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嗎？這么快就到飯點了？那讓小劉幫我打一份飯留著。”程副科長手頭翻著一大堆的資料，在手機電腦當中不斷的比對，錄入，調整。

光看那個。沒怎么打理的頭發，和連領帶都懶得打的制服，就知道這是個正經干事的。

“副科長，相當于我們那邊前5組才有的副組長，資歷應該不低，看起來確實也是個有能力的。”

張安載思索著，表示：“程科長，我是7組的01號管理員，我們領導說你找我。”

程野這才抬起了頭，不算短的頭發之下，無框眼鏡后方的小眼睛看了看他，隨后又低下了頭：“7組01號管理員……你等一下啊。”

他放下了資料，在電腦上查了查：“哦！你是那個，司命的負責人。”

張安載看懂了：“這是記得住玩家記不住員工啊。”

“是我。”張安載見慣了那種光搞亂七八糟的事情，本身沒一點能力的領導，對程野這個狀態不怎么反感。

“呃……你過來吧，我整理一下。”程野如此說著，開始收拾亂糟糟的桌面。挪動辦公椅，把各種文件放到了周圍各種各樣的地方。

看著他調整的那個布局，張安載莫名想起了自己在現實中的房間：“這就是傳說中的，看著亂，但是自己找東西都能找得著，媽媽最受不了的實用型布置風格。”

他這辦公室沒有七組長那么大，甚至沒張椅子，不過他自己收拾著收拾著也站了起來，沒有坐下的意思。

整理的差不多了之后，他攤開了一個文件夾，里面是玩家[司命]的個人檔案。

“嗯，叫你過來，主要就是這個玩家的事情。”

他攤開的玩家檔案上，有不少的批注，主要在個人天賦還有副本表現那兩欄。

“我在玩家檔案科，主要負責的是玩家天賦這方面，這個玩家的天賦，我以前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但是我覺得，他的副本表現，應該和這個天賦關系很大。”

不出所料，張安載的副本表現太突出了，這是上面來問話了。

“[沉著冷靜]……除了你提交的這些信息，他還有什么特殊的表現嗎，就比較平常一點的，個人行為方面的。”程副科長如此問道。

沉著冷靜，這是個乙級天賦，只不過，是張安載瞎編的，具體表現為，智商極高，注意力驚人，邏輯性強大，還有就是極端的冷靜。

雖然是編的，但是是張安載依靠自己豐富的管理員經驗編得，所以基本上不會被看出來。

“呃……可能沒有什么特別的吧，就是我說的這些，這個玩家非常聰明，而且膽子很大。”張安載表示。

程副科長顯然不會滿足于此：“那具體一點吧，你的副本報告上說，他在那個加油站里面看到了員工的尸體，他什么反應。”

張安載裝著回憶了一下：“嗯……非常平靜，只是第一時間退開，防止自己踩到血，或者破壞現場。”

程副科長點了點頭：“后面呢，他挖開了瀝青，看到鬼怪的尸骨什么的，什么反應？”

張安載表示：“好像，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反應，非常淡定，只是注意不要碰到。”

他瞎編的頗為艱辛，作為管理員，他副本經驗豐富，但總歸不是莫的感情，在副本里那個高壓環境下碰到這些事情，全都嚇得他心臟突突跳。

“那就對了……”程副科長點了點頭，隨后問道：“他跟你來往交際的時候，怎么樣？就是，感覺和他關系如何。”

張安載表示：“啊，這個確實，感覺他一直和人很疏遠，雖然不會客氣，但是又經過了一個副本，感覺和他也沒成為朋友。”

張安載聽到他這個問題，確認自己的計劃應該是成功了：“程科長，你是發現了什么嗎？”

程野坐了下來，在電腦中調取資料：“我覺得，這個玩家這個天賦的本質，可能是情感缺失。”

“情感缺失？”張安載表現出了些許的疑惑：“意思是他有什么精神疾病嗎？雖然，好像確實感覺他沒什么感情表現。”

程副科長擺手：“也可以這么說吧，雖然感情淡漠一般是其他精神疾病的并發癥，他這個顯然更為特殊，但大概率應該也算什么精神疾病。

總之，這個玩家應該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不會受那些負面情緒的影響，才能這么輕松的探索副本。”

張安載無奈的在心中想到：“其實一點也不輕松……不過無論如何，總歸是忽悠成功了。”

“你的意思是，他沒有感情，所以不會感覺害怕？”張安載繼續演。

程副科長點頭：“應該是這樣的，如果沒錯的話，他這個天賦應該可以算是頂尖的乙級天賦了。”

張安載突然感覺有點愧疚：“程科長工作這么認真……果然是沒時間看小說啥的吧。”

這人設，但凡多看點小說，簡直不要太熟，無限流里頭，標準的主角模板。

聊到這兒，程副科長要了解的似乎就已經差不多了，大概也正是因為知道不會問太久，所以沒專門給張安載備把椅子。

不過，張安載費自己的工作時間跑這么一趟，怎么可能就這么回去呢？

于是他開始操作：“這個天賦這么厲害嗎？那程科長你覺得……別人有機會擁有嗎？”

程野思索著，搖搖頭：“你來之前我就懷疑這個玩家有精神問題了，但是查資料的時候，沒怎么發現這種案例。就算有，那也是疾病引起的天賦，和別的不一樣。”

張安載點了點頭：“我們這邊大多數新人的認知，還是天賦基本都可以練。”

說到這個，程野突然來勁了：“你們這想法也不能說有錯。”

他說著把電腦屏幕稍微挪過去了點，從查資料的頁面調到了檔案頁。

密密麻麻的，甲乙丙丁四個等級全都是各種各樣的天賦：“就我的研究來看，副本空間當中是很特殊的，其實理論上來說，真的什么天賦都可以在里面練成。”

張安載看著這個頁面，頗為欣慰：“哥們兒演了這么久，終于看到焚訣了。”

他按捺住自己的情緒，誘敵深入：“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