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最初寫于2005年,其后因回國便擱置,直至近兩年才重新拾起。
說來慚愧,作者對袁崇煥的認識最早也是來自金庸的《袁崇煥評傳》。
毋庸諱言《評傳》有錯誤,因而招致許多批評,有些甚至掘地三尺言辭激烈,從而引發了關于袁崇煥這個歷史人物的重新評定。
本人無意為《評傳》辯護,但因某些引用史料的不嚴密而去徹底推翻一個歷史人物似乎有矯枉過正之嫌。
在反對袁崇煥被冤殺的聲音中,有些認為相關史料不可靠比如清修《明史》經清朝皇帝政審后有許多篡改,認為應該更多借鑒明人寫的史料;有些以袁崇煥擅殺毛文龍為依據,推斷袁崇煥有謀反和通敵的嫌疑,類似的還有從袁崇煥資敵、議和、軍事策略等歷史細節來推斷;還有的則認為乾隆皇帝塑造袁崇煥冤殺是為了更加貶低明朝,打擊漢人的自信心,屬于文化思想上的閹割。
那么作者認為:一、多方借鑒是一種嚴謹的態度,值得贊賞,但明人撰寫的史料對袁崇煥的記載也是褒貶不一,而且這些史料因編寫者本身的局限有許多錯誤和疏漏,不能提供明顯確鑿的翻案證據。
二、毛文龍的歷史評價要清楚的多,沒有太多可以質疑的地方,大家可以自行翻史料判斷袁崇煥殺毛文龍的正確與否,至于其他歷史細節也差不多。
第三種說法是一種猜測,既然是猜測,那就沒什么好多說的,何況人類的興趣只在于現在與未來,對于發生在兩代人之前的事情有多少人愿意費盡心機,當然不排除弘歷是個奇葩的可能。
其實,袁崇煥經歷的歷史跨度不算很長,從天啟六年(1626年)開始到崇禎三年(1630年)也就四年時間,期間發生的主要事件不過就是寧遠和寧錦兩次大捷、罷官、重新啟用、斬毛文龍和己巳之變,仔細甄別并不難看出袁崇煥的忠與奸。
但在我們國家由于缺乏邏輯學和美學的教育熏陶,許多人樂于接受他人傳播的簡潔,因此出現爭議后無所適從。
一個簡單的事實是,袁崇煥被處死的時候,有一個人是自愿與他同死的,這種事情在人類歷史上罕見,即便是父母至愛也無法做到,然而在袁崇煥身上發生了。
在動物的世界,當父母意外死亡的時候,幼崽往往會選擇自殺,因為失去了生命的依靠。
可見當程本直選擇與袁崇煥同死的時候,他的內心是絕望的,袁崇煥在他的精神世界已經等同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父母。
這是動物最本性的爆發,作為動物的人類無法不動容。袁崇煥的人格魅力可見一斑,他的部下深受其影響,如祖大壽、何可綱等。
本書的架構類似《三國演義》,即無人不可以為主角,無事不可以成大事。
蓋因袁崇煥所處的時代風云際會,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都有可能影響甚至左右歷史的進程。
比如袁崇煥的死宣告了明政府的滅亡,說的通俗一點,皇帝殺了不該殺的人,讓天下志士失去了對皇帝的信心。
本書沒有采用當下流行的穿越寫法,因為時間旅行并非什么新鮮事物,早在兩百年前歐洲就有類似小說。
而且時間作為線性不可逆的存在,與事物的運動并存,一旦將時間按片段切割并來回穿插,那么運動將不可實現。
換而言之,如果存在時間旅行,那么必然是不同時間軸的平行跳躍,就算發生了穿越,發生的時空與原有的歷史時空也并非同一個時空,所以穿越本身沒有意義,用于志怪或神話小說可能更合適,比如《西游記》。
本書盡量還原歷史,以便讀者可以放心地了解歷史,但因作者本人的知識和能力局限,錯誤不可避免。
書中比較明顯的虛構是末尾《劫獄》一章,是作者本人為袁崇煥設想的一種選擇,這一選擇在歷史上并非沒有先例,受冤枉的能臣被逼反,比如隋文帝楊堅,開創了一個新朝代。
遺憾的是,袁崇煥并沒有這樣的選擇,他更有俠義精神。在中國這個已經少有英雄的國度,請不要再輕易抹殺一個英雄。
此為本書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