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質槐樹吊墜貼在鎖骨上,帶著點涼絲絲的觸感,像沈硯留在我掌心的溫度。自從那個血色月光夜后,我總把它藏在衣領里,指尖偶爾劃過吊墜的紋路,就能想起他說“里面有我的氣息”時,眼底的認真。
期末考結束那天,我收拾好行李,沒直接回老巷,而是繞去了沈硯的老房子。紅木門上的銅環蒙了層薄灰,腳墊下的鑰匙還在原來的位置——他離開前,特意把備用鑰匙留在了這里,說“想回來就回來看看”。
推開門,屋里的陳設和我上次來時一模一樣。舊沙發上搭著他的深灰色外套,書桌上攤著半本古籍,書頁停在“吸血鬼皇族血脈”那章,旁邊用紅筆勾著一行小字:“若遇危險,以心頭血催動槐樹印記。”我的指尖拂過那行字跡,忽然想起他送我的吊墜,原來那不是普通的飾品,是能護我周全的護身符。
廚房的冰箱里,除了凍著的排骨湯,還多了一沓密封好的信封,每個信封上都標著日期。我拆開最近的一封,里面是他熟悉的工整字跡:“今天去學校看你了,你在圖書館靠窗的位置背單詞,陽光落在你頭發上,很好看。林晚說反叛者最近在查新的據點,我可能要去一趟郊外的古堡,別擔心,我會按時回來。”
信封里還夾著一片壓干的槐樹葉,葉脈清晰,帶著淡淡的清香。我把樹葉夾進日記本,又拆開另一封——日期是我生日那天:“本來想給你買草莓味的蛋糕,可怕被眼線盯上,只能在心里祝你生日快樂。等我回來,一定補一個最大的蛋糕給你。”
眼淚砸在信紙上,暈開了墨跡。原來他就算忙著對付反叛者,也沒忘記我的生日,沒忘記我喜歡的草莓味。我把所有信封收好,放進書包里,忽然聽見門外傳來輕微的響動——不是風吹的聲音,是腳步聲,很輕,卻帶著點刻意的謹慎。
我下意識摸了摸衣領里的吊墜,心跳瞬間加快。沈硯說過,低級吸血鬼的氣息會被吊墜排斥,可如果是反叛者里的高階成員,吊墜只能起到警示作用。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門口,然后傳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
我的手心冒出冷汗,想起書桌上古籍里的話,正想按他說的做,門卻被推開了——進來的是林晚,她的手臂上還纏著繃帶,臉色比上次見面時蒼白了些。“別緊張,是我。”她看見我攥著吊墜的手,笑了笑,“阿硯讓我來給你送點東西。”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遞給我:“這里面是古堡的地圖,阿硯說如果他三天內沒回來,你就拿著地圖去古堡找他,記住,一定要走東邊的密道,那里沒有守衛。”她頓了頓,補充道,“反叛者的首領明天要在古堡舉行儀式,想徹底清除皇族血脈,阿硯這次去,是為了阻止他們。”
“他會不會有危險?”我攥著盒子,聲音發顫。
“他為了你,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林晚的語氣軟了些,“其實阿硯早就知道你會來這里,這些信封,都是他特意留給你的。他說你看到這些信,就不會太擔心他。”
林晚走后,我坐在舊沙發上,看著手里的地圖。吊墜在衣領里輕輕發燙,像是在傳遞沈硯的氣息。我想起他在月光下說“等我除掉異己,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想起他為了護我,假裝和林晚親近,想起他在古籍上留下的批注。
那天晚上,我沒回宿舍,就睡在沈硯的舊沙發上。懷里抱著他的外套,上面有淡淡的槐花香,像他在我身邊一樣。懷表放在枕頭邊,“滴答”聲很輕,和吊墜的溫度一起,給了我無盡的勇氣。
第二天清晨,我收拾好書包,帶上地圖和所有信封,往郊外的古堡走去。陽光透過槐樹枝椏灑下來,落在吊墜上,反射出細碎的光。我知道前路可能有危險,可我更知道,沈硯在等我,我們的約定還沒完成,我不能讓他一個人面對所有風雨。
走在通往古堡的小路上,我攥緊了手里的地圖,指尖劃過“東邊密道”那幾個字。吊墜在衣領里輕輕震動,像是在回應我的決心。沈硯,等我,這次換我來靠近你,換我來陪你一起,面對所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