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蘇棠還在睡夢中,就被敲門聲給吵醒了。
她睜開眼,毫無睡意。
“誰?”
下一刻,臥室的門就被大力踹開。
蘇聿川冷著臉,走了進來,一臉失望地看著她。
“蘇棠,我還以為,你是真心愿意接納寧寧的,結果卻當面一套背地一套,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因為你,寧寧受了多少委屈?”
蘇棠一臉莫名地看著他,不知道蘇聿川又發(fā)什么瘋,冷漠地轉過身,繼續(xù)睡回籠覺。
蘇聿川神色慍怒,走上前,一把將她拽下床,動作粗魯。
“趕緊跟我過來!”
他拉著蘇棠走到江柚寧的房間,一進門,遍地都是毒蛇、蟑螂的尸體。
江柚寧臉色通紅,瑟瑟發(fā)抖地坐在角落里,眼含淚光,明顯被嚇得不輕。
蘇祈年陪在她身邊,心疼地安慰著。
江柚寧抬起眼,看見蘇棠,身形顫抖,神色怯懦,像是怕極了她。
她咬著下唇,哽咽出聲,“棠棠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為什么要放毒蛇咬我?”
“你明明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蛇……”
這一幕,何其的熟悉。
前世,江柚寧也是這樣,污蔑她放毒蛇咬她。
不管她怎么解釋,蘇聿川兄弟都不信她,要求她將自己的房間讓給江柚寧。
她抵死不認,蘇聿川一怒之下,將她關了一個月的禁閉,不給飯吃、不給水喝,每天只能啃一個生硬的饅頭。
這次,她徹底學乖了,什么都不要了。
蘇棠神色淡漠,眸底毫無波瀾,“抱歉,寧寧妹妹,我平時就愛養(yǎng)蛇,沒注意,讓它們越獄了。”
“寧寧妹妹身體不好,作為補償,我可以把我的房間讓出來給你住。”
蘇祈年神色一僵,許是沒想到,蘇棠會這么爽快讓出了房間。
他目光落在江柚寧蒼白脆弱的小臉,心底涌上的幾分惻隱又蕩然無存。
蘇祈年冷哼,“知道自己錯了就好,寧寧身子弱,不能住在潮濕陰涼的地方,你的那間房,是最適合的。”
江柚寧嘴角微僵,眸中閃過狐疑。
這個女人,怎么會主動提出要和她換房間?
她想干什么?
蘇聿川神色緩和,淡聲道:“既然是誤會,這次就算了。”
“下樓吃早餐吧。”
蘇棠譏諷地看著這“一家三口”,他們連問也不問,就將罪名扣在了她的頭上。
前世的她,自以為是地討好他們,換來的又是什么。
“我回去收拾東西。”
蘇棠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蘇聿川望著蘇棠冷漠離去的身影,不由得皺了皺眉,心底涌上幾分異樣。
江柚寧咬著下唇,弱弱開口:“祈年哥,聿川哥,我住棠棠姐的房間,是不是不太好?”
“她才是你們的妹妹,我不過是個……外人。”
江柚寧低下頭,又抹起了眼淚,可憐兮兮的。
蘇祈年心疼壞了,連忙摟著她,輕哄道:“說什么呢?你在蘇家這么多年,我們早就把你當成家人了。”
“不過一個房間,沒什么大不了的。”
江柚寧破涕而笑,軟軟開口,“我知道了,祈年哥。”
*
蘇棠回到房間,睡了個回籠覺。
醒來后,她才低頭開始收拾東西。
爸媽還沒有出事前,大哥二哥一有什么好東西,都往她這里送。
盡管是好幾年前的高奢珠寶,放到網上,也能賣個好價錢。
她要為離開蘇家,做好準備。
上輩子,她大學畢業(yè)后,就嫁給了沈妄,放棄了她的醫(yī)學科研事業(yè),沒有再出來工作。
將高奢品牌、包包都掛到網上后,不久,就有買家私聊她。
短短幾個小時,就賣出去幾十單。
蘇棠挑著衣柜里所剩無幾的衣服,一一放進了行李箱。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放著的全家福。
那兩個少年的笑容,格外刺眼。
蘇棠拿起那張全家福,想起前世種種,嘴角勾起嘲諷。
爸媽在世時,她是家里最受寵的小女兒,也是恣意張揚的蘇家千金。
直到他們出車禍,江柚寧被接到蘇家,一切都變了。
她目光掃去,抓起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將全家福上爸媽的合影剪了下來,放在了錢包夾層里。
而另外半張照片,則被她扔進了垃圾桶。
蘇棠拉著行李箱,下了樓。
蘇聿川和蘇祈年正陪著江柚寧吃飯,見她拉著行李箱,蘇聿川眉頭一皺,冷聲道:“又去哪里鬼混?早飯不吃了?”
蘇棠身形微頓,神色冷漠,“和朋友約好了,不在家里吃了。”
蘇祈年看著蘇棠離去的身影,微蹙著眉,總覺得她有哪里不一樣了。
呵,以為她學乖了,現(xiàn)在看來,還是和以前一樣任性。
因為一個房間,就和他們置氣。
蘇祈年吩咐傭人:“把寧寧的行李搬到蘇棠的房間,以后,蘇棠就住客房。”
“是,二少爺。”
傭人上了二樓,詫異地發(fā)現(xiàn)房間里已經差不多都被清空了,連根頭發(fā)絲都沒留下。
蘇棠拉著行李箱,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半個小時后,她走進餐廳。
裴思晚坐在最顯眼的位置,見她來了,雙眼一亮,招了招手,示意她往這邊來。
走近了,她才瞧見蘇棠消瘦憔悴的臉色,心疼地抱了抱她。
裴思晚氣不打一處來,忿忿不平道:“你那個前男友,可真不是東西,聽說他回了沈家,直接跟沈老爺子提了退婚的事情,把沈老爺子給氣進了醫(yī)院!”
“他還說,要娶江柚寧那個女人,否則這輩子都不結婚。”
“沈家人可氣壞了,堅決不同意退婚。”
“棠棠,你是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偷偷搞在一起,才要退婚的?”
裴思晚怒從中來,連著罵了十幾句臟話。
不帶重樣的。
蘇棠眨了眨眼,鼻尖有些發(fā)酸。
前世,晚晚也許就是因為撞破了他們的私情,被惱羞成怒的沈妄給害死。
搭上了一條無辜的性命。
這次,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好了,咱倆出來吃飯,就別提那個渣男了。”
“對了,你之前說,有處空房子閑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