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東家住在四合院大門口東面的倒座房,一共三間半,陳老根家兩間半,剛結婚的閻解成于莉兩口子一間。
他走進院子里一看,微微蹙眉,好家伙,怪不得傻柱說呢,這閻解成還真是有點過分了,煤球,白菜,爐灶,,水缸都擺在靠近倒座房墻跟下,都占了兩間屋的地方,陳老根家就剩下一間房的小院子,另外門房半間得騰出來一部分當走道。
“哎呀,衛東回來了?”
田秀蘭正在屋子里收拾剛論堆買回來的西紅柿,剁碎了裝在輸液瓶子里,準備放在地窖中,等過年拿出來也是一道菜。
看著陳衛東回來,她手都顧不上洗,上下打量陳衛東:“怎么瞧著瘦了,黑了?又下鄉去幫著割麥子了?”
陳衛東:“沒,去幫小山村建立一個小學堂,媽,咱家外面這些雜物,你們沒找找三大爺家?”
說起來,院里不是一開始就欺負他家,陳衛東家是五零年陳老根進了貨運聯社分房,才搬進四合院的。
剛開始幾年,因為院里對陳老根家不熟悉,又聽說陳老根農村有兄弟,所以,院里都對他家客客氣氣的。
但是陳衛東大學最后半年,回家少,加上為了他分配,走訪調查,陳老根在院里更是和氣。
院里摸清了陳老根軟弱和氣的性子才開始試探陳家底線。
說白就是人性本質存在“欺軟怕硬“傾向,熟悉者更易利用信任關系實施傷害。
換句話說就是人只會欺負身邊熟悉且關系好的人,陌生人他們不敢欺負。
因為他們過去和陳老根陌生,不知道他底線所以不敢欺負。
熟悉了,知道陳老根的性子才敢這么做。
陳衛東察覺四合院這半年開始有點露頭,心中不悅。
田秀蘭:“找了,你爸去找三大爺說,事兒沒辦成,還讓三大爺借了平板車,說趁著上班前,讓你爸將三大爺送城外去釣魚。
結果,被聯社領導看著,你爸還被扣錢了呢。你大哥去找一大爺,一大爺說,之前你考大學的事兒,院子里都照顧咱家了,咱家也得多幫襯院里的,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光想著自個兒。
實在沒辦法,你爸說,這么放著吧,都是街坊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鬧掰了,別跟劉光齊報大學一樣,耽誤你前程。
再說,你侄子現在上小學,三大爺是他們老師,這要是得罪老師,將來前程怎么辦?
還有你大哥,現在軋鋼廠臨時工,要是得罪了一大爺二大爺,將來轉正就別想了。
街道辦那邊平時有個風吹草動,都是一大爺傳達,稍微落下咱一點,衛生大檢查,老鼠任務,蒼蠅任務,咱家都得落后,那是要挨批評的。”
陳衛東聽了母親的話,心中針扎一樣,他的家人大字不識一籮筐,講究與人為善,結果人善被人欺
只有陳衛東知道,他的父親母親,只是擔心,院子里人言可畏,影響他這大學生的名聲,在這個講究集體主義精神的年代,想要獨善其身太難。
但他不能放任家中這么欺負。
“衛東,回來了?”
“奶奶!”
陳衛東看著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的陳老太太,眼眶一熱,前世他的父親是家中老二,爹不疼娘不愛,連帶他這孫子,也不得爺爺奶奶喜愛。
但是這一世,他的爺爺奶奶最偏愛的便是陳衛東這個孫子,哪怕家中有十幾個孫子,但是陳衛東在他們那里,永遠是最不一樣的一個。
陳老太太面色慈祥拉著陳衛東的手,用力捏了捏陳衛東胳膊:“黑了,瘦了,可是學校里吃的不好?”
陳衛東:“奶奶吃著好著呢,頓頓吃肉,還有饅頭。”
“你這傻孩子,就會報喜不報憂,哄我老婆子高興。”
“哪有,真的吃的飽飽的。”
陳衛東和家人挨著打了招呼,就坐在院子里,看著家里屋門口狹小的空間,看著父親佝僂的身影,想到劉海中頤指氣使的模樣。
陳衛東明白,四合院這些算計,就是癩蛤蟆趴腳面,不咬人,它惡心人。
陳衛東并不想要整天和算計來算計去,他穿越過來,也不是算計的,總要給四合院眾人上一堂課。
最好一堂鴻門課,從此解決四合院后顧之憂。
陳老根見陳衛東悶不吭聲,他拍拍陳衛東肩膀:“咱四九城人,活著就一個面兒,你就算是大學生,見了人也得客客氣氣的,平時多走動,給人三分面,別學劉家老大,臨時抱佛腳,原本能上大學,又被刷下來。一時的低處算不得什么的。”
陳衛東卻不想,他穿越而來,享受家中偏寵,他可不是帶著一家人過憋屈日子的。
陳衛東也知道,一時間想改變陳老根想法不容易,他迂回道:
“爸,其實我也想著,院子里人情咱得還。
不如,你帶我挨家走走,晚上我召集大家伙一起坐坐,用我的方式回報一下院里的鄰居們,”
陳老根見兒子認可他的想法,臉上有了笑模樣,他兒子可是大學生,大學生都覺得他做的對,說明他有本事。
四九城爺們,沒別的愛好,獨獨好面兒。
想著他領著兒子各家坐坐,兒子還要報答院子里,到時候也能顯擺一下大學生兒子。
“成,那就聽你的,不過召集全院,繞不過一大爺,你等著我換身衣裳,咱接著就去,孩子他娘,你準備飯菜,東子剛回來,別吃窩窩頭了,蒸鍋二合面。”
“哎,我這就忙去,東子,將行李給你大姐,讓她給你收拾了。”
陳衛東等陳老根換上一身半舊的衣裳,那衣裳還是過去他救了那位大人物送給他的,陳老根穿著有點小,用家里的舊布搭著改了改,顯得不倫不類。
但就這樣,這一身衣裳,也是陳老根最寶貝的衣裳,不是重大日子,舍不得拿出來穿的。
院里人閻埠貴和閻解成看著陳衛東進了中院,閻解成:“爸,你說陳衛東這大學生,該不會鬧騰,要我家騰出院子外的地方吧?”
閻埠貴:“放心,他要真那么說,那他名聲也別想要了,現在注重集體主義精神,這院子,這新國家,不是誰自個兒的,是大家伙的,這院子他家能用,咱家也能用。”
楊瑞華:“話是這么說,但那陳衛東畢竟是大學生。”
“大學生才更要注重名聲,再說,現在她馬上畢業分配了,該著急的不是我們。”
“老閻,挨家嗎?”
陳老根站在門口喊一聲,閻埠貴:“哎,衛東回來了,快進屋坐。”
陳衛東:“閻老師,我就不坐了,我來是說一聲,從我考大學,到畢業分配,走訪調查,多虧了你幫襯說好話。
我想著請閻老師一家和大家伙去掃盲班坐坐,一來,我到時候會拿出我的誠意,感謝大家伙的照顧,二來,也是將我考大學的學習方法給街坊鄰居分享一下。”
閻埠貴被陳衛東一聲聲閻老師叫的,臉上笑容菊花般綻放,再聽說,陳衛東要拿出誠意感謝他,那肯定有好處拿:“哎,好好好,到時候三大爺全家一定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