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秦昭玥歪在榻上,翻看著隱蟄帶來的書卷。
隱蟄回宮一趟,取得陛下的首肯之后立刻安排下去。
為什么和小六投緣呢?因為她倆的性子確實有相近之處。
昭玥的要求確實不好辦,費時費力不說,還需要特殊的人才。
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想要辦成,也就璇璣衛(wèi)有這個本事,但隱蟄沒有親力親為的意思。
她可是千戶誒,將事情交待下去、嚴(yán)令保密,回頭驗收便是。
到哪里都端著的隱蟄,此時卻跟秦昭玥一樣歪在竹榻上。
一方案幾上擱著兩杯冰飲子,說是六公主府的特產(chǎn)叫奶茶。
在烹煮的茶中加入各種東西并不算出奇,但僅僅只是茶中加入牛乳,再添加一味漆黑的叫珍珠的東西,竟有些奇妙的契合感。
沒錯,這就是秦昭玥讓廚廝研究出來的玩意兒,墨十二在其中也有功勞。
穿越到公主身上就是這點好,根本不用自己動手。
大概描述一下奶茶是怎么做的,里頭的珍珠是什么口感,剩下全部交給底下的人去辦。
一天不到,水靈靈的珍珠奶茶就問世了。
日頭毒辣,午后來上這么一杯冰冰涼涼的奶茶,茶底還是用的貢茶,上哪兒說理去?
秦昭玥瞄了眼身旁,用竹枝做的吸管伸入了面紗之下,咕嘟咕嘟往嘴里吸啊。
“我說隱蟄大人,咱們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
都自家人,這時候還非要戴著面紗,有些太見外了吧。”
“自家人”,估計小六是拉攏人心的套話,但怎么說呢,這話還真不算說錯。
隱蟄不動聲色,“這么多年,習(xí)慣了。”
秦昭玥心中表示認(rèn)可。
那兩年隨時隨地戴著口罩,后來突然脫下的時候,感覺自己跟沒穿衣服似的別扭。
“那你戴上面紗的契機(jī)是什么?丑得太過分還是美若天仙?”
“普普通通一張臉,只是作為璇璣衛(wèi)習(xí)慣不以真面目示人罷了。”
秦昭玥撇了撇嘴。
她又不瞎,從眉眼還看不出來嗎?**成是個大美縷。
可惡啊!越是不讓看越是好奇。
難道到這本書完結(jié)都看不到廬山真面目嗎?難道隱蟄是卡卡西的存在?
隱蟄瞥見了小六眸子滴溜溜得轉(zhuǎn),顯然沒憋什么好屁。
不過心中一點不慌,就算她天賦異稟,還能短時間內(nèi)晉入神武境不成?
四境與三境之間可是存在著天塹般的阻礙,不是在鳳京安安穩(wěn)穩(wěn)待著就能突破的。
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無所遁形,心中半點不慌。
“殿下,你還是好好研究案卷吧。”
啪的一聲脆響,秦昭玥將那書卷摔在了案幾上。
“你也好意思管這叫絕密案卷?臉呢?”
隱蟄沒生氣,這方面確實沒有什么底氣。
她返回公主府之前去了趟檔案庫,將朔風(fēng)王朝此行的官員檔案調(diào)了出來,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那位二公主。
“璇璣衛(wèi)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別國的情報滲透,但是那位二公主深居簡出。
自小表現(xiàn)出了不俗的讀書天賦,而后拜大賢為師,尋常根本不會露面。”
往朔風(fēng)王朝安間諜不難,但能夠打探到皇室情報的都是寶貝。
資源稀缺,自然要放在關(guān)鍵處,與朝堂關(guān)系寡淡的二公主自然不在其列。
又不是大乾王朝,朔風(fēng)是標(biāo)準(zhǔn)的男權(quán)為上,二公主也不存在繼位的希望。
所以此行最重要的人,關(guān)于她的情報卻只是寥寥。
加起來兩頁紙,大多是還是一些基本的信息,沒有什么實用價值。
秦昭玥嘆了口氣,“這么說,純靠隨機(jī)應(yīng)變了?”
“殿下英明。”
“可別,接待正使是儀制司,副使是三姐,輪不到我來應(yīng)變。”
就省卻個上朝的差事,一句話的事兒,要不是她想刷一波功德值,連主意都懶得出。
隱蟄不是長姐,剛剛回京就把她的老底給揭了,秦昭玥自然不會與她多說什么。
知己知彼是做不到了,不過對方的情況應(yīng)該也差不多。
若是三姐四姐能夠扛得住,秦昭玥想著是不是試探在鳳京傳播一把女子自強說。
若是扛不住換自己的主意,少不得能撈些功德值。
情報就擱在案幾上,除了二公主之外,使團(tuán)其他幾位領(lǐng)頭的情報并不少。
秦昭玥看似嫌棄,其實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并不像她嘴上說得那般不在意。
隱蟄并未一直盯著她,暗地里的注意力卻一直沒有松懈。
如今兩位皇嗣封了親王,根據(jù)璇璣衛(wèi)的情報,剩下開府的那幾位可都有些動作。
比如老三,那么短時間內(nèi)拿出了鳳京所有才女的名錄。
她可沒有求助別的衙門,也料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差事。
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足可見她對士林和朝中官員的關(guān)注。
這回想要一舉建功,追趕前面兩位的腳步,小六就真的一點不眼饞?
夜幕降臨,秦昭玥就午后看了會兒情報,算是干了點正事兒。
也不避著隱蟄,剩下的時間該吃吃、該喝喝,歌舞表演鬧起來。
前院,劉嬤嬤悠悠轉(zhuǎn)醒,望著桌上昏暗的油燈怔怔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自己“睡著”之前的記憶,臉色頓時難看得緊。
她年歲是不小了,但還不到青天白日就陷入昏睡的地步。
常在宮中辦事兒,什么手段沒見過。
好膽吶,這些年過去了,還以為六公主變了、成熟了。
TUi!
剛從床上坐起身來,就見有人推開房門。
“快,把飯菜給嬤嬤端上來。”
碎墨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攙扶住她,“嬤嬤多擔(dān)待,我們也沒想到六殿下竟然,竟然……”
“你是?”劉嬤嬤依稀覺得這人有些臉熟。
“原本在青鸞衛(wèi)當(dāng)差,現(xiàn)在指到六殿下身邊了。”
劉嬤嬤不動聲色,這個指派可不簡單吶。
沒及細(xì)想,就被半攙半拽的送到桌前坐下。
“嬤嬤別生氣,先用些飯菜,吃飽了也有力氣教規(guī)矩。”
劉嬤嬤冷哼一聲,“老身可不敢。”
不過她出宮只用了早膳,這時候早就已經(jīng)饑腸轆轆。
看著眼前的飯菜,大概是為了賠罪,顯然是用了心的。
“你!你……”
吃得差不多了,劉嬤嬤再次感到困意上涌。
碎墨嘆了口氣,扶住了她的脖頸,免得磕著碰著。
外頭守著的墨十二偷偷吐了吐舌頭。
又要控制藥量,讓人能吃飽了再睡,又要能夠睡得足夠久,她容易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