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也沒寫底層弟子不能進來,那我便是客人,你作為衣侍,回答客人的問題不應該嗎?”
楚浪臉色不悅,他身上剩了一百一十來枚玄玉,恰好夠買這套天和流光,自是要問清楚,沒想到被狗眼看人低。
“門口的確沒有寫底層弟子與狗不得入內,那是因為底層弟子中也有打破階層的強者,但你認為你是嗎?真是可笑。”
韓蕓面色譏諷,她抱著膀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一套天和流光的價格,便是一顆補元丹的價格,整整上百枚玄玉,除了勢族子弟,底層中的草根有幾人能買得起?
就算省吃儉用湊足了玄玉買上一套,敢穿出去獵獸嗎?
這種“法衣”受到損壞是要花玄玉養的!
見楚浪依舊不走,韓蕓不耐煩地朝遠處另外一名衣侍招了招手,她可沒心情搭理一個底層弟子。
“韓師姐。”女子臉色緊張地開口。
韓蕓瞥了眼楚浪,不屑道:“這有個乞丐,你帶他好好見見世面。”
話罷,她果斷走遠。
“師兄,我叫安盈盈,你有什么想問的都可以問我。”安盈盈低著頭,態度恭敬。
楚浪見她這般,郁氣消散不少,他指了指墻上的服飾,問道:“這衣服和普通的有什么區別?”
“回師兄,普通的衣服,就只是能穿著蔽體遮羞和打扮自己,而這天和流光乃是入了品階的‘法衣’。”安盈盈徐徐說道。
“那這天和流光是高階還是低階?一共有多少階?都需要多少玄玉?”
楚浪皺起眉頭,法衣?
法器嗎?
“回師兄,天和流光是最低階的,這外衣是百枚玄玉,如果是完整的一套,還有內襯、下裳、內袴、足履、足衣,以及絳帶配飾等,每一樣都是百枚玄玉,然后上面還有天和流虹,單件一千枚玄玉,再上面就是天誅,單件一萬枚玄玉。”
安盈盈回道。
“單件一萬?”
楚浪越聽越離譜,他心神駭然,豈非比紫階功法都貴?
“這法衣到底有什么神效?”
“回師兄,天和流光主要是以防御力為主,其次還有避塵、避火、潔身等效用。”安盈盈答道。
“防御?能擋幾成?”楚浪來了興趣,趕忙問道。
“六破之下五成,六破之上依次衰減一成。”安盈盈如實道。
楚浪瞳孔一縮,再次看向掛在墻上的天和流光衣,這簡直就是他的夢中情衣!
買!
必須買!
錢不夠買整套,先買一件是一件!
“等等,要是獵獸或者與人廝殺,衣服壞了怎么辦?”
他很快冷靜下來,尋常人這哪兒揮霍得起?
不過他自己倒是不擔心,可以用日晷還原!
“回師兄,天和流光的主材料為天光石,一般性磨損都可以用該材料自主修復,其實這才是普通人消耗不起的地方……”安盈盈說道。
“這件外衣買了!”
楚浪不再廢話,直接取出一百枚玄玉,嘩啦啦堆了一地。
單憑抵御五成攻擊力,他說什么也得買!
四周弟子聽得動靜,紛紛側目,他們露出訝色,沒想到一個穿得跟乞丐似的底層弟子,竟然將那件天和流光給買下來了!
“不可能……”
不遠處的韓蕓面色一僵,她滿眼不敢置信!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一個底層弟子,憑什么掏出一百枚玄玉買天和流光衣?
就算是底層中的強者,能夠打破底層的惡性循環,不應該把玄玉留著優先用以修煉嗎?
不論是存著改易呼吸法,還是拿來購買功法,亦或購買二者修煉資源,那都需要海量的玄玉!
而這些才是實打實的提升自己!
天和流光衣終究只是外物,且消耗甚大,只有那些不用為資源發愁的勢族子弟為了體面才會購買,甚至除了核心弟子,都算是硬著頭皮買的!
所以,憑什么一個籍籍無名的底層人,敢如此揮霍?!
這一刻,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無比后悔,她錯過一筆交易!
像她們這種衣侍,每個月都有交易數量要求,否則從哪里來就滾回哪里去!
韓蕓面色蒼白,她可不想回到底層區,每日為了月供去秘境舍生忘死,那種日子,她再也不要過了!
這邊,安盈盈小嘴微張,眼睛睜得很大,望著玄玉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根本就沒想過楚浪會買,結果對方真有玄玉,且還如此干脆!
“安師妹,既然回答完了我客人的問題,就可以回到你自己的位置去了。”
韓蕓快步走來,朝安盈盈冷冷地說了一聲后,便迅速轉頭朝楚浪媚笑道:“師兄,你要買天和流光衣怎么不早說呀。”
安盈盈的眼眶瞬間濕潤,雙手緊緊攥住衣角,臉上閃過不甘的掙扎,最終,還是低下了頭,準備轉身離開。
“我可不是你的客人,滾開!”
楚浪面色冷漠,將一臉錯愕的韓蕓撇到一旁,朝安盈盈道:“你管她作甚,我就沖你買!”
安盈盈一愣,她抬起頭來,下意識看向一臉憤怒、且帶著威脅目光的韓蕓。
楚浪皺眉:“你不用看她,她要是敢威脅你,我就找長老說。”
“好、好的師兄,請跟我來。”安盈盈面色這才松緩下來,她快速收起玄玉,帶著楚浪離去。
韓蕓怒不可遏,卻又無處發泄,憋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情煩躁至極。
“有什么神氣的!不就是買了一件外衣嗎,不知道還以為買了整套呢!底層人就是底層人,這輩子也就只能買得起一件外衣了!”
楚浪來到侍衣室,安盈盈為他測量了一番后,又確定下款式,他這才離去。
制衣還需等待三日。
出了天衣樓,楚浪無心欣賞沿途風景,他穿過斑駁石橋,回到了竹林區。
就在走到竹屋范圍時,他倏地抬頭,冷銳的眸光落在屋外的一塊青石上。
那青石上盤坐著一個男子,此刻也陰測測地看了過來,目光宛若毒蛇般,跟隨著他移動。
不僅是那塊青石上,屋外的草地里、竹林中、屋頂皆有人影,他們或坐或立在陰影角落里,不發出半點聲音,只將陰冷的目光投過來。
林間,一片肅殺。
楚浪逐一掃過這些人,沒有說話。
能出動這么多人來監視自己,除了趙青舟背后的人,還能是誰?
他眼中閃過殺意,這是在掌握他的行蹤,等他入秘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