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玉低聲下氣地給組長道歉,像剝走了身上的一層光,融入在小組里。
可是那么一鬧,她已經沒辦法融入他們了。
“總裁居然結婚了。”
星云公司的老人對傅沉硯并不陌生,這是傅沉硯接手的第一家公司,所以他才將星云送給蘇一冉。
結婚……
怎么可能呢!
夏冷玉大步上前,“你在說什么,傅沉硯怎么可能結婚!”
沒有她,傅沉硯怎么結婚。
員工白了夏冷玉一眼,“怎么不可能,總裁親口說的,星云也過戶到夫人名下了,所以才來給我們發喜糖啊。”
“不止呢,總裁和夫人還是閃婚,不到半個月就結婚了。”
喜糖紅紅地躺在桌面上,夏冷玉心中一空,她敢那么鬧,是因為她一直是有退路可走的。
傅沉硯就是她的退路,因為他非她不可。
“怎么會……”
“不可能!”
前世傅沉硯甚至跟著自己跳樓。
夏冷玉失神的搖頭,隔著會議室的玻璃窗看著傅沉硯。
沒有他,她才會過得更好,傅沉硯不過是在拿假結婚嚇唬她罷了,那個女人連藍眼淚都沒有。
在寰宇和星云發完喜糖,傅沉硯閃婚的事已經傳遍了,寰宇微博也官宣了。
唐修都是懵的,他可是見證了兩人從相識到相知的全過程,不到十天,居然就領證了。
他早知道兩人遲早是要領證的,總裁在見到蘇小姐之后,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
后來又安排他去拿藍色眼淚他就知道,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沒想到那么快,跟坐了火箭一樣。
傅沉硯可不管他在想什么,“找幾個適合蜜月的地方?!?/p>
“是,總裁。”
傅沉硯低眉打量著唐修,他是典型的商業精英形象,樣貌也好,“你也不小了,該結婚?!?/p>
唐特助又懵了,“總裁,我已經訂婚了?!?/p>
“早點結婚,我給你加薪?!备党脸帩M意極了。
唐特助愣在原地,結婚還能加薪,那必須快點結,不然就是他的不專業。
傅沉硯快步追上蘇一冉,緊緊握住她的手。
蘇一冉偏頭對他笑了笑,看得他晃了眼睛,連同身后的唐特助和員工都被晃了一下眼。
她像一顆極為璀璨的明珠,又似天上的無潔的天使,被傅沉硯拉向人間。
為什么唐特助那么篤定呢,大概看到那張臉的人,自然而然都會被夫人吸引。
領了結婚證后,傅沉硯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黏人的緊。
蘇一冉在的地方,不出十步,就能看到他。
他手上的婚戒是蘇一冉選的情侶款,領帶也是蘇一冉挑的,兩人手機上的壁紙,早已被更換成求婚時拍下的照片。
“累了沒有?回莊園休息?!?/p>
“好啊。”
今早挑了鉆戒,領了結婚證,又到兩個公司發喜糖,蘇一冉已經累了。
傅沉硯轉向唐特助,“收拾一下要簽的合同,送到莊園。”
“是。”
唐特助進辦公室整理,股東大議的兩天,好多文件都耽擱了,總裁要和夫人度蜜月的話,一些緊要的工作要提前安排。
黑色卡宴駛進古老的藍玫瑰莊園,沿著環島噴泉不疾不徐地駛過,兩側肅立著莊園的管家和一眾仆人。
“歡迎先生,夫人回家?!?/p>
車門打開的一剎那,傭人的聲音整齊劃一地響起。
管家穿著得體的黑色燕尾服,撐傘打開車門。
傭人們一早就得了消息,這次迎接的是莊園的女主人。
女傭則打開另一邊的車門,看清夫人的臉后,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從車上下來的女子膚色白皙,宛如噴泉上的女神像,五官精雕細琢,每根線條柔和而清晰,宛如畫中走下來的人。
她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脖子上系了一條絲巾,細頸露出來的部分布著點點的吻痕。
先生也太不節制了,怎么能輕易留下痕跡。
女傭心里嘀咕,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下一秒,一道毛骨悚然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女傭回頭望去,傅沉硯提著傘站在身后,目光幽幽。
她眼角一抽,想起莊園的傳說,專業地后退。
傅沉硯上前牽住蘇一冉的手,“冉冉,進去吧?!?/p>
管家對新夫人好奇地緊,明明昨天藍色眼淚送出去了,但夫人身上并沒有帶著。
蘇一冉好奇地環視一圈,“這里沒有藍玫瑰???”
“以前有的。”
傅沉硯神色不明,轉移話題,“冉冉要是有喜歡的花,可以讓管家種上,和我說也可以?!?/p>
蘇一冉點點頭,晚飯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只等她來就能馬上上菜。
除了上菜,傭人幾乎沒有存在感,站在每一個裝飾的陰影里充當背景板,只有察覺到主人有需求才會出現。
一道道精美的中式菜肴傳上來,空曠的大廳碗碟碰撞的聲響,巨大的油畫掛在墻壁上,畫里的女王高高在上俯視著底下的一切。
長桌上,傅沉硯坐在蘇一冉旁邊,而主位空空如也。
“吃這個。”
莊園偏向歐式古堡,飯桌也是,能容納下二十個人,是家族聚餐的地方,如今只有他們兩個人。
怪不得傅沉硯不?;貋?,這座莊園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空曠孤寂,宛如一個古樸又昂貴的懷表,時間一直在走,它卻沒有多少變化,換了一個又一個主人。
“你夾太多了,我吃不完?!碧K一冉小聲抱怨,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像只囤食的倉鼠。
“吃不完我吃。”
傅沉硯更想把她抱在懷里,一勺勺喂她,“蜜月想去哪?”
蘇一冉糾結地回想傅沉硯發過來的幾個地方,全部都去怕傅沉硯沒那么多時間,畢竟他的工作很多。
如果一邊旅行一邊工作,他會很累。
傅沉硯等了兩秒,“都去怎么樣?”
蘇一冉做下決定,“先去海島,剩下的我們等以后有空再去,一直飛我會很累的?!?/p>
現在是夏天,當然要去海里。
傅沉硯當然是有求必應。
直到蘇一冉入睡后,傅沉硯才開始處理工作,他舍不得在她清醒時分開一秒,只能等她睡著。
可傅沉硯也很想抱著她睡。
睡著的時候,她會毫無防備,全心全意地依偎在身上,抱著她,就像擁抱了全世界。
書房在臥室隔壁,明亮的燈光下,紙頁翻開的窸窣聲停頓了許久。
傅沉硯煩躁地擰著眉,合同被他握在手里,紙張有些發皺。
他看著面前墻上的壁畫,有個惡魔在慫恿他,只是看看而已,看看她是不是醒了,沒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