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一級的假條和遠征軍總指揮部的調令哪一個的份量更重,這是一個幾乎不用思考的問題。
此時喬唯一的問題就是,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重型機槍團。
我一個工兵部隊的下士,怎么就成重型機槍團的少尉了呢?
我也不是謙虛……
在看到這份調令的時候,喬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由于此時就連那個傳令兵都一溜煙的跑了,喬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自然也沒人能夠聽喬的疑惑與抱怨。
所以喬只能收起那份有黑格元帥簽名的調令和晉升令,向那個自己都沒有來得及休息一次的營地走去。
雖然在之前的戰斗中,喬很眼饞條頓人的水冷重機槍。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布尼塔尼亞人沒有重機槍,實際上布尼塔尼亞了人不僅有那些給不了喬一點信心,但是便于進攻的輕機槍。
還裝備了大量的水冷重機槍。
只是由于上面的老爺們覺得,這水冷機槍既貴且重,實在不適合下發給前線的戰斗連,就應該保留在營一級,并且再成立機槍團,來運作這些昂貴且強大的武器。
機槍團就已經裝備了水冷重機槍,這種強大的武器,重型機槍團究竟裝備了什么東西,喬都不敢想。
但是這重型機槍團就算裝備的東西再好,那也是在前線的爛泥地里打滾,而喬現在只想回家。
看著手里的調令,喬回頭看了身后的憲兵隊一眼,尋思自己要不回去和這些憲兵們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讓這些憲兵把自己抓起來。
自己之前居然做出了請其他人喝酒的惡行,怎么能夠這么輕易地就把自己給放了呢?還是趕快把自己抓起來,剝奪軍籍然后再踹回本土吧。
不過再想到之前那個憲兵少校把自己送出來時,那種已經能夠稱得上是有些諂媚的態度,喬覺得讓這些憲兵們把自己抓回去的概率不大。
看了看手中那份簽名是黑格元帥的調令,喬嘆了一口氣,走回營地準備開始收拾行李。
無論這究竟是什么狀況,喬都得先去報道了才知道。
畢竟現在調令都下來了,自己不能按時趕到的話,那搞不好就得被算成逃兵了。
雖然成為逃兵同樣會被憲兵抓起來,但是和請人喝酒這么十惡不赦會被抓起來關小黑屋的罪名相比,逃兵這件小事顯然就沒那么多事,直接先崩后埋下輩子多注意就行了。
暫時還不想人生斃業的喬,決定還是先去新部隊報道看看這個什么重型機槍團究竟是什么情況。
一想到自己要從工兵部隊離開,在慶幸自己不用再掄著工兵鏟修理星球的同時,對于那些蹭自己酒喝的臭小子們,喬多少也有些不舍。
畢竟現在是戰時,一次告別可能就是永別。
于是在返回營地之前,喬又去了一趟酒吧,準備買點酒帶回去給這些臭小子們。
就在喬前往酒吧的時候,剛坐車回到指揮部的帕克少將就收到了一條調令。
遠征軍總指揮部要求將第三十二步兵師的戰斗英雄,喬·哈里森調動到新組建的重型機槍團。
如果是其他時候,接到了這種調令的帕克少將,少不得和上面哼哼一下,說些喬就是我們士氣的支柱,沒有他前線的小子們都不知道該怎么作戰之類的話。
雖然喬只是一名下士,但是他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所以……
得加錢!
至少來二十挺重機槍,否則免談!
不過既然現在喬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帕克少將接過那張調令便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帶著一種解脫般的快感,將這份調令交給了自己的副官。
“現在,立刻,馬上,讓工兵營把喬給送過去,一刻也不能等。”
在副官拿著文件去執行命令后,帕克少將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這個炸彈總算是給送了出去。
至于精神不穩定的喬到了新部隊之后,會發什么什么事情,他死不死誰兒子,就讓那個重型機槍團的指揮官自己頭疼去吧!
帶著幾瓶酒回到營地的喬,受到了臭小子們的熱烈歡迎。
雖然這些臭小子們當時喝的最多,打的最狠,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臭小子們現在都全須全尾的蹲在營地里。
看到喬回來,這些臭小子們,立刻表示“頭!你終于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都準備去挖隧道救你了。”
看著這些臭小子們沒有收起來,而是放在帳篷里的工兵鏟之類的工具,喬姑且信了這些臭小子。
只是這些臭小子們都打算劫獄來救自己,自己要被調離這種話,喬就多少有些開不了口。
就在喬尋思自己應該怎么對這些臭小子們開口的時候,副連長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收拾東西走啊。”
“啊?”
聽到副連長的話,臭小子們先是震驚地看著副連長,然后又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喬。
在臭小子們的注視下,喬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
“那個,我收到了調令,現在要調離工兵部隊去機槍團報道了。”
聽到喬要走,臭小子們的眼淚當場就流了下來。
這些臭小子們紛紛表示“頭,你不能走啊!頭!你走了我們可怎么辦啊!這酒我們不喝了,以后我們也自費喝酒,你不走行不行?”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沒什么東西需要收拾的喬,在與臭小子們挨個道別之后,和他們約定等到戰爭結束之后,第三周的星期三,他們在倫敦麗茲酒店的酒吧見面,先到就等所有人不見不散。
提上自己的背包,喬走出了帳篷。
副連長也沒什么好說的,拍了拍喬的肩膀將喬送到了營地外。
結束了自己在工兵部隊的服役之后,喬直到天黑時才找到了那個所謂的重型機槍團報到。
沒辦法,本來阿爾貝作為后勤節點就比較混亂,完全是一副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景象,成群的部隊通過這里前往索姆河,大量受傷的人員從前線撤退下來。
再加上那些永不停歇的后勤車隊,除了少數傳令兵還有上面的軍官之外,幾乎沒人弄得清阿爾貝附近究竟有多少部隊,而這些部隊又駐扎在什么地方。
再加上這個重型機槍團還駐扎的特別隱蔽。
大部分部隊,都駐扎在阿爾貝附近的空地中,盡可能的靠近小鎮。
這樣能夠讓他們住的相對舒服和方便一些,就算是搬彈藥運補給也能夠少費不少力氣。
但是這個重型機槍團不僅沒有靠近小鎮駐扎,甚至駐地還在一片樹林里,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部隊。
然而就在背著自己沉重的背包,幾乎繞著阿爾貝走了好幾圈的喬費盡千辛萬苦終于找到這支部隊后。
門口那個衣著筆挺,看起來就像是在皇宮門口守衛的禁衛軍一般的警衛看了看喬的調令后,對此時已經累的想要吐信子的喬表示。
“抱歉,我不能放你進去?”
面對將自己的調令遞回來的警衛,喬已經累的沒力氣爭吵了,只是在喘氣的同時詢問這名警衛“為什么?”
面對喬的疑問,這名警衛表示。
“我們是收到了一份調令,調令上也確實表示有一個叫做喬·哈里森的人會來報道,但是你看,我們收到的調令上這個喬·哈里森是少尉,而你只是一個下士,所以我不能讓你進去。”
聽到警衛的話,喬都氣笑了。
“朋友你沒事吧?我現在是下士,但是這是我的晉升令,我只要完成培訓就是少尉了,你看看這晉升令上也是我的名字,現在可以放我進去了吧?”
警衛看了看喬的調令,點了點頭。
“哦,所以你現在還是下士不是嗎?”
“我!”
看著這個警衛,喬氣的都想要拔槍了。
“這和我的軍銜沒有關系,這就是我的調令,你現在就該讓我進去!”
“不行,你不能進去。”
很快喬與警衛的爭執就引起了營地中其他人的注意。
一名上尉向營地的大門走了過來。
“赫伯特,怎么回事?!”
聽到上尉的問話,那名叫做赫伯特的警衛立刻像是掛鐘上的木偶一樣,用標準到憲兵也找不出毛病的步伐轉身,敬禮,然后才向那名上尉表示。
“這有個下士喬·哈里森自稱是少尉喬·哈里森,想要進入營地,被我拒絕之后他不愿意離開。”
聽到這名警衛的話,喬嘆了一口氣,向那名上尉遞去了自己的調令,升職令和證件。
“我就是那個喬·哈里森。”
上尉接過喬的證件看了看,然后雙眼立刻像是探照燈般亮了起來。
他驚訝地看著喬。
“你就是那個喬?那個一個人守住了軍旗和戰壕的喬·哈里森。”
雖然喬很想說,那都是宣傳上出現的偏差,但是已經疲憊不堪的喬現在已經不想再解釋什么了,只是疲憊地點了點頭。
“是,我就是那個喬·哈里森。”
眼見喬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名上尉連忙讓警衛將喬放了進來。
“歡迎你的加入!”
那名上尉將證件與文件還給喬后,激動地與喬握手。
“我們現在很缺人,非常榮幸有你這種戰斗英雄的加入。”
看到眼前這個激動的上尉,喬有些疑惑。
“只是重型機槍而已,不至于太缺人吧?”
聽到喬這么說,上尉嘿嘿一笑。
“什么重型機槍,那都是騙條頓人的,我們的裝備可不是什么重型機槍,你和我來。”
很快跟著那名上尉,走進這片樹林中不遠后,喬就看到一群鋼鐵巨獸沉默地停在這片樹林中。
看著這些鋼鐵巨獸,喬生怕眼前的東西是自己看錯了,于是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眼,再睜開眼,還是不對,于是喬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此時的喬實在是不敢睜開眼,生怕眼前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覺。
這倒不是,喬對于自己即將加入裝甲部隊而有什么想法。
實在是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些玩意,它太丑了!
本來如果不是結構太過復雜的話,喬是想過自己要不要把坦克給弄出來的。
但是作為一種機動兵器,坦克是一種復雜的系統性工程。
作為一個在斯拉夫低血壓治療游戲中打過好幾年黑工的人,喬非常清楚坦克這玩意,是一種需要考慮到平衡動力,火力,防御的大玩意,在游戲之外甚至特么要考慮特么的人機功效,這就不是一個人能夠搞定的大工程。
當然雖然作為一種陸軍裝備,坦克和飛機一樣遵循時髦值就是戰斗力的守則,看起來就不好看辣眼睛的玩意,它的戰斗力一定不怎么樣。
而此時出現在喬眼前的坦克,或者是履帶式武裝車輛,就實在是丑到了一定境界。
曾經作為一個錘佬,喬甚至能夠接受GW搓出來的那些,炮塔與副武器多到爆炸,尺寸大到像是恨不得所有人夠都能夠在八百里外看到自己的“坦克”。
并且初代坦克,丑一點或者說長得隨便一點也很正常。
但是現在出現在喬面前的這些玩意實在是太丑了。
看起來就好像是圣沙蒙和大游民坦克有一天晚上喝醉了之后的產物。
履帶兩側各有一個側炮塔,這非常正常,畢竟英國坦克特色嘛。
車頭有一門巨大的加農炮,這也非常正常,突擊炮和坦克殲擊車就是這種設計嘛。
車頂有好幾個裝著機槍的小炮塔,看起來像是能夠旋轉,這完全就是劃時代的設計。
尺寸龐大到像是一座教堂長出了履帶準備跑路,也沒毛病,畢竟初代坦克嘛,不控制尺寸也沒毛病。
但是當以上所有的一切都組合到了一起,甚至在車體中央,還有一座高聳的,上面還支棱著似乎是用來掛指揮旗的桿子,似乎是用作瞭望或者指揮的高塔后。
喬徹底繃不住了。
第一次喬覺得自己貧乏的語言無法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喬能說的只有,我就算是死了,死外面,被條頓人的炮彈炸死!我也絕對不會坐進這個丑家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