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譚家,譚老夫人握著她的手不松,好似有說不完的話。還是譚大夫人看不過去了,才提點幾句:“母親,如今阿寧搬來京城,日后有的是機會閑聊,不差這一時半會。”
如此譚老夫人才松開了手。
坐上馬車回虞家
譚舅舅譚謙一同前往,剛才趁著虞知寧和譚老夫人閑聊時,譚大夫人硬著頭皮將經過說了一遍,譚謙此時有些愧對虞知寧,數次欲言又止。
這也是虞知寧沒有主動幫譚大夫人和虞家調和的原因之一。
前世譚大夫人讓她妥協譚時齡嫁入靖王府,她沒同意,但沒有對外說半個字。
以至于外祖母和舅舅根本不知情這件事,后來譚大夫人找人牽線讓譚時齡嫁給了邕王世子。
譚大夫人對外祖母和舅舅以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為由,拒絕來往,成了虞知寧為了丈夫奪皇權避嫌,不肯和譚家來往,傷透了舅舅和外祖母的心。
這輩子她任由事態發展,讓舅舅知道,譚時齡早就覬覦裴衡,譚大夫人有參與奪嫡之心。
上輩子雖死得早,不知譚家未來如何,但太后說過邕王一家子早有謀逆之心,血統不純,皇家早有鏟除之心。
因此,她猜測邕王府大概結局不會好。
邕王奪嫡失敗,譚家必受牽連!
“阿寧,是舅舅對不住你。”譚謙臉色漲紅,直了一輩子的腰桿子,此刻卻有些直不起來了。
虞知寧搖頭:“舅舅言重了,阿寧從未怪過舅舅和譚家,若不是舅舅,母親的這些嫁妝也不會這么痛快還回來,日后,阿寧還要仰仗舅舅多照拂呢。”
“說的哪里話,你是我侄女,舅舅當然要照拂你。”譚謙虎著臉,義正言辭。
氣氛緩解
譚謙心里也對譚大夫人此舉有幾分不滿,竟打著給阿寧爭取嫁妝的幌子,為了譚時齡謀取利益!
實在太過分。
到了虞家后,譚謙先是去拜訪了虞老夫人,緊接著又去探望了被罰的虞正清。
足足聊了一個多時辰
譚謙前腳剛走,后腳虞正清就召了宋氏過去,厲聲叮囑:“譚大夫人來找你談論婚事的事,從今日起不許任何人提起。”
宋氏縱有不滿,但觸及了虞正清陰沉如水的臉色,還是乖乖照做。
“叫你身邊的人管住嘴,別怪我沒提醒你,皇上對譚謙十分信任,靖王早就想拉攏譚謙。”虞正清故意將事情說得很嚴重,勸她別因為一時之氣,得罪了譚家。
宋氏連連應了。
次日早朝,譚謙果然替虞正清解釋了嫁妝的事,一分不少的全部回歸到虞知寧手上。
嫁妝一事,明面上告了一段落。
可私底下宋氏卻急得嘴角冒泡,實在是湊不足這些年的鋪子收益,情急之下稱病了。
前腳剛稱病,后腳宮里就派人請虞老夫人入宮。
砰!
虞老夫人手里的茶盞沒拿穩,啪嗒落地,摔成了數瓣,話都說不利索了:“入,入宮?”
她立即想到了什么,看向問月:“二夫人的鋪子收益可曾給了阿寧?”
“回老夫人,二夫人病了。”
一聽源頭在宋氏那,虞老夫人氣的不打一處來,起身就朝著宋氏院子那邊趕去,怒氣沖沖。
宋氏正在斜靠在椅子上喝茶,一抬頭就看見了滿臉殺氣的虞老夫人:“母,母親?”
“給阿寧打個欠條,我即刻派人送去宋家,盡快給你湊銀子。”虞老夫人叫人拿來筆墨紙硯。
宋氏急了:“朝堂上譚尚書不是已經替咱們虞家解釋過了么,您這又是何必?”
“蠢貨!”虞老夫人想也不想一巴掌揮在了宋氏臉上:“朝堂解決了,太后可還盯著呢,此事若不解決明白,我定要讓正清休你!”
宋氏確實是存了小心思,想要賴賬,只是沒想到虞老夫人緊揪著不放,這一巴掌打得又太狠了,就連嘴角都給打破了,宋氏耳朵都是嗡嗡的,又氣又怒偏不敢反駁。
“祖母。”虞沁楚聞訊趕來,擋在了宋氏眼前:“祖母是不是誤會了,太后未必是為了嫁妝的事召見您,若是不放心,讓大姐姐一同跟著您入宮,再解釋一遍。”
就連虞沁楚也沒將這事兒當回事。
只要虞知寧說給了,那就是給了。
虞老夫人冷笑:“若是蘇嬤嬤來虞家查看賬本,欺騙太后的罪名,虞家能承擔么?”
虞沁楚眼皮一跳,她不大能相信太后會這么做。
可,凡事都有個萬一。
“楚姐兒,你母親是個拎不清的,你可別犯糊涂,惹了太后不高興,你嫁靖王世子也不會順利!”
虞老夫人再三提點:“今日靖王妃也被太后召見入宮了,我聽說靖王世子求賜婚旨意兩次了,都被太后給拒絕了,還有太后召璟世子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太后如今看的不僅僅是嫁妝,而是臉面,一而再地提醒虞家,虞家陰奉陽違,能有什么好下場?”
一語驚醒夢中人,虞沁楚緊緊咬著牙,反過來勸說宋氏:“母親,先將我的那些嫁妝拿出來填補,把鋪子還給大姐姐。”
她得罪不起太后。
宋氏捂著臉,欲言又止,架不住虞老夫人的嚇唬只能咬著牙同意了,當即湊銀票。
終于趕在了虞老夫人入宮之前,湊夠了七萬兩銀子,連同賬本和鋪子契據一同送去了毓秀閣。
宋氏望著空蕩蕩的庫房,還有好幾張借據,頓時覺得天都塌了,努力這么多年,竟什么都不剩下了。
“母親,等靖王世子做了儲君,女兒就是當之無愧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今日所有受的委屈,一定會連本帶息地討回來!”虞沁楚緊掐掌心,逼自己冷靜下來。
宋氏就不明白了:“這死丫頭有什么好的,為何太后要這樣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