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玥:?
【什么誰的,沒頭沒尾的,擱這兒誘供呢。】
“陛下,兒臣不懂。”
好一個不懂!
秦明凰胸口起伏,既然還能聽得見心聲,就不怕她不說實話。
“我再說一遍,到底是誰的?”
秦昭玥歪起小腦袋,這問題問得她猝不及防啊。
【姥姥的,誰的什么也不說清楚。誰的鍋?誰的功勞,不應該啊……
我的功勞都在暗處,兩個案子都不可能公之于眾,不出挑、不礙眼。
但以長姐的性格肯定不會貪墨了我的付出,必然會告知母皇。
敘功之日不入宮,我都暗示得那么明顯了。
用這暗處的功勞換我的安穩,難道還不夠?不能吧!】
秦昭玥思緒如電,好一通分析,最終下定決心,賭一把!
好,決定是你了……
“是長姐的。”
四個字,擲地有聲!
管它是鍋還是功勞,推到長姐身上準沒錯,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看到了嗎老母親,我可一點兒搶功的意思都沒有喔,好的壞的都歸長姐喔。】
秦昭瓊:……
廖院正:……
碎墨:……
蘇全:……
這玩意兒吧,怎么說呢,多多少少有點不合理……
秦明凰額角的青筋直跳,好好好,闊別兩個多月,“老”母親是吧。
對這個答案,她倒是不覺得出奇,從心聲就能聽出來小六根本沒領會她的意思。
見詐不出來,干脆挑明了,
“我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敢撒謊就是欺君之罪,你可想好了說。”
秦昭玥:???
這一刻她腦海中一片空白,茫茫然垂著腦袋望向自己的小腹。
天天在莊園歇著、肚子上是稍稍微微多了那么一小坨肉肉,但也不至于被懷疑懷孕吧?
視線掃到另一個跪伏在地的人影,秦昭玥頓時抿緊了唇。
唔……她好像想明白了……
【天塌了,用真氣偽裝一點點虛弱,結果給我干到喜脈去了?】
秦明凰:……
這次無語的就剩她了,“廖卿,給小六診脈!”
廖院正連忙踉蹌站起,顧不得磕青的膝蓋,連滾帶爬來到秦昭玥面前,“六殿下……”
秦昭玥默默伸出手腕,這次什么都不敢做了,站得無比乖巧。
老廖剛一搭上就懵了,這不對啊!
指腹下如觸滾珠呢?三部九候間有游魚擺尾般的滑利感呢?都上哪兒去了!
當時因為太過震驚,他硬是診了半盞茶的工夫,確認了不知多少遍才罷休。
秦昭玥低著頭虛著眼。
怎么個事兒,老太醫這是摸著電門了,怎么還抽抽上了?
“另……另一邊……”
幾十年的職業積累,老廖頭尤自不信會診錯,結果十幾息之后,嗙倉一下子跪倒在地。
“陛下,微臣……微臣該死啊!”
診錯了脈、污蔑一位皇女未婚有孕,立時拖出去斬了都不為過啊!
聽見了心聲的解釋,加上廖院正此時的表現,事實已經非常明朗了。
秦明凰看著小老頭兒萬念俱灰的模樣,突然有些同情他。
伺候過兩朝的老太醫了,水平應該是沒問題的,果然是小六那個不省心的,用真氣模擬出了喜脈。
“所以說,小六并沒有懷孕。”
“沒有……”
秦明凰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不止是她,剩下那幾位也不約而同狠狠松了口氣。
等信兒的工夫,秦昭瓊都已經想好了最壞的結果。
若果是蒙堅那小子,就算蒙家有不與皇室通婚的家規,她也打算硬把人綁來。
現在好了,虛驚一場……
碎墨松了勁,肩膀塌了,冷汗那是一陣陣得出啊。
六殿下雖然懶散了些,但應該不至于做出那等事,她賭贏了……
秦明凰清了清喉嚨,
“好了,你年紀大了,偶爾有個失誤也能理解。
看在往日妥帖的份上,朕饒你一回,但有下次,定罰不饒!”
跪伏在地的廖院正木楞當場。
他還以為這次鐵定完了,最次也要脫去這身官袍,沒想到陛下竟然……竟然!
老頭兒淚涕橫流,頭磕得邦邦響,
“陛下隆恩,臣……臣不勝感激,愿為陛下肝腦涂地,唔……”
多大的人了,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庫庫表忠心。
蘇全趕緊上前將他攙扶起來,危機解除,一場誤會,死腿恢復健全。
不過按照廖大人的水平,喜脈又是尋常脈象,他都不知經手了多少。
按理來說絕不會鬧出這等烏龍才對,但蘇全完全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攙扶起身子綿軟無力的他,大步往外扥,順便把自己給摘了出去。
出了御書房頭也不回,直接把人送出去老遠。
廖院正好不容易回神,總算恢復了些力氣,能夠自己站定。
他連忙深躬行禮,“多謝蘇公公。”
蘇全連忙擺手,“不礙事的,廖大人回去好好休息,皇恩浩蕩吶。”
“是是是……皇恩晃蕩……”
送走了戰戰兢兢的廖院正,蘇全腳下就像生根了似的,一點回返御書房的意思都沒有。
他年紀也不小了,不想一天之內多次受驚嚇。
以后六殿下的差事兒能不接就不接了吧,為那點賞錢,不值當的……
御書房,氣氛依然有些凝重。
秦昭玥倒是暗中松了口氣,人家老太醫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如果要受懲罰的話,說不得她還得下場求求情,好在沒走到那一步。
鬧了一場烏龍,氣氛有些尷尬,大家都猜到是秦昭玥從中做了什么手腳,但誰都沒提問。
秦明凰目光幽幽,皇嗣中沒有一個像小六這樣讓人頭疼的。
為了不進宮偽裝脈象,偽裝就偽裝吧,還整不明白,弄出來個喜脈。
“她們一個兩個的都在為你遮掩,茗煙縣疏浚的時候為什么要調走璇璣衛。”
秦昭玥就知道這事兒瞞不住。
看情況碎墨和長姐都扛下來了,果然講義氣。
“用了個特殊的方子,有傷天和。”
秦明凰倒是沒想到是這么個結果。
按照璇璣衛的情報,當時地下可是有主壩級別的三合土墻,頃刻間完成疏浚。
這等威力……她心中難免火熱!
“什么方子?”
秦昭玥咧嘴一笑,“我給忘了。”
【多大臉啊,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要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