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
姬荷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倒是從來沒聽說過呢。”
胥彥:“還沒定下,自然不好四處宣揚。”
姬荷見胥珩已經走上前去,魏大姑娘就這么靜靜站在一旁,兩人遠遠看起來郎才女貌,的確登對。
不過那又如何呢,姬荷只想要胥珩的種,就算有未婚妻……姬荷垂下眼,她只求一個孩子,絕不會多做些什么。
陳氏看到姬荷上前來,很難得地扯出一抹笑,“一路上可還好?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姬荷十分乖順,“一切都好,母親放心,兒媳都知曉的。”
陳氏身旁的魏茹看著姬荷,下意識心里生出一絲防備,女子一襲素衣卻難掩姿容的艷麗,反而多添了幾分風情,令人忍不住憐惜。
魏茹聽說過姬荷貌美,卻不知美到這個程度,也難怪四處傳言說胥承是被姬荷吸干了精氣,才會年紀輕輕暴病而亡。
陳氏看魏茹,又看姬荷,實在是覺得姬荷沒有半分能與魏茹相比較,她冷聲開口,“好了,都先進去吧。”
一行人隨著陳氏進府,有府外女眷在,胥珩三兄弟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陳氏也沒和姬荷多說什么,叫大夫來給姬荷把了脈,知道她腹中的孩兒的確是安然無恙,便讓她回去了。
見陳氏這個態度,魏茹心中有了個猜測,她笑道:“二夫人性格溫和,看起來是一個極好相處的人呢。”
面對魏茹,陳氏是另一副嘴臉,她笑容親善而又溫柔,“她啊,就是這么一個拿不上臺面的性子,不像茹兒你落落大方,到哪里都討人喜歡。”
魏茹有些羞澀,“伯母,您說笑了,我哪有那么好。”
陳氏親昵地拉起魏茹的手,“我說你好,你就是好,這京城誰不知道你魏大姑娘大方可人呢,不僅我喜歡,就連我家珩哥兒心里也喜歡呢。”
魏茹一驚,臉紅了起來,“首輔大人真這樣說?”
陳氏:“誒,叫什么首輔大人,多生疏,你只管叫他胥大哥,我之前淺淺和他提過,但他這人不通情愛,沒說答不答應,不過依我看,他是相中了你的。”
魏茹的臉越發紅了,畢竟胥珩年紀輕輕便當上了首輔,日后在朝廷上扎根只會越來越深,不說一手遮天,起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做他的夫人,便有享不盡的榮光。
更何況……魏茹想起男子光風霽月的模樣,心口便怦怦亂跳起來,一時間不能自持。
見她這模樣,陳氏忍不住笑了笑,對她越發喜歡了起來。
另一邊,姬荷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這段時間舟車勞頓,她也實在是累得不行,淺淺洗過手和臉,她就躺在美人榻上歇了起來。
這一覺,便到了次日早上。
姬荷還沒睡醒,盼夢正在收拾東西,見到墨初過來了,連忙喊姬荷,“夫人,是大爺身邊的墨初來了?”
姬荷揉揉眼睛坐起來,“墨初?你快去看看!”
不一會兒,盼夢便拿著一本書喜笑顏開進來,“夫人,墨初說這是大爺給您的字帖,叫您寫熟了再找他要。”
姬荷翻開字帖,見上面的字一個個蒼勁有力,收尾間帶著風流氣韻,難怪京城里許多人不惜耗費千金,就為了求胥珩的一個字。
而且這墨跡像是新的,看起來……就像是昨夜寫出來的一樣。
盼夢激動不已,“夫人!大爺他當真送了字帖來!”
姬荷笑,撫摸著上面的字跡,“他是君子,自然不會言而無信。”
姬荷是秀才的女兒,自然識字,也是會寫字的,但寫的沒那么好,畢竟從十歲以后,她就忙著伺候后娘,沒工夫練習字跡。
姬荷對著胥珩的字寫了幾個,總是覺得不滿意,一上午下來,手都酸了,不由得感慨,胥珩的字真的是像他這個人一樣不講道理,不給人半分模仿比較的機會。
今日天氣晴朗,沒有下雨,姬荷用完午飯后帶著盼夢去花園走了走,消消食,沒想到碰見了魏茹。
魏茹坐在亭子里,身邊陪著的是二房的嫡女胥含玉,兩人儼然像親姊妹一般說說笑笑。
胥含玉看見姬荷,不耐煩地翻了翻眼睛,對魏茹,“別管她,我們只當做沒看見就行。”
魏茹笑著道:“那怎么行,到底是一家人,這樣二夫人心里也不好受。”
胥含玉嗤笑一聲,“我們說話,她又聽不懂,只會跟個傻子一樣在那兒坐著,魏姐姐你同她講話吧,有些起風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胥含玉帶著丫鬟徑直離去,魏茹想著自己之后嫁入大房,要和姬荷做妯娌,于是站起身對走過來的姬荷,“二夫人,好巧。”
姬荷將胥含玉的態度看在眼里,心中并沒有什么波瀾,畢竟這胥家拿鼻子看人的人太多了,不缺胥含玉這一個。
不過魏茹的態度她倒是沒想到的,姬荷見她笑著迎自己,便走了過去,“魏大姑娘。”
魏茹本想著和她打個招呼就走,沒想到姬荷會坐過來,她臉色僵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初。
但姬荷是從小在后娘的臉色中過活的,自然不會錯過魏茹的細小表情差別。
姬荷主動打開話匣子,“聽說魏大姑娘要和大哥訂婚了,不知可有定下時間?”
魏茹果然笑開,“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呢,不過是老夫人喜歡我,有這個意思罷了,我和胥大哥就連面都沒見過幾次,他怕是連我長什么樣都不記得。”
姬荷的指尖摩挲著,“不會的,我之前聽夫君說,大哥之所以遲遲未娶妻,就是想要娶一位賢德的妻子,之前母親也給大哥相看了許多姑娘,但大哥都回絕了,魏大姑娘的事情,大哥既然松了口,那必然是心里有你的。”
姬荷一通話說出來,里面只有一句真話,就是陳氏給胥珩相看過許多姑娘,胥珩都拒絕了。
這話魏茹聽著卻很舒心,拉著姬荷的手,“當真?那二夫人可知道胥大哥還喜歡什么?我好提前做做準備。”
要是魏茹是一個好相與的,姬荷或許還能說兩句真話,但魏茹卻是一個虛偽的人,要是真嫁進來,定然比胥含玉還難對付,指不定還會刁難她。
姬荷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她笑了笑,“我聽說大哥喜歡吃酸的,尤其是橘子李子這些,越酸越好,想必是平日處理公務太累,吃些酸的提提神吧。”
魏茹料姬荷也不敢騙她,點了點頭,“倒是符合胥大哥的性子。”
魏茹和姬荷又說了兩句,見姬荷別的不清楚了,便借口離開。
待魏茹離開后,盼夢笑,“夫人,還是您有主意,明明大爺最討厭吃酸的了。”
“要是她真的細心,就會多問幾個人,就算她送禮沒送對,也不該怪我,畢竟我只是大哥的弟媳,要是真的知道得太多,那才不對。”
果然,等到了下午,魏茹就讓人送了一大框青皮酸橘子來,還有一些山楂,一看就酸得不行。
胥珩那里自然也收到了,他素來討厭這些酸倒牙的東西,只看了一眼,就全分給了下人,然后繼續寫準備給姬荷的字帖。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姬荷正慢條斯理剝著送到她院子里的橘子,一聞就知道魏茹也是用了心挑選的,又酸又苦。
姬荷笑,“拿來做菜正好,送到廚房去吧。”
魏茹送的東西全被賞給了下人,這對魏茹來說,是一件極其丟人的事情,她一下子就想明白是哪里出了問題。
“好啊,她敢耍我!”魏茹氣急,“她果然不是一個好東西!”
魏夫人瞥她一眼,“你也是蠢,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這次長記性了吧。”
魏茹有些委屈,“母親……”
“算了,她或許也只是胡亂說的,不過你嫁進去以后就是她的嫂子,她是要敬你的,你得給她立立規矩,不然她以后覺得你好欺負,怕是會給你找麻煩。”
魏茹覺得魏夫人說的話十分在理,握緊了拳,“是啊,她算什么東西,竟然敢糊弄我,母親你說得對,我得讓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次日,魏茹便與胥含玉一起去找姬荷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