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提醒道:“大人莫不是忘了,我們還有事請蠱師幫忙。”
知府這才想起來還有皇陵的事,他真是病糊涂了,“它的下落問出來沒有?”
說起此事,顧江也皺了眉。
據田泰回稟,此人一開始問說什么都說不知道,上刑后就更離譜了,連自己是上官彤都不承認了,說自己只是一個丫鬟。
顧江:“現在在確認身份,恐怕是抓錯人了。”
徐圖之不滿:“你還能辦出那么離譜的事?”
“這還得多虧大人的屬下,是公孫華親口確認,此人就是上官彤,不然田泰也不會帶回來交差。”顧江毫不客氣地刺回去。
“已經重新讓人去抓了,上官彤縱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掉。”
徐圖之臉色鐵青,這公孫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起解決了才好。
南城因為抓捕雌雄大盜混亂之際,搜捕的官差不約而同地避開了那間不起眼的小院落。
簾幕遮住了大部分的光,床上的光線并不刺眼。
巫祈雨頭上頂著錦被,被窩里都是她的溫度,他趴在她的小腹嗅了嗅。
還是有血腥味,看來他的血沒用。
“怎么跟小狗一樣到處聞?”
許是昨夜睡得太晚,蘇一冉困倦得瞇著眼睛,食指摸了摸巫祈雨的下巴,“過來抱抱。”
她剛睡醒的臉頰紅撲撲的,頭發也毛茸茸的,和窗外的陽光一樣暖洋洋的。
巫祈雨聽話地上前,蘇一冉環住他的頭,收緊手臂。
巫祈雨好像陷進一片柔軟的云朵里,被她的氣息包圍,好舒服。
他兩手撐著床,身體僵硬一會后才緩慢放松下來。
脖子連著耳朵紅了一片。
原來……把頭埋進胸口,是這種感覺,難怪她喜歡。
巫祈雨環住她的腰,腦袋左右蹭了蹭,慢而長地深深吸氣。
鼻息吐出的一刻,她像被燙到了一樣往后縮。
他的聲音黏糊糊的,“娘子……”
“叩叩叩——”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巫祈雨規律的呼吸。
蠻子爽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姑娘,你醒了,我打了熱水給你梳洗。”
這都快正午了,姑娘終于醒了。
巫祈雨眼角一抽,眼里只寫了一個字,煩!
“你睡。”
巫祈雨氣沖沖地翻身下床,扯著被子給她蓋好。
在蠻子準備敲第二次門的時候,巫祈雨打開房門,一把奪過銅盆,“以后都不用你送水!”
他長腿了,“我自己來!”
蠻子應道:“好吧,那我給姑娘取飯。”
巫祈雨握緊了拳頭,長長吐出一口氣,“不用!”
“這怎么行呢,早食不吃午食也不吃,會餓到姑娘的。”
蠻子完全顧及不到巫祈雨:“你自己吃那么多,餓兩頓沒事,姑娘可跟你不一樣!”
巫祈雨:“……”
躺尸的蘇一冉從床上爬起來:“我起來了……”
蠻子干活利落,做得一手好菜,除了羌族的肉菜,在中原也學了不少菜式,每天卯足了勁要把院子的人養得白胖胖的。
至于央柳,蘇一冉盤了個鋪子,交給她去管,每天都忙得腳不著地。
她坐在銅鏡面前,眼睛快要糊在一起。
巫祈雨用擰干的帕子擦她的臉,蘇一冉就把臉歪到他手上讓他托著。
他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將她的手搭在脖子上,抱回床上。
“睡一天沒事的,醒了我帶你偷偷出去吃,這樣蠻子就不知道你沒吃飯了。”
蘇一冉被說服了,滾進留有余溫的被窩里。
南城的禁城令沒持續兩天,民眾怨聲載道,知府頂不住壓力放行。
上官彤和公孫華終于找到機會,船票是不能用了,兩人摸黑從水底游到去往豐安城的船上,藏在貨艙里。
水路比陸路快得多,抵達豐安城,只花了十日的時間。
上官彤不敢想這一路居然那么順利,前世她可算經歷了大大小小十幾波追殺,才遇到巫祈雨。
沒想到他也是為了皇陵,和八極門是一路貨色。
這一世選對了路,她趕在八極門反應過來之前就抵達豐安城,逃離了所有人的掌控。
下船后,上官彤與公孫華分別。
公孫華:“彤兒,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上官彤肯定道:“不需要!”
公孫華又道:“我們一起修煉,互相指點可以快一些。”
上官彤的眼里多了一絲戒備,“不用,我自己可以!”
公孫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股氣沖上天靈蓋,氣得他一拳砸在樹上。
樹干狠狠晃了一下,幾片葉子落下來,公孫華齜牙咧嘴地收回手。
又是這樣!
之前說知道皇陵有無數的寶藏,秘籍,得到的人就能擁有天下。
為了讓他相信,上官彤還信誓旦旦地說外祖父就是從皇陵出來的,后面再怎么問,皇陵在哪?不知道!
公孫華就加倍對她好,成為一家人,這總能說了吧!
訂婚之后,他又問了一次,不僅不說,上官彤還負氣道:“公孫華,你要是愛我,就不會在乎這些東西!”
這次又說有秘籍,能練成絕世武功。
秘籍在哪?不說!
這跟富商遇到一個乞丐,說:“我把畢生的銀子埋在了一顆樹下,你要是能挖到,以后就享福了。”
然后乞丐忙前忙后,富商就那么走了。
乞丐不追上去把富商砸死都是輕的。
要么就不說,每次說話都只說半截,很有趣嗎?
難道她覺得這樣很神秘嗎?
上官彤!你給我等著!
公孫華扭曲著臉,深吸了兩口氣平復心情。
等上官彤走遠,公孫華的人跟上來。
“老大?”
公孫華徹底平靜下來:“跟上她,注意她的一舉一動,隨時向我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