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又是一聲巨響,葉子玄的短刀被震得差點脫手。
虎口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刀身。
“小子,你的心亂了?”
“好啊!”
“心亂了,你就該死了!”
龐黑狼獰笑著,狼頭刀再次帶著惡風,兇狠劈來。
“該死的是你!”
葉子玄大吼一聲,使勁前突,臉貼著狼頭刀,將短刀從一個詭異的角度刺了出去!
“噗嗤!”
短刀精準地刺進了龐黑狼的小腹,沒柄而入!
龐黑狼的笑容僵住了。
他低頭看著肚子上的刀,不敢置信:“你……你怎么也刺入我的肚子了……”
“以牙還牙!”
葉子玄沒有拔出短刀,而是握住刀柄,猛地轉(zhuǎn)身。
以身帶刀!
“撕啦!”
短刀橫切,切開了龐黑狼半拉肚子!
鮮血噴涌而出。
龐黑狼捂著肚子,身體晃了晃,“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敢的?”
他嘴里吐著血,又驚又恐地說道:
“我是大虞的校尉……”
“我哥是黑山營主將……”
“我……”
葉子玄卻根本就不想聽他說任何東西。
“傷我親者,百倍奉還!”
他丟掉了那短刀,撿起了龐黑狼的黑色狼頭刀。
“你傷了我妹妹,我也傷你!”
葉子玄一腳將龐黑狼踹倒,然后,一刀剁向了他的下身。
“噗嗤!”
雞飛!
蛋打!
雖然重傷瀕死、沒有什么力氣了,可這個部位受傷,對男人來說還是難以忍受。
“痛死我了……痛啊……啊……”
龐黑狼的身體猶如大蝦米一般彎曲了起來,發(fā)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叫。
“你也喊痛?”
“那我的母親和大妹呢?”
“她們痛不痛?”
“你告訴我,她們會不會痛?”
“會不會?”
葉子玄一腳將那物件踩成了肉泥,就怒吼著,再次舉起了刀!
“你捅了我妹妹一刀,我就捅你一百刀!”
“噗噗噗!”
在大妹受傷的同樣位置,葉子玄捅了下去。
三十刀的時候,龐黑狼還能張張嘴。
五十刀的時候,他已經(jīng)眼睛瞪得溜圓,沒了氣息。
死了!
死了,葉子玄也沒有停手!
說一百刀,那就是一百刀!
一刀都不能少!
周圍的土匪們徹底傻了。
“寨主死了?”
“連黑狼哥都被殺了?”
“這書生殺了人不說,他還碎尸?”
“這還是人嗎?”
“他一個書生,一個半大孩子,為何殺人碎尸的時候,一點都不害怕啊?”
他們看了看地上龐黑狼殘破的尸體,又看了看渾身是血、眼神平靜的葉子玄,嚇得腿都軟了。
“他不是人!”
瘦猴子突然扯著那竹竿似的脖子,喊了一聲。
“這書生肯定是村里冤魂凝聚成的惡鬼!”
斑點臉土匪臉上的白斑漲得通紅,同時吼道:
“惡鬼來找我們索命來了!”
這兩聲,嚇得幾個膽子小的土匪,直接拉了一褲子。
“我的娘哎!”
“原來真是鬼!”
“鬼啊!”
“快逃命!”
“風緊!”
“扯呼!”
其他土匪也反應(yīng)了過來,一個個鬼哭狼嚎,連滾帶爬地跑了!
“不要走!”
葉子玄想沖過去滅掉所有的土匪。
“都給我死……”
可才走兩步,他突然渾身一軟,狼頭刀“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識海里的功法書簽,燒完了!
“血煞功”的強化效果頓時消失。
反噬開始了!
“咯吱!”
葉子玄骨髓里忽然就有無數(shù)冰錐反復(fù)穿刺。
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發(fā)出透支過度、不堪重負的哀鳴。
心肝脾肺腎,更像是開裂了一樣痛!
“噗!”
口鼻之中,不斷噴出鮮紅的熱血!
“哥!”
葉月淺大驚失色。
“哥,你怎么了?別嚇我啊……”
她急忙上前抱住了葉子玄。
“小妹,我……我沒事……咱們回……回家……”
葉子玄艱難地開口,每說一個字,都會帶出一團血沫。
“好!哥,我背你!”
葉月淺跪在了地上,將哥哥的胳膊架到自己瘦小的肩膀上。
十二歲的身軀,剛弓起來就被壓得一沉。
再一使勁,瘦小的膝蓋還沒完全直起來,又猛地彎了下去,砸在了泥土之中。
“小妹,別急!”
知道小妹身子弱,葉子玄一邊安慰她,一邊試著自己站起來。
“哥沒事!哥能自己走,不用你背……呃……”
話音未落,他的眼前就炸開了金星,兩眼一黑,暈死了過去。
“哎呦!”
后背突然而來的力量壓得葉月淺直接撲倒在地。
她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了堅硬的田埂上,流出了許多血來。
“哥!”
葉月淺卻顧不上去擦,而是立刻扭頭看向了葉子玄。
見葉子玄沒事,只是睡著了,她才松了一口氣。
“哥,你累了?那好好睡吧!”
葉月淺反手勾住葉子玄的大腿,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又咬著牙往前一步步挪。
她的鞋,在遇到土匪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跑丟了!
此時,光著腳!
粉白的腳底踩在凍硬的土疙瘩上,很快就磨破了!
再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走在玻璃渣子上,劇痛無比!
“嘶……痛啊……好痛……”
葉月淺痛得渾身發(fā)抖,就想躺下,就想哭!
可她卻知道自己不能停。
停了,哥哥就死了!
這個女孩只能用盡全力,雙眼盯著地面機械地邁步。
在她的身后,留下了一串歪歪扭扭的血色腳印。
好在這段路并不遠,只有一里多路。
可一進村,葉月淺渾身的血液就凝固了!
“這還是我生活的村子嗎?”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只見,早上還炊煙裊裊的村莊此刻已經(jīng)成了人間煉獄。
燃燒的房屋,冒著黑煙。
焦糊的木梁,噼啪作響。
嗆人的煙火氣和皮肉燒焦的惡臭充斥著鼻腔。
路邊趴著、躺著無數(shù)的尸體!
有些尸體,不認識,應(yīng)該是土匪!
更多的尸體,則很熟悉!
卻又在熟悉中帶著完全的陌生!
就比如那喜歡種菜、更喜歡給村里人送菜的李婆婆。
她平日里總是樂呵呵的,此刻,卻已經(jīng)不知道被誰砍掉了一半腦袋。
半張臉帶著一只眼睛都不見了……
葉月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咬住嘴唇,才堅持著往前走。
“村里都是這樣嗎?”
她不想看,眼睛卻不受控制地掃過了道路兩邊那慘不忍睹的景象!
“那是小張嬸子?”
“誰把她掛在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