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的追剿網越收越緊。
美利堅海軍陸戰隊(MARSOC)和DEA毒刺小組像梳子一樣梳理著錫那羅亞州的山丘城鎮,
墨西哥軍方和警察則在美方的巨大壓力下,
近乎瘋狂地配合著,
設置無數檢查站,挨家挨戶地盤查。
天空中,不時有美軍的無人機和偵察機掠過,如同盤旋的禿鷲。
沈飛和幽靈,這兩位價值連城的移動標靶,在這天羅地網中,
展現出了令人瞠目結舌的生存與滲透能力。
他們不再僅僅是戰士,
而是化身為陰影、
流言和恐懼本身。
他們利用從毒梟羅巴老巢順手牽羊來的大量現金,
迅速構建起一個短暫而高效的地下網絡。
通過幾層中間人,
他們買通了某個對美墨官方均無好感的本地小型走私團伙,
獲得了一條穿越邊境山脈、
通往瓜達拉哈拉的危險路徑。
途中,他們數次與巡邏隊擦肩而過。
他們甚至被迫藏匿于一輛運送牲畜的卡車糞池之下,忍受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和悶熱,躲過了檢查站的警犬嗅探。
另一次,幽靈利用高超的狙擊技巧,
在千米之外精準擊斃了一名發現他們藏身點的墨西哥警察無人機操作員,
卻制造出設備故障墜毀的假象,
沒有引發大規模搜索。
最后,他們混入一個前往東南亞的旅行團,利用新身份,堂而皇之地從瓜達拉哈拉國際機場登機,
經停首爾,
最終降落在緬甸仰光。
整個過程猶如一場驚心動魄的魔術,
在追兵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不可思議的萬里大轉移。
當雙腳再次踏上相對安全的緬甸土地,
并由山貓派出的絕對心腹接應上車,駛向緬北深山時,即便是幽靈,
也忍不住長長地、無聲地吁了一口氣。
......
昆侖基地那厚重的大門再次開啟時,內部的氣氛復雜難言。
得到消息的拉哈姆、法赫德教授、普萊斯、肥皂、蓋茲、金幣等核心成員早已等候在入口大廳。
看到沈飛和幽靈雖然面帶疲憊、風塵仆仆但卻完整歸來的身影,
所有人眼中都爆發出由衷的喜悅和激動。
“陛下!”拉
哈姆教授上前一步,聲音哽咽。
法赫德也重重地點著頭,老淚縱橫。
科學家們將他們視為主心骨和希望,他們的回歸,意義非凡。
普萊斯走上前,什么也沒說,只是用力地拍了拍沈飛和幽靈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肥皂則直接給了幽靈一個熊抱:“媽的,就知道你們死不了!”
然而,大廳里并非只有歡迎的人群。
在稍遠一些的地方,東大的龍焱、烏拉爾的旅游團以及那支孤傲的美利堅三角洲小隊,
也都或站或坐,
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他們的眼神各不相同。
東大和烏拉爾的人更多是好奇、審視,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欽佩。
而美利堅小隊那邊,則是毫不掩飾的冰冷、敵意,以及一種極度不甘的憤怒。
帶隊的美軍指揮官,一個代號牧羊人的中校,眼神銳利如鷹,死死盯著沈飛,
仿佛想用目光將他刺穿。
他的手甚至無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
基地內的空氣瞬間變得有些凝滯。
沈飛仿佛沒有感受到那充滿敵意的目光,他平靜地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各國特種兵,
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
然后,他的目光落回自家人員身上,露出一絲疲憊卻真實的笑容:“好了,都沒事了。我們回來了。”
他的鎮定自若,無形中化解了那份緊張。
美方牧羊人中校似乎也意識到在這里動手毫無意義且后果嚴重,
他冷哼一聲,極其不甘地松開了按著槍套的手,
帶著隊員轉身離開了大廳。東大和烏拉爾的負責人也各自示意,帶著人散去,
回到了基地分配給他們的臨時休息區。
一種微妙的、脆弱的平衡,在昆侖基地內維持著。
大家心照不宣。
離開基地,是敵是友各憑本事;
但在基地內,尤其是關乎那個項目時,必須保持暫時的和平。
......
簡單的休整和敘舊之后,沈飛立刻投入工作。
他需要全面了解基地現狀,尤其是曙光計劃核心,外骨骼系統的進展。
在核心實驗室里,拉哈姆和法赫德教授向他展示了最新一代的“蠻牛-II”型外骨骼原型機。
相比之前大熊測試的初代,它在外形上更加緊湊,合金骨架明顯輕量化,
能源包體積縮小了三分之一,
液壓傳動系統的聲音也低沉了許多。
“進展很大,”
拉哈姆教授指著測試數據,語氣卻帶著一絲焦慮,“負重、基礎動作模擬、能源續航都比之前提升了70%以上。”
“但是……我們卡在了最后一個,也是最關鍵的問題上。”
法赫德接口道,眉頭緊鎖:“是神經響應延遲與反饋過載問題。”
“我們無法完美解決外骨骼運動指令與使用者神經信號之間的同步和阻尼反饋。”
“簡單說,要么反應慢半拍,在實戰中是致命的。”
“要么反饋過于靈敏和生硬,一個微小的動作意圖會被放大,導致動作變形甚至損傷使用者關節和肌肉。”
“大熊和西伯利亞狼在測試中都因此受了些輕傷。”
實驗室里一片沉寂。
這個問題涉及生物工程、精密機械、神經學和人工智能算法的極致融合,以2000年的科技水平來看,
幾乎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天塹。
來自東大、烏拉爾甚至美方的頂尖工程師和科學家們也都對此一籌莫展。
這已經成了阻礙外骨骼投入實用的最后一道,
也是最堅固的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