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無名小卒,連正統(tǒng)的將軍都不是我一合之?dāng)常顷惲腋潜晃疑錃⒃诖恕!?/p>
蒼凌峰得意一笑,“找死!”面對沈墨的殺招,渾然不在意,視如兒戲。
他這把雙刀曾在江湖中赫赫有名,鋒利無比的寶刀。
沈墨這一劍刺出,只有一個下場,劍斷人亡。
“叮!
見著預(yù)想中的雙刀砍斷沈墨的劍的場面并未出現(xiàn),蒼凌峰一愣….緊接著劍鳴一聲,咔咔兩聲。
在無數(shù)道震驚的目光下蒼凌峰的雙刀轟然斷裂。
“不可能!你究竟是誰?”蒼凌峰話音未落,心口已傳來錐心刺痛,未及反應(yīng),喉頭又是一涼,沈墨的劍,不知何時已如寒星般點穿了他的咽喉。
“殺你的人。”沈墨聲冷如冰,劍鋒微送,“話多者,死得快。”
蒼凌峰雙目圓睜,轟然倒地,直至氣絕,眼中仍是難以置信的驚駭。
宴無師靜立車轅,將這場電光石火的廝殺盡收眼底,沒有花哨的招式,唯有最簡潔、最致命的殺人技,這,才是江湖的本來面目。
沈墨還劍入鞘,并未邀功而生身形一掠,已至陣前,聲震四野:“再有犯境者,有如此獠!”
戰(zhàn)斗結(jié)束,宴無師不由的目光掃過戰(zhàn)場,尸橫遍地,血色刺目,他面無波瀾,只輕揉眉心,轉(zhuǎn)身回到車內(nèi),端起微涼的清茶喝了一口,“陣亡者,按戰(zhàn)死標(biāo)準(zhǔn),撫恤三年全餉。有子嗣者,減半續(xù)發(fā)。”
宴無師聲淡如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非是鐵石心腸,而是這條帝王路,注定由白骨鋪就。
……
與此同時,遠(yuǎn)山巍峨之巔。
一道身影憑虛而立,廣袖在山風(fēng)中輕拂,“仙途歲月如梭,轉(zhuǎn)瞬百年……不想塵世螻蟻之中,竟生此變數(shù)。”
宴韓煒目光如電,穿透云層,落在沈墨身上,“觀其氣血如龍,肉身已近蛻凡邊緣,天生靈體……竟甘為護(hù)衛(wèi)。”
他視線微轉(zhuǎn),投向那輛玄黑馬車,眼中掠過一絲深邃的玩味,“我那身負(fù)‘惡煞’命格的玄孫身旁,竟有如此人物護(hù)道?看來這天機(jī),自一個月前已悄然生變了。”
“有此人守護(hù),凡俗武力難傷其分毫,唯有當(dāng)今修士出手,方能破局。”
“只可惜。”宴韓煒帶著幾分譏誚與冷然:“天芒星天道日漸衰微,靈力漸失束縛,低階修士雖已可略作干涉,散修頻現(xiàn),紛至沓來,正因如此
前來探尋機(jī)緣修煉的散修愈發(fā)頻繁,消息不脛而走,已傳至修真聯(lián)盟最高統(tǒng)治者耳中,甚至賞賜八級修真國溪云宗降臨此界,這意味著屬于天芒星的修仙盛世已然開啟。”
”若此時的修士貿(mào)然出手,無異于自撞槍口,屠戮凡人之事傳出,必遭聯(lián)盟嚴(yán)懲,修士插手凡俗,只會擾亂秩序,引動天地反噬,招致天道規(guī)則更嚴(yán)厲的束縛,聯(lián)盟明令,絕不容情。”宴韓煒語氣漸沉,似有寒霜凝結(jié),“更何況,眼下還有強(qiáng)大的溪云宗…..在一旁虎視眈眈看著呢!”
宴韓煒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的算計,嘴角微不可察地?fù)P起:“不過,這也正好,水既已渾,那本座便更能發(fā)揮趁此契機(jī)破掉枷鎖,
自我宴氏在天芒星立朝以來,后世子孫便似為天道所忌,尤其是我那身負(fù)仙根的玄孫宴無師本是數(shù)萬年難遇的修煉妖孽,
此番劫數(shù)乃命中定數(shù),我等受天道枷鎖,不便強(qiáng)行干預(yù)…..
否則,區(qū)區(qū)凡俗螻蟻,安敢傷他分毫?若在平日,早已將其十族盡滅,以儆效尤!”
確認(rèn)玄孫無恙后,宴韓煒不再停留,他身影由實化虛,與周遭山嵐云霧漸次相融,最終如一縷輕煙被天風(fēng)吹散,無聲無息地歸于天地之間,仿佛從未降臨。
“坊間傳聞,燕王殿下素來生性寡淡弒殺,今日一見,果然如同傳聞一般。”
突然,一聲清冷似雪的嬌喝響起,驚得本就為打掃戰(zhàn)場尸體的士卒為之一顫。
宴無師神情微動,不過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我的宿命終歸是要來了,雖然劇情軌跡已改變,但主要劇情看來還是在的。
下一刻,一道驚鴻般的身影,踏過阻攔在前方的士卒飛身而至。
然而,在離馬車一尺,速度消散,無法再進(jìn)絲毫。
冰冷的殺氣,仿佛令空氣都彌漫起來了。
沈墨手中利劍在喉間凝滯,隨時都可將她喉嚨貫穿。
“宴無師,可敢一敘?”龍柔兒咬牙喝道。
“大膽!安敢直呼殿下名諱!”沈墨厲聲呵斥。
車內(nèi),宴無師垂眸啜茶,恍若未聞。
“小女子乃龍家二小姐,有要事相告,事關(guān)萬民生死!”她強(qiáng)壓怒意,再次開口道。
“沈叔,你先退下。”
宴無師終于抬眼,目光落在龍柔兒身上,帶著幾分審視的玩味,萬民作筏,道德相挾……這般手段,倒是與書中記載如出一轍。
前世那位“宴無師”,便是栽在此等伎倆之下。
他凝神細(xì)看,這女子確實生得極美,一身黑衣襯得膚色愈發(fā)蒼白,鬢角碎發(fā)被山霧打濕,她整個人像是強(qiáng)撐著一口氣,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的嬌弱。
最令人心驚的就是她的那雙眼睛,像是淬了火的寒星,里面燃著一種近乎實質(zhì)的恨意,濃烈到連兩世為人的宴無師都不由暗嘆:此女,絕非池中之物。
“說吧龍家千金,不惜大動干戈來此,孤倒想看看有什么事?值得出手,倘若是說不出來什么有價值的話,你就留下吧!”
對于這女子而言,宴無師是生不起一點好感,事出反常必有妖,小說劇情雖短但也明確透露出這位可是書中的女主角,而他卻是書中最大的反派,
在一年時間里為了爭斗皇位,甚至不惜魚死網(wǎng)破過,他曾下令放箭直接射殺宴帝,卻像被她提前預(yù)知了一樣,斗到最后的章節(jié)里,他功虧一簣,最終被俘,可謂冤家路窄啊。
“殿下,可知前方十里峰,有著數(shù)千之眾的難民饑餓瀕死?”
龍柔兒咬著牙開口詢問道。
“倒是有趣,只是你怎會知道孤會不知?”宴無師輕笑,倏然探手,扼住她咽喉:“你怎知,本王不知?”
“瘋子…..你快,放手。”龍柔兒雪白如玉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紅暈。
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跟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還被人這么對待,頓時臉上羞憤交加,頰染紅暈。
“若不放呢?”宴無師站了起來,往龍柔兒更湊近三分,氣息拂過她耳畔,似乎是在嘲弄她的膽怯和無知,“本以為有何高論,不料如此無趣,反倒是龍姑娘你……雪膚花貌,孤若是不收,豈非辜負(fù)美意?”
“渾蛋!你護(hù)衛(wèi)皆在外,我殺你易如反掌!”
“哦?”宴無師心里咯噔一下,下一秒嗤笑,摸向龍柔兒手中匕首,往自己的咽喉移了下位置。
“要不要試試,在往前半寸?”宴無事不急不慢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波瀾,反倒是在講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龍柔兒呼吸一窒,他竟絲毫不懼!
她沒想到,在這種身邊沒有任何護(hù)衛(wèi)的情況下,宴無師依舊這般從容鎮(zhèn)定,完全沒有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
輕蔑,料定,這讓素來驕傲的她,內(nèi)心不由的涌起難堪的情緒,還有一股濃郁的憋屈。
他憑什么?一個將死之人,憑什么在她面前如此從容?
就因他是王家嫡孫?不怕自己真的殺了他?
“不敢?”宴無師嘴角嘲弄愈深,“怎么想動手?想想你龍家族人……可愿與你同葬?”
龍柔兒緊握的玉手,不由的一軟,哐當(dāng)?shù)囊宦暎种胸笆酌撌侄觯以诹笋R車上,一邊內(nèi)心同時吐槽:“這家伙,真是可惡啊。”
她來此,本就是別有目的,不曾想會變成這樣,明明她上一世記得宴無事不是個聲色犬馬,貪圖好色之輩….
不知如何是好的她,頓時生出一種無力狀態(tài),干脆直接裝作害怕的模樣。
看著龍柔兒無力不敢動的樣子,宴無師才輕呼口氣,氣定神閑坐了回去。
他雖然面上平靜,實則內(nèi)心一點都不平靜,反而有些蛋疼,自己也是的,沒事去招惹她干嘛呢,“這可是天命女主啊,萬一惹惱了我命休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