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回籠時,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香,后背的傷口被輕柔的紗布裹著,不再像之前那樣鉆心的疼。我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木質天花板,陽光透過窗紗落在床沿,在被子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是我們的小屋。
“醒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溫柔。我側過頭,看見沈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里拿著一瓶藥膏,銀白色的發絲被剪短了些,貼在耳后,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他的眼睛已經恢復成了以前的深褐色,像老巷里平靜的井水,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眼底滿是擔憂。
“你剪頭發了?”我輕聲問,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發梢,還是熟悉的柔軟觸感。
他點點頭,把藥膏放在床頭柜上,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我后背的紗布,動作輕得像怕碰碎我:“昨天你暈倒后,我找了醫生來幫你處理傷口,他說不能碰水,要好好休息。”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自責,“都怪我,要是我沒失控,你就不會受傷了。”
“不怪你?!蔽疑焓?,輕輕握住他的手,他的指尖已經沒有了黑色的指甲,恢復了以前的淡粉色,只是還帶著點微涼,“是我自己愿意的,而且現在我們不是都好好的嗎?”
他看著我,眼神里滿是依賴,慢慢在我床邊躺下,小心翼翼地避開我的傷口,把下巴抵在我的發頂:“以后我會保護你,再也不讓你受一點傷。”
接下來的日子,沈硯成了我的“專屬護理員”。每天早上,他會把溫好的牛奶和烤好的面包放在床頭,然后坐在床邊幫我讀以前沒讀完的古籍;中午,他會按照我教他的方法,在廚房熬排骨湯,雖然偶爾會把鹽放多,卻總是能精準地把排骨燉得軟爛;晚上,他會幫我換藥,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易碎的珍寶,一邊換還一邊輕聲問“疼不疼”。
有天下午,陽光很好,沈硯扶著我坐在老槐樹下的長椅上。他坐在我身邊,手里拿著一片剛摘的槐樹葉,輕輕放在我掌心:“醫生說,你的傷口快好了,等你好了,我們就去紐約好不好?你說過,那里的槐花開得很好看。”
我握著槐樹葉,看著他眼底的期待,笑著點頭:“好啊,不過我們還要去很多地方,去看你相冊里提到的海邊,去看你說過的雪山,去所有你以前想和我一起去的地方。”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落了整片星空,伸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好,我們都去?!?/p>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傷口漸漸愈合,沈硯的魔毒也在慢慢化解。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容易失控,眼底的溫柔越來越多,偶爾還會像以前一樣,在我看書時偷偷幫我整理額前的碎發,在我喝牛奶時把自己的糖放給我一顆。
有天晚上,我坐在書桌前整理我們的照片,沈硯從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窩,輕聲說:“小梔,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遠都困在魔毒里,永遠都找不回自己?!?/p>
我轉過身,看著他眼底熟悉的溫柔,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應該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放棄自己,謝謝你還記得我,謝謝你愿意等我?!?/p>
他低頭,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動作溫柔得像春風拂過槐花:“我們以后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蔽尹c點頭,靠在他懷里,看著書桌上我們的合照——照片里,我們站在老槐樹下,笑得很開心,陽光落在我們身上,溫暖得像永遠不會結束的時光。
窗外的槐樹葉在風里沙沙響,懷表在抽屜里輕輕“滴答”,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樣子,卻又比最初多了些珍惜和溫柔。我知道,未來的日子里,或許還會有困難,或許沈硯的魔毒還需要時間才能完全化解,可我不怕。
因為我有沈硯,他有我,我們還有這滿院的槐花香,還有永遠說不完的話,還有一輩子的時光,可以慢慢走,慢慢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