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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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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石韞玉心高懸起來,起身跟著丫鬟穿過寂靜的庭院,來到正房東次間的書房。
丫鬟輕叩屋門,恭敬道:“爺,翠姑娘來了。”
“進(jìn)。”
丫鬟推開半扇門,示意石韞玉進(jìn)去。
她收斂心神,提裙跨過門檻。
書房內(nèi)燭火通明,布置得很清雅。多寶格上陳列著古籍珍玩,墻上掛著山水畫,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顧瀾亭坐在書案后,手中把玩著一塊白玉佩。
他換了一身云水藍(lán)直身便袍,領(lǐng)口微松,墨發(fā)用一根簡單的玉簪半挽,姿態(tài)散漫。
聽到腳步聲,他抬眸看來。
女子一身藕荷衣裙,輕步行來,垂首立于案前,屈膝行禮:“奴婢見過大爺。”
烏發(fā)云鬢,插一枝青竹簪兒,裊娜纖腰,系藕荷羅裙。粉面低垂,濃卷睫毛輕顫。
朦朧燈火下,美人垂首低眉,最是多情。
顧瀾亭把玩玉佩的手一頓,“不必緊張,抬起頭來。”
石韞玉咬唇,心里把這道貌岸然的王八蛋罵了一遍,緩緩抬頭。
目剪秋水,唇奪夏櫻,眉似初春柳葉,臉如三月桃花。
意態(tài)幽花未艷,肌膚嫩玉生香。纖秾合度,骨肉勻亭。
顧瀾亭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桃花眼中掠過驚艷和玩味,隨即又恢復(fù)了那副似笑非笑模樣。
他倒是沒想到,白日里那個樣貌平平的燒火婢,稍作洗漱,竟有這般好顏色。
狡黠靈慧,刻意掩蓋容貌。
他慢條斯理地將玉佩放下,“你叫翠翠?”
石韞玉:“是。”
“翠翠……”顧瀾亭輕輕重復(fù)了一遍,指尖在椅扶手上輕叩,目光落在她面容上,“這名不配你。”
石韞玉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吭聲。
顧瀾亭勾唇:“香肌凝雪透羅裳,云鬢堆煙襯月華。以后你便叫‘凝雪’,可好?”
石韞玉胸口一悶,一股屈辱涌上來。
還不如叫翠翠呢!
單聽凝雪兩個字的確是好聽的,可顧瀾亭偏偏要說那句詩,刻意提醒她,她只是個堪比阿貓阿狗,因容貌而獲名的玩物。
男凝意味濃重,輕佻下流。
奇恥大辱!
她忍了又忍,告誡自己這是古代,按捺住罵人的沖動,能伸能屈道:“謝大爺賜名。”
顧瀾亭滿意她的恭順,溫和道:“下去吧,明日會有人教你規(guī)矩。”
石韞玉屈膝:“是。”
退出書房,檐角燈籠隨風(fēng)搖晃,她站在寂寂廊廡,潮濕的涼風(fēng)一吹,方覺后背已布滿冷汗。
仰頭看明月,眼眶被清冷的光暈刺得發(fā)酸。
夜深人靜,石韞玉輾轉(zhuǎn)難眠。
這里的床鋪著柔軟的褥子,比通鋪舒服許多,但她心里裝著事,翻來覆去睡不著,靜聽著窗外細(xì)微的風(fēng)聲和更夫敲梆子的聲音,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接下來兩天,風(fēng)平浪靜。
顧瀾亭似乎忘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
他早出晚歸,偶爾在院里遇見,也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仿佛她與那些灑掃的丫鬟并無不同。
她跟著高媽媽學(xué)習(xí)規(guī)矩。
如何布菜,如何斟茶,如何走路,以及……男女房事,怎樣伺候好主子。
錢媽媽時不時會來檢查,神情嚴(yán)肅,動輒斥責(zé)。
石韞玉學(xué)得很快,接人待物溫柔有禮,對誰都是張笑臉,這讓院里的人都對她印象很好,到第三日的時候,錢媽媽對她態(tài)度也溫和了不少。
這日夜里,她剛準(zhǔn)備歇下,錢媽媽卻帶著三個丫鬟走了進(jìn)來,小禾也在其中。
三人端著托盤,上面放著質(zhì)地輕薄的寢衣和梳洗用具。
錢媽媽道:“大爺快回來了,沐浴更衣吧。”
石韞玉面色一白,“媽媽,可否再緩幾日?奴婢今日身子不適。”
錢媽媽看她小臉發(fā)白,緩和了語氣道:“姑娘遲早要經(jīng)這一遭,何必惹得大爺不快?”
石韞玉動了動唇,干澀道了句好。
她被帶入浴房,跨入寬大的浴桶,水里飄著花瓣,有股馥郁的花香,丫鬟們無聲給她擦洗。
沐浴罷,那件薄如蟬翼的櫻色紗衣被套在了她身上。
紗衣之下,只有一件同樣輕薄的綢緞主腰和褻褲,根本遮不住什么,將她婀娜的身段勾勒得若隱若現(xiàn)。
她是現(xiàn)代人,自然不會覺得這多露,只是被幾個人盯著看,多少還是有點(diǎn)不自在。
丫鬟為她絞干長發(fā),松松地挽了個髻,斜插一支白玉簪,臉上未施粉黛,白里透紅。
錢媽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還算滿意:“走罷。”
看她神色惶惶,她道:“姑娘不必憂心,大爺性子溫和,你只管按之前學(xué)的,好好伺候便是。”
仲春天氣,石韞玉手心出了一層汗。
她點(diǎn)頭道謝:“謝媽媽提點(diǎn),奴婢省得。”
如何能不緊張呢,她在現(xiàn)代也沒做到過這一步呀。
更何況還是和不熟悉的男人,在身份不對等的情況下。
她覺得這種事要有愛才能進(jìn)行,雖說明白很難避開,但心里還是有點(diǎn)過不去那關(guān)。
穿過寂靜的庭院,來到了顧瀾亭所居的正房。
“進(jìn)去等著。”錢媽媽示意她進(jìn)去,便從外面合上了門扉。
屋內(nèi)燭火熒煌,陳設(shè)雅致。
石韞玉環(huán)顧打量。
外間臨窗設(shè)檀木平頭案,上置筆墨紙硯,墻角高幾上,梅竹紋白玉花插斜插幾支粉海棠。
內(nèi)外間以落地明罩為隔,隔后內(nèi)間隱約可見設(shè)一張?zhí)茨炯茏哟玻瑧抑季勌烨鄮め!E杂幸录芘c巾架,小案頭擺卷云紋三足銅香爐,幽香裊裊。旁側(cè)軒窗外,月下竹影簌簌。
琳瑯寶器一應(yīng)俱全,雅致不失華貴。
她暗自感嘆,不愧是封建地主,真會享受。
只消片刻,門外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
門被推開,顧瀾亭走了進(jìn)來。
他身著天水碧道袍,似乎是剛從書房過來,眉眼間略帶倦色。
石韞玉屈膝:“爺。”
顧瀾亭這才側(cè)頭看過去,只見落地明罩邊,美人娉婷而立。
寶髻松松挽就,臉如蓮萼,朱唇榴齒,櫻紗半透香雪膚。
乍一看到燈下站著個美人,他愣了一瞬,才恍然記起,今日是給凝雪開臉的日子。
他對男歡/女愛向來沒甚特別興致,故而從前沒做過。如今出于目的收了她,卻也不抗拒。
他嗯了一聲,走到內(nèi)間,很自然地張開手臂,示意石韞玉過來替他更衣。
石韞玉心臟狂跳,她強(qiáng)迫自己挪動僵硬的腳步,走到他面前,俯身解他腰間玉帶上的活扣。
兩人離得很進(jìn),他聞到她身上的香氣。
玉蘭?茉莉?好像都不是。
更像是某種花香,摻了些沉靜的草木味。
顧瀾亭身量高,他低頭,看到她烏黑的發(fā)頂,還有薄紗下的纖細(xì)腰身。
給男人寬衣解帶,竟臉不紅心不跳的。
該說她是膽大,還是不知羞?
石韞玉解開他的衣帶,就聽得頭頂傳來青年低醇的嗓音。
“你倒是膽大。”
石韞玉覺得莫名其妙,恭順地退開一步,“奴婢愚笨,哪里做得不好,還請爺原諒則個。”
最好嫌她蠢把她趕出去。
顧瀾亭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做奴婢的不需要太機(jī)敏,伺候好主子便是。”
石韞玉知道這是告誡自己別起小心思。
她心里罵了句死狐貍,面上不顯,上前幫他將外袍脫下,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顧瀾亭瞥了她一眼,“去坐下罷。”
說罷他轉(zhuǎn)身去了浴房。
石韞玉沒有坐床,走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手指搭著溫涼的木頭,盤算著脫身之計,忐忑不安。
他能放過她嗎?
半晌,顧瀾亭回來了,雪衣烏發(fā),風(fēng)流俊美。
他走到床邊坐下,見她坐在椅子上,一副拘謹(jǐn)忐忑的模樣,笑意盎然招了招手。
“傻站著作甚?過來。”
石韞玉心里發(fā)怵,不情不愿起身,小步挪過去。
顧瀾亭以為她是羞怯,待人到跟前,伸手握住她的玉腕,輕輕一扯。
石韞玉輕呼,跌坐在他身旁的床沿上。
青年掌心溫?zé)幔砩系奶聪憧M繞周身,令她汗毛倒豎。
“這么怕?”
方才掌下肌膚雪膩,骨肉纖柔,顧瀾亭摩挲了下手指,側(cè)頭瞧她。
燭光下,她睫毛輕顫,臉色隱隱發(fā)白,手指攥著衣裙,看起來怕極了。
他覺得有些好笑,問道,“錢媽媽沒告訴你今晚要做什么嗎?”
石韞玉收斂心神,垂眸道:“告訴了。”
兩人離得近,顧瀾亭目光在她花瓣似的唇上轉(zhuǎn)了一圈。
檀口張合,吐氣如蘭。
他唇角帶笑,哦了一聲。
想著女子初次面皮薄,緊張也是常情,他便憐香惜玉,主動些好了。
不等石韞玉反應(yīng)過來,顧瀾亭抬手拂下幔帳玉鉤,將人攬進(jìn)懷中,帶倒在了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