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苦?”
下一秒,幾顆蜜餞就遞到了她嘴邊。
蘇棠一愣,對上裴野淡漠的眼神,將蜜餞放進了嘴里,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開,嘴里的苦味散了不少。
她抿唇,揚起一抹笑,“謝謝裴先生?!?/p>
“我身上的傷……”
她看著自己被換過的衣服,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裴野看出她的尷尬,嘴角微揚,漆黑的眸底染上幾分笑意,“我讓女醫生過來幫你上藥的,你身上的衣服,也是她換的?!?/p>
蘇棠心頭微忪,扯了扯唇,“真是謝謝裴先生了。”
“醫藥費,我待會轉給你?!?/p>
裴野收起空碗,聲音沉穩:“昨晚的事,我去警局調過監控了,你在的那個路口是監控死角,拍不到毆打你的那些人,他們是有備而來的?!?/p>
“真要查起來,有些麻煩。”
蘇棠攥緊指尖,想起那些人,她心中仍然后怕。
若不是運氣好,正巧遇上了裴先生,她說不定真的會死在那里。
她扯了扯唇,嗓音沙啞,“警局那邊,怎么說?能查到嗎?”
“我已經報案了,警局那邊要調出當天晚上出入的車輛,要費些功夫。”
裴野的目光在她蒼白的小臉上停頓片刻,“這幾天,你在公寓好好休息,案件有進展的話,我會通知你的?!?/p>
蘇棠扯了扯唇,感激地望向裴野,啞聲道:“謝謝裴先生。”
裴野抬眸,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他轉身,將充好電的手機遞給她。
“思晚給你打了幾個電話,她很擔心你,方便的話,回個電話吧。”
蘇棠一愣,指尖不自覺地攥緊,心跳驟然慢了半拍。
“好。”
裴野大步走出了房間,順手幫她把門關上了。
蘇棠打開手機,幾百條消息瞬間跳了出來,都是裴思晚給她打來的電話與信息。
她來不及看裴思晚發過來的信息,撥通了她的電話。
裴思晚咋咋呼呼的大嗓門瞬間從手機里傳了出來,“棠棠,聽我小叔說,你昨晚被人打了?怎么樣?嚴不嚴重啊?”
“你在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看你!”
裴思晚語氣急促,滿是擔憂,就差沒有單槍匹馬直接殺過來了。
蘇棠嘴角微揚,心頭一暖,“晚晚,你別急,我在你小叔的公寓呢,沒什么事?!?/p>
“昨晚的事,裴先生已經替我報案了。”
“不行,我還得過去看看你,等著我啊。”
裴思晚是個急性子,一聽說她受了委屈,急哄哄地就要趕過來。
蘇棠壓下心頭的郁氣,點開了裴思晚的聊天框。
看到昨晚她發過來的消息,蘇棠就愣住了。
她不過開個玩笑,裴思晚怎么還把消息直接轉發給裴野了?
更尷尬的是,對方還真的答應了。
怪不得,裴野看她的眼神那么不對勁。
蘇棠尷尬得都想鉆條縫把自己給埋進去。
半個小時后,裴思晚就匆匆趕到,急哄哄地推門走了進來,見她身上纏滿了紗布,小臉蒼白,后背的傷太過嚴重,只能趴在床上,妥妥一副被人欺負后的小可憐模樣。
裴思晚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坐到她身邊,心疼地拉著她的手。
“棠棠,都怪我,昨晚聯系不上你的時候,我就該去接你的?!?/p>
“還好有我小叔在,否則你真出事了,我要后悔一輩子?!?/p>
裴思晚滿臉愧疚,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懊悔沒能及時過去。
蘇棠抿唇,嘴角微揚,安慰她道:“我這不是沒事嘛,別自責了,事發突然,與你沒關系。”
裴思晚憤慨開口:“對了,那幾個打你的小混混,都抓到了嗎?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蘇棠搖了搖頭,“裴先生說,那個路口是監控死角,他們又蒙了我的臉,根本不知道是誰打了我?!?/p>
對方有備而來,做足了準備,就算把附近的監控都查了個遍,也不一定能查清楚。
而且,昨晚那些人,似乎只是為了教訓她,下手并不重,并未落到致命處。
否則,幾十棍打下來,她此時就該躺在ICU里了。
她很少和人結仇,是誰這么恨她?
裴思晚義憤填膺,自告奮勇地拍了拍胸脯,“棠棠,這幾天你就先好好休息,這事包在我身上,我肯定幫你查清楚?!?/p>
蘇棠心中不抱希望,又不忍心打擊裴思晚,無奈點頭,“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p>
“對了,我昨晚給你發的消息,你應該看了吧?你覺得我小叔怎么樣?”
裴思晚眨了眨眼,一臉八卦地望著她。
蘇棠面色尷尬,“晚晚,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你怎么直接就告訴裴先生了?”
這跟當眾扒她褲子有什么區別?
裴思晚一撇嘴,“你不是想找人領證結婚?我看我小叔就挺好的,要身材有身材,體力又好,還疼老婆,嗯……唯一的一個缺點,就是年紀大了點。”
“也就比你大五歲!都說年紀大的疼老婆,你真不考慮考慮?”
裴思晚眼巴巴地瞅著她,念叨著道:“我看他,也沒有多抗拒嘛,你倆真的可以試試?!?/p>
蘇棠有些頭疼了起來。
“這事,再說吧。”
她需要這個結婚證,與沈家退婚。
裴先生那么高冷的人,怎么會愿意答應她這荒謬的決定?
裴思晚陪她坐了一下午,臨近傍晚,裴野才推門進來,手上端著藥。
“你該回去了。”
裴野目光涼颼颼的,落在裴思晚臉上,像是在暗示著她什么。
裴思晚還是第一次看見,小叔會親自熬中藥,還親力親為地照顧人。
他不把人罵哭,就算不錯了。
裴思晚訕訕地收回目光,拎起包,“棠棠,那我明天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哈,我就先走了?!?/p>
不等蘇棠開口,裴思晚就逃也般地離開了房間。
像是在躲洪水猛獸似的。
“先喝藥吧,晚飯過會給你送上來。”男人言簡意賅道。
蘇棠咽下快到嘴邊的話,就著裴野的手,喝下了一勺勺的苦藥。
藥碗見底,裴野起身離開時,蘇棠猶豫開口,“裴先生,我和思晚說的那些話,都是在開玩笑?!?/p>
“你別誤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