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這名探員手指這登記冊上尼爾這個名字,接著詢問面前的店主:“這個辦理入住的人,和他同住的人都有什么特征,長相和衣著!”
店主看了一眼登記冊上的名字,隨后想了一會兒,并向他們說了個大概。
當聽到對方的穿著以及特征,和小偷口供的描述有個八成相似的時候,這兩位探員便覺著很大可能應該就是這三人。
其中一名探員繼續問道:“他們三個人此刻還住在四樓的房間里?”
店主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不,長官,這三個人辦理了長時間的入住,但晚上從來不住在這里。”
“晚上不在這住?”
“是的,他們只有白天才會回來,一般都是早上的八點鐘左右,然后到了傍晚的五點鐘,他們三人又會直接離開。”這位店主想了想接著補充道:“他們預交的房費很充足,應該并不是什么缺錢的人。
而且他們在白天就算是要臨時離開這里,房間里最少也會留下一個人。”
老板的描述讓兩名探員瞬間警覺起來。
預交了充足的房費,但這伙人卻只在白天出現,并且白天出去的時候還得始終保持有人在房內,這完全符合定點監視任務的特征。
“所以現在他們租下的那個房間里,沒有任何人在里面?”其中一名探員再次向店長確認了一下。
“是的。”店主十分肯定地說:“傍晚五點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他們三個人又下樓離開了,因為他們晚上不住在這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兩位探員對視一眼暗暗點頭,在向店主確認那三人從來不會在夜晚返回后,他們要求店主用備用鑰匙,立刻前往四樓的房間進行檢查。
店主緊張地從身后墻壁的鑰匙掛板上摘下了四樓103房間的備用鑰匙,然后領著這兩位克洛文的人走樓梯前往四樓。
在往上走的時候,略胖的店主不斷用手帕擦汗,他感覺自己的身后就像是跟著兩個死神一樣,他在心中不斷的向諸神祈禱著,這兩位克洛文探員最好是在房間里什么都沒發現就離開了最好。
然后他又在心中大聲咒罵那三個租住這間房的客人,怎么敢去招惹克洛文!
來到了四樓,通過備用鑰匙打開了103的房門,店主立刻側身恭請兩位探員先進去。
在店主想要將房間里的電鎢絲燈打開時,兩位克洛文阻止了他的動作,這也是防備著那三人如果就在這附近不遠處的地方,在晚上這個房間的燈光突然亮了,很有可能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畢竟他們三人從不在晚上回來,那誰會進入這個房間并開燈,其結果不言而喻。
就著走廊里暗弱的燈光兩名克洛文探員在房間里仔細地查看。
房間內陳設簡單,但臨窗的位置被精心布置過——厚重的窗簾留下了一道精心布置過的縫隙,正對著盧鉑巷東段,視野極佳。
還擺放了一把椅子在這里,看起來是有人一直坐在這透過窗簾的縫隙監視著外面的某個地方。
一名探員坐在那里,透過窗簾縫隙往外看,能看到外面是月光咖啡館的位置。
窗邊的桌面上放著幾個空的咖啡杯,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在一旁甚至還有一個用于遠距離觀察的單筒望遠鏡。
“看來我們逮住了一群老鼠。”一名探員冷笑著看著望遠鏡,沒有去碰,避免挪動位置引起那伙人的察覺。
“這幫家伙行為專業,目標明確……是在監視著這條街上的某個人或某個地點。
而且還隨身攜帶著咱們的假證件,是外國間諜?還是某些躲在陰溝里的家伙?”
離開房間,讓店主重新將房間的房門鎖上,在一陣恐嚇加叮囑,讓對方一切如常,即使是第二天遇到了那伙人也不能露出破綻,在店主表示一切明白后,他們才離開。
將房間內的發現,連同旅店老板所說的證詞迅速整理匯報。
在深夜克洛文第三局的值勤上司審閱報告后,直接下達了指示:“繼續深挖。
增派人手,明天重點查明他們的監視目標到底是什么。
注意隱蔽,不要暴露。”
……
第二天,加洛如同往常一樣,在塔樓鐘聲敲響之前的幾分鐘準時來到了月光咖啡館。
然而,他剛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的靈感便傳來一陣細微的感應。
這讓他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有一點不對勁,普通人或許無法察覺,但對他而言這種氛圍的變化太明顯。
馬爾科姆三人的監視依舊存在,那股熟悉的視線如同粘稠的蛛絲般從青年旅社的方向投射過來。
但今天,還多了幾道更加隱蔽、更加冰冷監視,從街道的其他角落,甚至是從更遠的地方掃視著這里。
不過絕不是馬爾科姆同伙的人,看起來更像是馬爾科姆在監視著他,而另外還有一伙人更隱秘多角度的監視著馬爾科姆所在的青年旅社。
然后又順著馬爾科姆監視的范圍,追蹤過來監視著自己這邊。
這種監視關系就像是一個三角結構一樣。
加洛心中凜然,表面卻不動聲色,先是將盧鉑巷所有書店一大早送來的出入庫清單和書架目錄掃視閱讀了一遍。
當塔樓八點的鐘聲敲響,他如同精密儀器般開始處理周圍早早等待客戶的需求。
他能感覺到,暗中有一張無形的網正在周圍悄然收緊,但目標不是他,而是馬爾科姆等人。
這讓加洛有些滿意,他的靈感告訴他,是昨天送出去的那枚硬幣起到了作用。
上午的工作時間過去一半,到了加洛固定的休息時段。
也就在這時,馬爾科姆和他的兩名同伴出乎意料地離開了青年旅社的房間,徑直來到了月光咖啡館外,在不遠處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點了咖啡,看似悠閑,但目光卻時不時地落在加洛身上。
這種從“暗中”轉到“半明面”的舉動,讓加洛心中的警兆更甚。
幾乎是同時,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克洛文探員們也立刻注意到了馬爾科姆一行人的異常舉動,確認了他們的監視目標是這個名叫加洛的少年。
所有在暗中的觀察和注意力,更加聚焦于此。
就在這微妙而緊張的氛圍中,賽西亞·泰勒的身影出現了。
她依舊穿著得體,步伐從容,直接走到加洛的桌前,此時正值加洛的休息時間,周圍沒有排隊的客人。
只有靜靜喝咖啡閑聊的人。
“加洛先生,希望我沒有打擾您的休息。”賽西亞的聲音平靜。
“當然沒有,泰勒小姐,請坐。”加洛示意對方坐下,然后從自己的上衣內側深口袋里,拿出了一個他昨天特意花了一芬索買的信封,以及那本內容變得空白的人皮筆記。
“這是您要的翻譯稿,我整理在了里面。”加洛將信封和筆記一起推了過去。
“至于這本筆記……發生了一些我無法解釋的情況。
在我完成翻譯后,上面的所有文字,就自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