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的銀輝灑在血域之門的封印陣上,泛著詭異的冷光。我躲在巖石后,看著林晚站在陣眼中央,黑袍在風里翻飛,手里的骨杖正不斷吸收著月光,陣紋上的血色越來越濃——禁術馬上就要完成了。
通訊符在掌心發燙,我剛要按下,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頭時,沈硯正跌跌撞撞地朝我跑來,臉色蒼白如紙,眼底卻翻涌著猩紅,黑色的指甲從指尖彈出,是魔毒被禁術氣息刺激,再次失控的征兆。
“沈硯!你怎么來了?”我沖過去想扶住他,卻被他猛地推開。他踉蹌著后退,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嘶吼,眼神里滿是掙扎,卻又帶著嗜血的**,死死盯著我頸側的血管。
“別過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被撕裂,指尖深深抓著地面,留下道道血痕,“我會傷害你……快走!”
“我不走!”我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你答應過我,要一起平安回去的!我幫你壓制魔毒,我們一起阻止林晚,好不好?”
我慢慢靠近他,從懷里掏出那枚槐樹吊墜——月光下,吊墜泛著淡綠色的光,是我們之間最溫暖的羈絆。可就在我快要碰到他時,林晚的聲音忽然傳來,帶著冰冷的嘲諷:“真是感人啊,可惜,他現在只想喝你的血。”
林晚站在陣眼旁,骨杖指向我們,陣紋上的血色瞬間暴漲,一股強大的力量朝著沈硯襲去。他悶哼一聲,眼底的猩紅徹底占據了理智,猛地朝我撲來,鋒利的獠牙泛著寒光,對準了我的頸側。
“沈硯!不要!”我閉上眼,卻沒有躲開——我相信他,相信他心底還留著對我的溫柔。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睜眼時,沈硯正死死攥著我的手腕,獠牙距離我的頸側只有一寸,黑色的指甲深深嵌進我的皮膚,卻始終沒有再靠近一分。他的身體劇烈顫抖,眼底閃過一絲清明,像是在和魔毒拼盡全力對抗:“小梔……對不……起……”
就在這時,林晚忽然發出一聲痛呼,骨杖從手中滑落。她看著沈硯,眼底滿是復雜的情緒,有不甘,有痛苦,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夠了……我認輸。”
我和沈硯都愣住了。林晚彎腰撿起骨杖,卻沒有再啟動禁術,反而抬手,對著血域之門的封印陣輕輕一點,陣紋上的血色漸漸褪去,月光也恢復了柔和。
“為什么?”沈硯的聲音依舊沙啞,眼底的猩紅淡了些,不解地看著她。
林晚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以為我恨你,恨你們皇族,恨所有毀了我家的人。可我看著你為了她,一次次失控,一次次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愿碰她,我才發現……我早就不恨了,甚至……”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要被風吹散,“甚至愛上了你。”
她的話像一道驚雷,炸得我們都愣住了。林晚撿起地上的黑袍,轉身時,眼底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瘋狂,只剩下釋然:“禁術已經被我破壞,血域之門不會打開了。我父親的仇,我想放下了。你們走吧,以后不要再見面了。”
“林晚……”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絲復雜的情緒——她曾是我們的敵人,卻最終選擇了救贖。
她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里:“好好對她,別讓她像我一樣,錯過了才后悔。”
月光下,只剩下我和沈硯。他的魔毒漸漸平復,黑色的指甲收了回去,只是臉色依舊蒼白。我扶著他坐在巖石上,幫他處理手腕上的傷口,眼淚掉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的。
“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他輕輕握住我的手,聲音溫柔,“我以為我會失去你,那種恐懼,比魔毒發作還要難受。”
“我也以為我會失去你。”我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漸漸平穩的心跳,“可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永遠都不會。”
他低頭,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月光落在我們身上,溫暖得像老槐樹下的時光。我知道,這場戰爭終于結束了,林晚的救贖,不僅救了我們,也救了她自己。
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們還有很多約定要去實現。但此刻,只要我們在一起,只要我們還活著,就足夠了。
因為愛,能化解所有的仇恨;因為信任,能戰勝所有的危險;因為我們彼此守護,所以永遠都不會失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