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陷入雍久的沉默。
“何意味?”
愷撒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了過來。
林托淡淡道:“梗百科,大的要來了,通常用來形容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預示著某件重大的、顛覆性的、或具有決定性意義的事件即將發生。”
“哈?”
愷撒和楚子航雖然不知道這個梗百科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還是能聽出來林托語氣尤其輕松。
“到底是什么事?”楚子航溫和地開口詢問道。
“待會兒曼斯教授會帶著鑰匙下來,你們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林托說。
“原來如此。”楚子航恍然道。
……
水面下。
愷撒和楚子航方才驚訝的點,主要還是在于林托居然真的可以聯系上他們的相機。
本來他們以為這東西只是林托利用圖像給予指示的工具,卻沒想到功能這么齊全,加上先前的一系列防水套裝,到了這個地步都沒有任何損壞。
他們將相機稍微拿遠一點,仔細觀摩著上面的紋路。看得出來,確實別具匠心。
“想必是用了點裝備部的力量。”
愷撒略作思索:“不過,我很好奇,林托當時在飛機上和我私聊的時候為什么要說自己是鋼鐵俠,是很喜歡那個漫畫人物嗎?”
楚子航眸光閃爍:“或許只是個代稱。”
“嗯。”愷撒也點了點頭,并不對林托的鋼鐵俠稱謂有什么想法,只是靜靜等待著曼斯教授的到來。
“話說回來,楚子航,你是中國人,能不能告訴我這白帝城到底是指龍王的寢宮,還是真的有過這么一座城市?”愷撒閑著無聊,又詢問道。
“這個么?是有過這么一座城,兩千多年前建成。”
楚子航沉吟片刻:“建立那座城市的人名為公孫述,他反抗王朝的叛逆者王莽,在白帝城建立了他自己的國家,也有人稱他為‘白帝’。再后來劉備在這里托孤。”
“幾十年前那座城還暴露在空氣里,因為修建了三峽水庫水位上漲,古城的主體已經被淹沒,只剩下那座島上的白帝廟。”楚子航眸光沉寂。
“所以中國人公孫述其實是龍王?”
“不,是隱藏在公孫述背后的某個人。在公孫述稱帝前,他自稱看見有龍從井中升起,趴伏在他的宅邸前,在中國歷史中的記載是‘龍出府殿前’,這被公孫述看作是吉兆。”楚子航說:“這里在古代中國的版圖上是西方,而公孫述認為他的幸運來自于金屬,金屬的顏色是白色,所以他才被稱為白帝。”
說罷,楚子航不再言語,靜靜等待著愷撒的反應。
所謂的白帝,即就是金屬之王的意思。
而巧合的是,青銅與火之王諾頓有兩樣神跡,第一,無與倫比的火焰;第二,他從地脈深處煉出了金屬,并以之為武器。
愷撒隱隱約約聽懂了楚子航的意圖:“怪不得在古龍眼里人類是奴隸……”
“在足足兩千年前,在這片大地上誕生的青銅城,當它暴露在空氣里的時候,應該就像胡夫金字塔那樣令人震撼。”愷撒呢喃感慨。
愷撒身經百戰,可還沒見到過一個像樣的古龍,也許今晚是個完美的契機,跨種族的世紀對話實在是引人期待。
黑水白浪之中,忽有光線而來。
射燈從上方照下,水中猶如點燃了一道光柱,人影在光柱里緩緩降下。
“砰砰。”
楚子航和愷撒抬頭看去,只見曼斯敲了敲自己的頭盔面罩致意。
“曼斯教授,你的肚子……”愷撒皺眉。
“里面裝了那個被稱為鑰匙的嬰兒。”
曼斯搖了搖頭,毫不顧忌自己看起來像是懷孕九月的女人。
他特制的潛水服在身前有一個硬質透明材料的囊,里面是穿著超小號潛水服的嬰兒。
“真是神奇。”愷撒贊嘆。
要知道這里可不是一般的水下,而是因為水下地震產生的間層。
在這種幽暗的環境下,縱然是有潛水經驗的成年人也會不由自主地驚懼,這嬰兒卻沒哭喊,它平靜地扭頭四顧,瞳孔中流動著淡金色的星光。
“我給你們倆找了個新的氧氣瓶,過一會兒不夠用了直接續上。”
曼斯掏心掏肺,把物件交付給楚子航和愷撒。
愷撒接過氧氣瓶,倨傲地看了一眼曼斯潛水服肚子上的嬰兒,嬰兒卻也抬起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愷撒松了一口氣,果然,不是每一個高血統的家伙眼神都是那么恐怖的。
他在飛機上見到的“生氣的路明非”,也許只是個例。對方那眼睛的恐怖程度,比普通人見了楚子航的眼睛還要恐怖。
“很好。”
曼斯滿意地看了兩眼配合默契的兩個宿敵,這兩人的磨合程度看起來不是一般的高。
他本來以為這兩人會在水下大打一場,隨后被自己拎出去“要打去練舞室打”。
卻沒想到這兩人比那些執行部磨合了半年的人還要契合,永劫無間屬于是,最親密的一集。
“做好準備,我要開門了!”
曼斯雙手在胸**叉,緩緩地閉上眼睛,低聲吟誦起古奧森嚴的詞句。
如歌如泣。
磅礴之音穿透頭顱,腦髓地獄屬于是,沖入楚子航和愷撒的腦海之中。
一種強大的言靈被釋放了,整個水體震蕩起來,不可見但強勁的力場以曼斯為中心圍繞著生成,它強行頂開了周圍的水,制造出了一片真空的區域。
領域展開,離垢凈土。
言靈,無塵之地。
真空僅僅持續了不到半秒,曼斯早已打開身后的氣瓶,高度壓縮的空氣流帶著刺耳的嗤音,涌入這個新生的領域。
曼斯屬于是斗宗強者,御空而行,沒幾步就來到了青銅墻壁的面前。
他觸及到地方如臘月朔風吹過,大塊的銅銹被剝離下來,露出嶄新的金屬界面,泛著過了油一般的金色微光。
“好了,終于可以開門了……”曼斯從自己的潛水服里掏出嬰兒。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眾人卻看到楚子航臉上破了皮的地方溜出了一抹血絲,涌向了青銅門扉。
隨后,門開了。
曼斯:“……”
愷撒:“……”
楚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