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時候,沈妄做了什么呢?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任由那些名媛千金嘲諷,見她要調出監控把事情鬧大,又擅自做主,讓人將監控錄像刪了。
沈妄怒極,矢口否認,“寧寧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也不能污蔑她!”
蘇棠壓下心中的自嘲,淡漠冷笑。
來了,又是這句話。
在他眼里,江柚寧清清白白,是朵惹人垂憐的小白花。
而她,什么也沒做,都能被打上萬惡不赦的惡毒女人的標簽。
既然如此,她就不忍了。
蘇棠抬起手,端起桌上的紅酒,盡數潑在沈妄的臉上。
“沈二少,我說過了,你最好不要再招惹我,否則就不是潑酒這么簡單了。”
她笑容泛冷,“沈二少難道要因為一個女人,失去沈氏繼承人的位置?”
“沒了沈氏,你什么都不是。”
沈妄面色驟然鐵青,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女人不似以前的溫和柔順,一開口,句句帶刺,語氣尖銳,讓他難受得緊。
曾經的蘇棠,溫聲細語,不會對他這么兇。
“你……”
蘇棠神色冷漠,“沈二少要在眾目睽睽下動手?”
她嘴角蓄笑,步步緊逼,“別忘了,你我現在還是未婚夫妻,鬧得太大,說不定沈老爺子那邊就能答應退婚,滿足你的夙愿。”
不過,沈氏繼承人,也別肖想了。
沈妄的那些兄弟姐妹們,都虎視眈眈地盯著繼承人的位置,就等著沈妄犯錯,惹得沈老爺子厭棄。
她就不信,沈妄愿意為了江柚寧放棄這些。
話音剛落,沈妄臉色鐵青,死死地盯著她,許久,冷笑道:“蘇棠,你就算想用這種方法困住我,也得不到我的心。”
“等我掌控整個沈氏,我會親自將寧寧娶回家,讓她成為沈家唯一的女主人。”
蘇棠譏諷冷笑,懶得管他,轉身就走。
壽禮已經送到,她也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沈妄看著一身的狼狽,鐵青著臉,上樓換衣服。
深夜的風,愈發寒冷。
蘇棠抱著雙臂,站在路邊,身上寒意刺骨。
蘇家老宅偏僻,很難打到車。
她的手機,又碰巧沒電關機了。
等了許久,都沒人愿意借手機給她打網約車。
蘇棠呼出一口熱氣,搓著凍得僵硬的手臂,循著小路往回走,打算坐公交回去。
她走到路口,背后卻猛然迎來一記猛痛。
后背的劇痛傳來,蘇棠悶哼一聲,踉蹌著,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不知是誰將黑色的麻袋套在她頭上,遮住了她的視線。
緊接著,無數悶棍就打在她身上。
“你們是誰啊?我要報警!”
蘇棠悶哼,喉嚨間涌上血氣,她心中恐慌,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小腹與腦袋,忍著身上一下又一下敲下來的棍子。
她能確定,這些人并不是人販子。
他們打在她身上的棍子,避開了致命處,對方似乎只想教訓她一回。
蘇棠嘴角溢出了血,額頭漸漸溢出了薄汗,幾乎神志不清。
許久,那些人才停手。
蘇棠死死地咬著唇,保持清醒,身體虛浮,忍著后背的痛,扯下頭上的黑色麻袋。
她往身后一摸,卻摸得滿手是血。
恍惚中,她隱約看見朝她駛過來的黑色小車。
蘇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掙扎著站起身,腳步虛浮,走到路邊攔著車。
刺骨的痛覺,已經讓她神志不清,幾乎下一秒就能暈倒。
那輛黑色法拉利緩緩停在她身邊,車窗緩緩搖下,男人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臉,聲音卻格外好聽。
“你怎么了?”
蘇棠拍著車門,聲音虛弱,“先生,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那抹瘦弱的人影忽然倒地。
車里的男人臉色驟變,猛地推門下車,碩長的身影一晃,大手將女人摟入懷。
他伸手一摸,卻摸得滿手濕潤黏膩。
男人低頭一看,蘇棠小臉蒼白,身上的米白色薄衫都被鮮血染紅了,后背被打得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裴爺,這……”
男人臉色很是難看,嗓音淬著絲絲冷意,“先回別墅,讓醫生過來。”
“是!”
他將懷里的女人打橫抱起,小心避過了她后背的傷,上了車后座,護著蘇棠身上的傷口,催促著司機,“開快點。”
司機看著女人身上慘不忍睹的傷,心中疑惑裴爺今兒個怎么轉了性子,愿意管別人的閑事了。
他猛地踩下油門,急忙掉頭往別墅的方向去。
男人垂眸,看著蘇棠蒼白的小臉,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不停催促著司機,“快點。”
*
蘇棠睜開眼時,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后背的傷口上了清涼的藥,不那么疼了。
她趴在柔軟的大床上,旗袍已經換過,穿著舒適柔軟的睡衣。
是誰救了她?
蘇棠想要撐著坐起來,可她一動,就牽連背后的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
“躺著,后背的傷不想好了?”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蘇棠渾身一僵,下意識扭過頭。
裴野端著藥,站在門邊,眼眸暗沉,靜靜望著她。
蘇棠后知后覺,自己回到了裴野的公寓里。
原來她昏迷前,遇到的男人,是裴野?
“裴先生,是你救了我嗎?”
蘇棠抿唇,感激一笑,“真是多虧你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會出什么意外。”
裴野眸色晦暗,走到床邊,將那碗溫熱的藥遞到她手邊,淡聲道:“先喝了,你身上的傷挺重,最好別亂動。”
“謝謝裴先生。”
她想要伸手接過,扯動后背的傷口,痛得輕嘶一聲。
裴野見她不方便,將勺子送到她嘴邊,親自喂她。
這個姿勢,有些曖昧。
蘇棠抿了抿唇,“裴先生,太麻煩你了,你扶我起來,我自己喝吧?”
裴野聲音涼颼颼的,“醫生說了,你傷口太深,不能隨便亂動。”
“喝了藥,身體才能快點好。”
蘇棠只得妥協,就著裴野的手,乖乖喝藥。
男人很有耐心,一勺勺地喂著她。
很快,一碗藥就見底了。
蘇棠舔了舔嘴角,皺著小臉,被苦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