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在外面炸響,五顏六色的火光熄滅在暗的夜。
一切顯得不真實,但是不同的體溫觸碰又格外的真切。
姐姐,要懲罰我嗎?
此刻霓蝶大腦里循環播放這句話,臉頰越來越紅,呆愣在原處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
許澤末眼神一點都不清白,看到她的反應,睫毛微顫低頭。
女子迅速撇過頭去。
“起來?!彼滞苿印?/p>
少年吞咽口水,撐在她臉側的手指收緊握拳。
突然,她耳邊傳來一聲撲哧笑聲:“姐姐,明明是你先開始的,怎么這么不禁逗。”
他起身坐到一旁,伸出手純良看著她:“姐姐下次不要隨便這樣了哦,很容易讓人誤會的?!?/p>
霓蝶拍了拍有點發燙的臉頰。
她大概是醉了。
不過他的態度著實讓她放松了些。
“那也不是你以下犯上的理由?!彼龥]好氣拍開他的手掌,鱷魚夾被她拿下來,頭發略微凌亂披散,她打了個夸張的哈欠,“很晚了,睡吧。”
說完,她就飛速回到客房。
許澤末手指輕輕落在鼻尖,耳尖發紅,眼神暗沉晦澀盯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房門關上。
客廳里電視主持人的聲音還在回蕩,但是孤寂的氣息已經開始籠罩在少年身側。
房間里。
霓蝶捂住自己的心口。
咚。
咚。
咚。
她怎么了。
那可是宿鷯的碎片!
一瞬間清醒,她上床蓋被子閉眼。
沒有什么,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如果不行……就睡兩覺。
夜色漸褪。
在天空還未完全變白時,霓蝶打算悄悄回到樓上。
結果剛出去,就看到在準備早飯的少年。
手里拿著勺子,攪動煮的粥。
“姐姐早上好,我做了早飯,一會兒就好。”
他蓋上鍋蓋,轉身目光落在她穿戴整齊的模樣,嘴角弧度稍落:“姐姐打算去哪里?”
他依舊是那副純良的表情,但是霓蝶卻能感受到一股瘆人的風吹過。
她故意低頭看手機:“今天晚上有一場晚宴,我要提前準備。”
“晚宴?我還從來沒參加過,姐姐能帶我去見識一下嗎?”許澤末趴在吧臺上,仰頭看向她,“主要是不想只見一天,就和姐姐分開?!?/p>
霓蝶直接拒絕:“我已經有男伴了,今晚晚宴比較重要,以后有其他的再帶你去。”
她倒不是不想帶他去,單純是因為今晚是霓家組織的商業晚宴,她過去是上戰場的,萬一誤傷了小反派就不好了。
對。
只是因為這個而已,絕對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
“早飯就不吃了,你一個人照顧好自己?!彼聪码娞蓍T,進去后和他拜拜就上樓了。
沒有絲毫因為他的挽留而停步,決絕又果斷。
少年站在玄關,看著電梯門反射出的自己,像一只被丟棄的小狗,因為得不到主人的喜歡,只能留在家中。
“男伴……徐展嗎?”他喃喃自語,拳頭握緊。
“喂——”他看著糊了的粥,關掉火,“今晚她要去的宴會,幫我想辦法混進去……服務員?可以?!?/p>
他將粥全都倒入垃圾桶,開始去網上找其他色香味俱全的菜譜。
一定是他做得不好,姐姐才會不喜歡。
沒事,他可以學的。
造型師來到家里,給她準備晚上的妝造。
秘書則是將晚上晚宴人員名單全都整理好送到她面前。
只要不是在許澤末面前,霓蝶都能游刃有余處理一切。
也許是下意識將他當成宿鷯,才導致自己總是習慣性在他面前氣短。
她才是他姐姐!怎么早上跟逃命似的,真是太丟臉!
她一邊冷臉看資料,一邊腦中瘋狂懊悔,恨不得穿越回去硬氣坐在反派面前,從容吃完早飯,再丟下一句狂拽酷炫的渣女言論離開。
但事實就是,她狼狽躲進電梯,一秒都不敢多留。
┭┮﹏┭┮
太丟統臉了??!
“??频腃EO今天也會參加宴會?!泵貢a充,將福科最近和霓家有關的資料遞過去。
“他們資金鏈撐不了多久,霓家的主要產業在華國,資金轉移國外很麻煩,遠水可救不了近火,我那個父親單純為了惡心我罷了。”女子冷笑蓋上資料。
“霓董,請閉一下眼睛?!被瘖y師低聲。
等妝容畫好,定制的禮服也到了。
她換好就電話催徐展過來。
“大年初一,我親戚都不走了陪你!”
“有工資。”
“這是錢的問題嗎?!”
“五千萬。”
“咳,誰會嫌棄錢多呢?!毙煺箲B度轉變。
雖然徐家可能看不上這么點錢,但是他因為硬要進娛樂圈,目前所有的錢都是靠自己賺的,家里不再提供一分一毫。
豪華加長版的黑色豪車停在了紅毯前。
周圍都是記者。
看到有車到達,立即鏡頭對準。
車門拉開,黑曜石般垂順的禮服點綴銀色亮片出現在視野,修長的天鵝頸戴著珠寶項鏈,順滑的頭發盤起,幾縷散落在臉龐,典雅又高貴。
徐展將人牽出來,兩人并肩走向里面。
霓蝶的出現完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如今她可是Elise集團的董事長,在場的所有人想要從F國分一杯羹,就必須得到她的點頭。
記者的閃光燈此起彼伏,連那些已經進去的人在聽到她到來時,意外看向霓家夫婦。
霓蝶當初斷絕關系的事情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參加霓家主辦的宴會,不知道是打算修復關系還是打臉來的。
所有人觀望著。
霓父看著和張妮意越發相像的女兒出落的如此優秀,心中原本的怒氣散了大半,不由得生出自豪感。
但是等霓蝶來到他面前,面色冷漠和他打招呼時,消下去的火噌得一下又燃了起來。
外面的記者還在拍,他沒有發作。
霓蝶看都沒再看他們一眼,和徐展走進宴會廳。
立即一堆人涌上來和她攀談。
宴會另一邊,許澤末端著盤子,將高腳杯放在上面,四處走動。
不少夫人小姐注意到他,眼中露出驚艷。
許澤末被這種眼神看著,上一世不好的記憶襲來,頓時感到胃部一陣翻涌想吐。
視線一轉,突然就看到自己在意的姐姐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兩人仿佛情侶一般,站在聚光燈下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而自己只能像小偷一樣窺視,貪婪渴求她能注意到自己,施舍一點溫暖。
“小帥哥,出來兼職的嗎?”
一個女人突然攔住他。
許澤末看著女人,眼神恐怖一瞬間,仿佛要將她同歸于盡。
如果說上一世的霓蝶是推他入地獄的儈子手,那么眼前的女人就是給他帶來地獄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