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這么一個仿佛違章建筑般的丑東西上戰場,喬是抗拒的。
本來喬對于為國王而戰這種事就有十分甚至九分的抗拒。
現在還要開著這么一個丑玩意上戰場,喬覺得一定是自己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對。
經常投胎的朋友們都知道,強不強只是一個版本的事情,帥不帥是一輩子的事情。
之前掄著工兵鏟修理地球就算了,現在坐進這么丑一輛坦克里……
喬覺得自己的那位老朋友得把牙給笑掉。
而且就從這輛坦克頂上那仿若IJN違章建筑一般的高塔,喬就能夠看出這這玩意的設計師肯定是特娘海軍的人。
在海上這玩意能夠讓戰艦看得更遠打的更準,但是在地面上要這個玩意,那就是生怕別人看不到自己。
喬都能夠想象出,當自己開著這玩意上戰場的時候,這座尖塔是怎么讓條頓人在笑掉大牙之后,呼叫炮兵點自己的名。
特么的海軍!你們要知恥!知恥!
是,喬知道,從理論上來說,坐在這么一個違章建筑里,自己的生存率肯定比縮在戰壕里要高不少。
但是海軍弄的車它能開嗎?
它就開不起來!
只是帶路的上尉似乎錯誤地將喬眼神中的抗拒,理解為了震撼。
看到喬的手微微顫抖,上尉拍了拍喬的胳膊表示。
這就是帝國科技與工程學的完美結晶,有了這些光榮的水柜,我們肯定能夠突破條頓人的防線,一路沖到日耳曼尼亞,把皇帝的胡子給他刮下來!
說話間,上尉又招呼來了兩個士兵,讓這兩個士兵將喬的行李送到軍官帳篷去的同時,帶著喬前往了團部。
而喬則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克制,才忍住沒有將自己的白眼給翻到天靈蓋上。
喬覺得如果這坨移動的玩意,就是帝國科技與工程學最高結晶的話,倒也能夠解釋為什么自己現在會在前線的爛泥地里打滾,而不是在本土的工作室中把丁字尺和鉛筆掄出火星子來。
特么的!上面的姥爺們都特么是一群蟲豸!
就在喬在心中給上面的姥爺們批發蟲豸帽子時,那名上尉帶著喬走進了團部。
說是團部,實際上也不過是有木板加強的更好一些帳篷罷了。
在團部中,喬見到了這個團隊的團長,一名穿著干凈制服,胸前掛著一枚和喬一樣杰出行為勛章嘴上有著修剪得體山羊胡,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上校。
光是看就知道這是一位體面的紳士。
“哈里森少尉,歡迎加入我們!”
在接過喬的調令與晉升令看了看后,上校微笑著向喬伸出了手。
“我是休·埃爾斯上校,希望接下來我們能夠共渡一段美好時光。”
喬輕輕握了握埃爾斯上校的手。
“當然,如果明天條頓人就投降的話,我想接下來都會是美好時光。”
“哈哈哈!”
聽到喬的話,埃爾斯上校爆發出了一陣愉悅的笑聲。
“我們會讓他們投降的,只要那些大家伙投入戰場,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們。”
說到這里埃爾斯上校上下打量了一下喬。
“我記得你獲得了一枚杰出服務勛章,你怎么沒有把它掛在胸前,是覺得它配不上你,想要一枚維多利亞十字嗎?”
喬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
“上校……”
埃爾斯上校笑著打斷了喬。
“叫我休就好。”
“好吧,休,我一直都在前線,你知道的在那里,戴著勛章……”
埃爾斯上校再次打斷了喬。
“很容易吸引子彈是嗎?我知道,但是當你戴著勛章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也更能夠鼓舞士氣不是嗎?你現在是軍官了,要學會從一個新的角度看問題,勇氣與榮譽是我們區別于一般士兵的地方。”
埃爾斯上校拍了拍喬的肩膀。
“我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能夠把勛章戴上,還有……”
埃爾斯上校看了看喬的靴子。
“我不知道你過去怎么樣,但是在倫敦,一名軍官至少應該穿著閃亮的靴子。”
說完后埃爾斯上校,向旁邊一伸手,一名少校將一份名單遞給了埃爾斯上校。
“我們現在非常缺人,但是喬你還沒有完成晉升,所以我會暫時讓你充當一下另一位中尉的副手,你就去C連好了,正好C連的連長你也認識了。”
說話間埃爾斯上校從名單上抬起頭,看向帶著喬走進團部的那名上尉說道。
“丹尼爾,去把塞西爾叫過來。”
在上尉離開團部的時候,埃爾斯上校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開始向喬打聽報紙上說的那些關于他的事情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面對埃爾斯上校的詢問,喬也只能訕笑著表示,那都是宣傳,雖然自己是有工廠,也確實發明了一些東西,但是絕對沒有一個人奪下一條戰壕什么的,都是依賴戰友們的奮戰。
聽到喬這么說,埃爾斯上校大笑著拍了拍喬的肩膀,轉而詢問喬過去是在哪所大學念書,牛津還是會帝國理工大學,他有不少朋友都是從這兩所大學畢業。
剛說完,埃爾斯上校就舉起手示意喬別說話,他想要猜一猜。
牛津大學的都是一群故作清高的偽君子,帝國理工大學的都是一群書呆子,喬和這些人的旗幟都不一樣,所以……
“你和我一樣,都是念的劍橋對嗎?”
聽到埃爾斯上校猜測自己上過劍橋大學,喬臉上只能擠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剛想解釋自己這輩子算是加里敦大學的學士,康謬利提大學的研究生,丹尼爾上尉便帶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雖然在軍隊中喬見過不少年輕人,但是和丹尼爾一起走進帳篷里的這個家伙,在喬看來未免也有點過于年輕了。
看起來甚至還沒有成年,臉上洋溢著一種清澈的愚蠢與不諳世事的單純。
“塞爾希,這位是喬,喬·哈里森,就是前段時間報紙上那位戰斗英雄,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將會成為你的副手。”
聽到喬的名字,這個年輕人立刻眼前一亮,快步走到了喬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能叫你喬嗎?我是塞西爾·奧古斯塔斯·溫斯洛-卡文迪什。”
聽到這串長的有些過分的名字,喬很想說一句‘你是塞爾希,那剩下的人在哪?’不過在過去與這些貴族們打交道的經驗讓喬知道,現在顯然不是一個開玩笑的好時候,尤其是這個家伙以后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的時候。
至于為什么喬知道這個家伙是貴族。
不看別的,光聽這個溫斯洛-卡文迪什的符合姓氏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某兩個貴族家族聯姻的后代,這兩個貴族家庭過于顯赫少了哪一個都不行,所以采用了雙姓氏。
能夠搞出這種雙姓氏結構的,家里起步都是一個伯爵。
雖然腦子里閃過了很多,但是喬還是第一時間握住了塞西爾的手。
“當然可以,那我能叫你塞西爾嗎?”
“那可不行。”
喬沒想到塞西爾突然板起了臉。
“出于對貴族的尊敬,你得叫我塞西爾·奧古斯塔斯·溫斯洛-卡文迪什。”
聽到塞西爾這么說,喬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但還沒等喬說話,塞西爾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他伸手拍了拍喬的胳膊。
“開玩笑的,你當然能夠叫我塞西爾,我在報紙上看過你的故事,你是一個真正的英雄。”
聽到這里喬連忙掛著尬笑表示。
“哪里哪里,團長才是真正的英雄,你看他也有杰出行為勛章,而且他還是上校他可比我厲害多了。”
在一片愉快的氣氛中,喬完成了報道。
并且作為一名軍官,哪怕只是最低級的少尉,喬也獲得了一個單人帳篷和一張行軍床,以及兩套全新的軍官制服。
看起來喬接下來的生活應該會好很多,但是顯然給喬簽發調令的人顯然沒有想過,將軍官培訓與喬進入重型機槍團之后要接受的培訓放在一起,是何等的折磨。
喬必須要在一天之內同時接受短期軍官培訓,與坦克的使用與維護培訓,而這兩個培訓不止時間上略有重合,甚至在距離上都還有一定的距離。
不過好在塞西爾是個好人,在得知了喬的困境之后,他愿意將自己的馬借給喬。
不過代價是,喬必須要每天晚上給他說些前線的小故事。
作為同樣才抵達前線沒多久的喬有個屁的前線故事啊,這種時候自然是只能用自己朋友的故事稍加修改,作為我朋友的朋友,或者是我從一個老兵那里聽來的故事講給塞西爾聽。
也就是這個時候,喬才弄清楚了自己的這位上級比自己想的還要再年輕一些。
在戰爭剛爆發的時候,塞西爾沒等那些女人發白羽毛,便自己嗷嗷叫著去征兵處參軍報到,表示自己要為國王而戰。
而布尼塔尼亞的征兵處,則本著撥到盤子里都是菜,蚊子腿也是肉,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第一負責人的原則,就這么將塞西爾給征收入伍。
然后塞西爾的父親與外公就瘋了,你這小子才十六歲!你都沒步槍高!你上什么前線!給我回來!
當然都已經入了軍籍了,想走自然沒那么容易,所以塞西爾就這么被一位公爵與一位伯爵塞進了海軍研究所去研究水柜。
然而一心想要上戰場,去邊梃一刀一槍搏個封妻萌子豈不快哉的塞西爾很快就發現,這水柜與水柜之間亦有差別。
然后就靠著研究水柜,然后轉為試車員接著轉為野戰部隊的流程,一點一點地跟著部隊混到了戰場上。
聽完塞西爾的人生軌跡,喬無言地抬起了頭,淚水就這么順著眼眶流進了心里。
在重型機槍團呆了幾天之后,喬就覺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大學時期。
早上一起床,就要先借塞西爾的馬,沖到阿貝爾去參加軍官短期培訓官,然后下午還要趕在訓練結束之前返回連里與車組一同向那些從倫敦來的技術人員那里學習這輛被稱為皇家之拳mk-1坦克的使用與維護。
不過在第一次坐上去之后,喬就覺得把這玩意稱為‘海軍的一號愚蠢設計’更恰當。
就像是喬一開始的猜測的那樣,當他第一天晚上在自己的軍官帳篷里睡覺的時候,自己的老友在看到這輛皇家之拳后,笑的差點喘不上氣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喬與他的老朋友一起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時間,畢竟沒有什么事比和朋友在一起吐槽某些愚蠢設計更令人快樂的了。
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喬的老朋友剛剛與那些星際戰士們打贏了一場戰役,那些壞罐頭與他們的褻瀆造物都被摧毀。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肅清巢都中所有的異端,當然這里的異端基本上指的是所有兩條腿并且會喘氣的玩意。
這種工作雖然可能會持續數年,但是比起之前在戰場上頂著爆矢槍還有等離子團沖鋒來簡直就像是郊游一樣愜意。
而由于同期戰友們基本上都已經魂歸黃金王座,所以喬的老朋友此時也晉升為了上尉,手下管著剛剛整合重組來的一個不滿員的步兵連。
或者這個時候用遞補,而不是晉升更恰當。
雖然軍銜比喬要高不少,但是對于喬這個家伙這么快就從一個下士晉升成了少尉,喬的老朋友酸的不行。
他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在喬摸魚劃水的這段時間,自己干掉了多少壞東西之后。
喬的老朋友表示,喬就是個幸運的混球,下次見面不請他瘋狂星期四他就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不過當喬第二天晚上睡覺時再見到自己的老朋友之后,喬的老朋友就一點都不羨慕喬了。
至于原因也很簡單。
當喬真的坐進了這輛坦克之后,喬就發現。
這輛坦克那高聳的,按照設計人員的話來說是用來觀察戰場情況,并且引導炮擊的觀察塔,都不是這輛坦克上最愚蠢的設計。
這輛坦克上最愚蠢的設計是,設計人員將引擎放在車身中間來便于維護,和防止出現意外故障固然是好的。
但是沒有設計排氣管,讓尾氣把整輛車內部都變成了一個大號桑拿房和一個小號毒氣室又是幾個意思?
看著那些車組乘員們被熏到,戴著防毒面罩或者是沾水的毛巾駕駛。
然而就這樣了,他們居然都沒有忘記,在引擎上設計一個用引擎溫度來燒水喝茶的茶壺。
看到這種神秘設計,喬只覺得,娘西匹,設計局無能,看來我必須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