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入了秋,早晚涼快了不少。安平的小日子按部就班,調理身體,琢磨醫(yī)術,偶爾用系統(tǒng)那點小獎勵跟閻埠貴“聯(lián)絡感情”,或者聽王鉗工匯報下廠里院里的風吹草動。易中海那邊暫時沒啥新動靜,估摸著還在那兒憋大招呢,安平也不急,該吃吃該喝喝。
這天上午日頭挺好,安平正把屋里那點受潮的藥材拿出來晾曬,就聽見前院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汽車引擎聲,不是平時常見的卡車或者拖拉機的動靜,聽著更小,更利索。緊接著,就是一陣小孩子的尖叫和奔跑聲,還有大人們壓著嗓門的驚呼。
“哎喲!汽車!小汽車開進咱院里來了!”
“快看!還是吉普車!”
“媽呀,這誰啊?這么大陣仗?”
整個四合院,前中后三個院兒,就跟一滴冷水掉進滾油鍋里,瞬間就炸開了。這年頭,別說小汽車了,就是輛自行車進院都夠稀罕的。吉普車?那得是多大的干部才能坐的?
安平心里一動,放下手里的簸箕,直起身朝月亮門那邊望。他這【聽力強化】能聽見那邊亂哄哄的,但具體怎么回事還不清楚。不過他心里隱隱有種預感,這動靜,怕是跟自己有點關系。父母戰(zhàn)友那條線,在他心里盤算不是一天兩天了。
果然,沒一會兒,就看見前院的一個半大小子,跟個炮彈似的沖進中院,氣兒都喘不勻了就嚷嚷:“安……安平哥!找……找你的!汽車里的人是找你的!”
這一嗓子,把中院所有豎著耳朵聽動靜的人都給喊出來了。正在家揉面的秦淮茹沾著兩手白面就站到了門口,眼神驚疑不定;賈張氏扒著窗戶沿,三角眼瞪得溜圓;傻柱本來在屋里睡懶覺,也被吵醒了,趿拉著鞋出來,揉著眼罵罵咧咧:“誰啊?大早上吵吵啥……”等他看清前院的景象,后半句話噎在了喉嚨里。
易中海也從他屋里踱了出來,臉上還是那副慣有的威嚴,但眼神里也藏不住驚詫。劉海中挺著肚子,動作比誰都快,已經小跑著迎了上去,臉上堆滿了笑,像是要去迎接領導視察。
安平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他心里盤算著,人來了,是福是禍都得接著,關鍵是得把握好分寸。
走到前院,那景象確實有點唬人。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就停在那不算寬敞的院當間,車身上還帶著泥點子,風塵仆仆的。車旁邊站著兩個人,前面一位,看著五十歲上下年紀,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軍裝,沒戴帽子,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身板筆直得像棵松樹,臉上線條硬朗,眼神特別亮,掃過來的時候,讓人不由自主就想挺直腰桿。他身后跟著個更年輕的,二十出頭,也是軍裝,眼神銳利,身姿挺拔,一只手習慣性地按在腰間的武裝帶上,那氣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警衛(wèi)員。
這陣仗,把這四合院里一輩子沒見過啥大官的老百姓都給鎮(zhèn)住了。大人小孩圍了一圈,都不敢大聲說話,只敢遠遠看著,指指點點。
那中年軍人目光在人群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剛剛走過來的安平身上,開口問道,聲音洪亮,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味道:“請問,安平同志是住在這里嗎?”
他這一問,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全聚焦到安平身上了。
安平還沒答話,劉海中已經搶上前一步,點頭哈腰地替答了:“是是是!領導,安平就住我們后院!我是這院的二大爺劉海中,在軋鋼廠也是……”他話沒說完,那中年軍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劉海中后面自報家門的話就卡殼了,訕訕地閉了嘴。
安平這才走上前,不卑不亢,語氣平靜:“我就是安平。您是?”
中年軍人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從里到外看透似的。看到安平雖然穿著樸素,但干凈整潔,眼神清亮,面對這陣仗也沒有絲毫慌亂,他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隨即神色又轉為一種深沉的悲痛和追憶。
“我叫陳向東。”他沉聲說,聲音比剛才低沉了些,“是你父親安建國生前的戰(zhàn)友。以前在部隊,我是他的指導員。”
他頓了頓,似乎在壓抑某種情緒,才繼續(xù)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外地工作,最近剛調回來。一回來就打聽你們家的消息,直到前幾天我堂弟,就是你們街道的副主任找到了你才跟我說!”
這話一說出來,圍觀的鄰居們“嗡”地一下又議論開了。
“安平他爸的戰(zhàn)友?”
“還是個當官的!看看那車!”
“乖乖,安平這小子,還有這背景呢?”
“以前沒聽他說過啊……”
易中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之極,他死死盯著陳向東,又看看安平,心里跟翻江倒海一樣。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安平父母的戰(zhàn)友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找上門,還是這么一位看著就位高權重的!他當年阻攔安平父母戰(zhàn)友找尋安平的事,像根毒刺一樣扎在他心上,這會兒開始隱隱作痛。
安平聽著陳向東的話,看著他臉上真摯的悲痛,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雖然對原主父母沒啥感情,但這種被長輩找上門,被告知“我們來晚了”的感覺,還是讓他心里有點發(fā)酸。他抿了抿嘴,側開身子:“陳叔叔,您屋里請吧,外面說話不方便。”
陳向東點點頭,對身后的警衛(wèi)員使了個眼色,警衛(wèi)員立刻從車里拎出兩個網兜,里面裝著麥乳精、水果罐頭,還有用牛皮紙包著看不出是啥的東西,一看就是稀罕物。
安平側身引著陳向東往自己那小屋走,沒理會身后那些快要把他們后背盯出窟窿來的目光。易中海嘴唇動了動,想擺出一大爺?shù)募茏右采锨罢f兩句,哪怕是客氣客氣,但陳向東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壓迫感,讓他愣是沒敢湊過去,只能眼睜睜看著安平把人引向后院。
劉海中和閻埠貴更是面面相覷,心里那點小九九轉得飛快。尤其是閻埠貴,看著警衛(wèi)員手里拎著的東西,眼睛都直了,心里后悔得直拍大腿,早知道安平有這層關系,之前那條咸魚的人情,他該用得再充分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