緩慢,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他點了點頭,對諸葛家少主多了幾分認可:“你說得對,這應該是‘**霧’,是上古陣法常用的手段,能擾亂人的方向感,就算我們一直往前走,也可能在原地打轉。”
“那怎么辦?” 黑虎急忙問道,語氣里帶著幾分焦急。
諸葛家少主沒等劉家老祖開口,從懷里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和一支朱砂筆,蹲在地上,快速在符紙上畫起符文。他的動作熟練,筆尖在符紙上劃過,留下一道道鮮紅的印記,很快,一張 “指路符” 就畫好了。他站起身,將符紙點燃,嘴里默念著口訣。符紙燃燒的青煙沒有被霧氣吹散,反而凝聚成一道細細的煙線,朝著前方飄去。
“跟著這道煙走,就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諸葛家少主解釋道,眼里帶著幾分自信 —— 這 “指路符” 是諸葛家的基礎法術,對付這種 “**霧” 最是管用。
劉家老祖點了點頭:“好,就跟著煙線走。大家都打起精神,別掉以輕心。”
眾人跟著那道青煙繼續往前走,霧氣似乎越來越濃,連身邊人的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隱約的 “轟隆” 聲,像是石門開啟的聲音。諸葛家少主眼前一亮:“應該快到了!那聲音像是石門發出的!”
又走了十幾步,霧氣忽然稀薄了些。眾人抬頭一看,只見前方不遠處,矗立著一道巨大的石門。那石門不知道用什么石材打造,通體呈深灰色,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有些符文還在隱隱散發著微弱的金光,看起來神秘又威嚴。石門足有兩人高,寬度能容三個人并排通過,此刻正微微敞開一條縫隙,剛才聽到的 “轟隆” 聲,就是石門開啟時發出的。
“這就是試煉的入口?” 項羽凡走上前,伸手想摸一摸石門,卻被劉家老祖一把拉住。
“別碰!” 劉家老祖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這石門上的符文帶著‘噬靈陣’,一旦被符文感應到生人氣息,就會自動觸發,輕則被吸走部分精氣,重則直接被符文反噬,丟掉性命!”
項羽凡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心有余悸地看著石門上的符文 —— 剛才他差點就碰到了,幸好老祖及時提醒。
諸葛家少主湊到石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那些符文,眉頭越皺越緊:“這些符文是上古‘八卦符文’的變種,比我在古籍里看到的復雜得多。而且您看 ——” 他指著石門中間的一道凹槽,“這里少了一塊‘陣眼石’,應該是需要找到陣眼石,才能完全打開石門,安全進入。”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石門中間有一個手掌大小的凹槽,凹槽邊緣刻著與周圍不同的符文,顯然是專門用來放置 “陣眼石” 的。
“陣眼石會在哪里?” 黑虎四處張望,眼里滿是疑惑,“這附近除了樹就是霧,連塊像樣的石頭都沒有啊!”
劉家老祖沒有說話,而是繞著石門走了一圈,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當他走到石門左側的一棵古樹下時,忽然停下腳步,指著樹根處的一塊石頭:“你們看那塊石頭。”
眾人圍過去一看,只見樹根旁臥著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石頭,石頭表面光滑,上面刻著與石門凹槽邊緣相似的符文,只是顏色更淺,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諸葛家少主蹲下身,用手指輕輕碰了碰石頭,立刻驚喜地說道:“是陣眼石!這石頭上的符文和凹槽的符文能對上!”
他小心地將石頭捧起來,走到石門旁,對準凹槽,輕輕放了進去。“咔嗒” 一聲輕響,石頭完美地嵌入凹槽,嚴絲合縫。緊接著,石門上的符文忽然亮起,金光越來越盛,將周圍的霧氣都驅散了不少。
“轟隆 ——”
石門緩緩向內打開,露出里面一條黑漆漆的通道。通道里沒有任何光線,只能隱約看到深處傳來一絲微弱的氣流,不知道通向哪里。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從通道里飄出來,讓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劉家老祖站在通道口,回頭看了看眾人,聲音里帶著幾分凝重:“里面就是‘人心試煉’的真正入口了。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沒有人后退。項羽凡第一個往前邁了一步,語氣堅定:“都到這兒了,哪有后悔的道理!我先進去探探路!”
“等等,一起走。” 秦衛跟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個人,多份照應。”
楊教授和墨教授相視一笑,也跟著走了過去:“我們兩個老頭子,也來湊湊這上古試煉的熱鬧。”
諸葛家少主和黑虎分別護在劉家老祖兩側,跟著走進通道。霧氣漸漸重新聚攏,將石門和外面的青石板路再次遮住,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只有那道黑漆漆的通道,還在無聲地等待著眾人,開啟一場關于人心與執念的殘酷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