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這些天在廠里風頭正勁,回到院里就發現傻柱看他的眼神不對。這天他下班剛進院,就看見傻柱在教棒梗打彈弓,目標明顯是沖著他家窗戶來的。
“瞄準!對!就這么打!”傻柱手把手地教。
棒梗一彈弓打出去,石子兒啪地打在安平家窗戶上。玻璃沒碎,但留下了個白印子。
賈張氏在屋里喊:“棒梗!回來吃飯!”
棒梗扔下彈弓就跑。傻柱看見安平,咧嘴一笑:“小孩調皮,安主任別介意啊。”
安平沒說話,彎腰撿起彈弓。這彈弓做得精致,橡皮筋還是廠里機器上用的那種。
他看看傻柱,突然笑了:“何師傅手藝不錯。不過這橡皮筋...是食堂和面機上的吧?我明天得跟后勤科說說,最近機器老出故障,原來是有人在拆零件。”
傻柱臉色頓時變了:“安平你少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安平晃了晃彈弓,“要不咱們去后勤科對對賬?”
傻柱噎住了,憋了半天,一把搶過彈弓,扭頭回了屋。
秦淮茹從屋里出來,看見這場面,小聲對安平說:“安平,你別跟孩子計較...”
安平淡淡道:“秦姐,孩子不懂事,大人應該教。傻柱這么教孩子,遲早出事。”
秦淮茹眼圈一紅,沒再說話。
第二天是廠休日,安平起了個大早,準備去圖書館查資料。推自行車時發現不對勁——前后胎都被人扎了,氣全漏光了。
閻埠貴正好從屋里出來,看見安平在檢查車胎,扶了扶眼鏡:“喲,這是怎么了?”
安平冷笑:“有人手賤唄。”
閻埠貴湊近看了看:“這口子整齊,像是錐子扎的。要我說,準是傻柱干的!昨兒個你讓他下不來臺,他這是報復呢!”
安平沒接話,心里門兒清。除了傻柱,院里沒別人能干這種下三爛的事。
他推著自行車往外走,準備去胡同口老李頭那兒補胎。路過中院時,看見傻柱正翹著二郎腿在院里喝茶,得意地哼著小曲兒。
“何師傅,心情不錯啊?”安平停下腳步。
傻柱斜了他一眼:“管得著嗎你?”
安平點點頭:“確實管不著。不過何師傅,有句話我得提醒你。食堂和面機少了個零件,后勤科正在查。你說要是查出來是誰干的,得賠多少錢?”
傻柱手里的茶杯啪嗒掉在地上,臉色煞白。
安平推著車走了,心里冷笑。跟他斗?傻柱還嫩點!
補胎花了五毛錢,安平心疼得直咧嘴。這年頭,五毛錢能買一斤肉了!
從圖書館回來,天都快黑了。安平剛把修好的自行車停好,就聽見后院傳來哭喊聲。跑過去一看,許大茂揪著婁曉娥的頭發在打。
“敗家娘們!老子讓你偷錢!”許大茂一邊打一邊罵。
婁曉娥哭喊著:“我沒偷!那是我自己攢的錢!”
安平上前一把推開許大茂:“干什么呢!大老爺們打媳婦,算什么本事!”
許大茂紅著眼睛:“安平你少管閑事!這娘們偷我錢!”
“你放屁!”婁曉娥披頭散發地哭訴,“那是我媽給的私房錢!你又要拿去喝酒...”
院里鄰居都圍了過來,指指點點的,卻沒一個人上前勸架。
安平把婁曉娥護在身后,冷冷地對許大茂說:“再動手,我就去報派出所!”
易中海聞聲趕來:“怎么回事?許大茂!又打媳婦?”
許大茂梗著脖子:“她偷我錢!”
“那是我的錢!”婁曉娥哭得更兇了,“他整天在外面鬼混,工資一分錢不往家拿...”
劉海中挺著肚子過來:“老易,這事得好好管管!太不像話了!”
閻埠貴在一旁搖頭嘆氣:“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最后還是易中海拍板:“許大茂,給你媳婦道歉!再敢動手,全院開會批斗你!”
許大茂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對不起”,狠狠瞪了安平一眼,摔門進屋了。
婁曉娥抹著眼淚對安平說:“安平,謝謝你...”
安平擺擺手:“以后他再打你,你就大聲喊。院里這么多人呢,不能看著他欺負人。”
回到屋里,安平心里很不是滋味。這院里的人,一個個都活得憋屈。婁曉娥這樣的好人,怎么就攤上許大茂這種混蛋?
夜里,安平正在洗腳,聽見有人輕輕敲門。開門一看,是秦淮茹。
“安平...那個...棒梗不懂事,我給你賠不是...”
安平讓她進屋:“秦姐,我不是沖著孩子,是沖著傻柱。”
秦淮茹低著頭:“我知道...可是安平,柱子他就是個渾人,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安平嘆口氣:“秦姐,有句話我本不該說。傻柱這么渾,你離他遠點沒壞處。”
秦淮茹眼圈又紅了:“我...我也是沒辦法...一家老小要吃飯...”
正說著,賈張氏在對面屋喊:“秦淮茹!死哪去了?”
秦淮茹嚇得一哆嗦,趕緊擦擦眼淚出去了。
安平搖搖頭。這院里的人,一個個都活得不容易。
第二天上班,安平特意去找了后勤科的王科長。
“王科長,聽說食堂和面機最近老出故障?”
王科長皺眉:“可不是嘛!修了好幾回了!安大夫問這個干嘛?”
安平笑笑:“我聽說有人拆機器零件做彈弓,您最好查查。”
王科長眼睛一瞪:“誰這么大膽?”
“這我就不知道了。”安平意味深長地說,“不過您可以問問食堂的人,誰最近在做彈弓。”
下午安平正在醫務室看診,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王鉗工跑進來:“安大夫,快去看熱鬧!后勤科在食堂查傻柱呢!”
安平走到食堂門口,看見王科長正拿著個彈弓質問傻柱:“這是不是你做的?橡皮筋是不是機器上的?”
傻柱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最后王科長一拍桌子:“賠錢!二十塊!不賠就扣你工資!”
傻柱臉都綠了。二十塊,夠他半個多月工資了!
晚上回到院里,傻柱看見安平,眼睛都快噴出火來:“安平!你陰我!”
安平挑眉:“何師傅,這話怎么說?我干什么了?”
“要不是你告狀,后勤科能來查我?”
安平笑了:“你要是不拆機器零件,我能告什么狀?自己手腳不干凈,怪得了誰?”
傻柱氣得要動手,被聞聲出來的易中海喝住了:“柱子!還嫌不夠丟人?”
傻柱狠狠瞪了安平一眼,扭頭回了屋。
易中海對安平說:“安平,柱子就這脾氣,你別往心里去。”
安平淡淡道:“一大爺,我不是沖他。但他要是一直這么找茬,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易中海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夜里,安平躺在床上,聽見傻柱在屋里摔東西,罵罵咧咧的。
這才哪到哪?好戲還在后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