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完美的布局也有破綻,而向左君的破綻正是她的大師兄任城君。
曲驚云踏足中原何等謹慎,竟然會被人得知地點。還甚至被人提前布局,從而導致身中劇毒。
向左君見到自己師兄受制,不解的問道:“我沒有漏出破綻,你不會簡單憑借這一點就能斷定我師兄就是我的內應。”
“當然。”楊宗謹也不打算隱瞞下去,“你的師兄的確偽裝的很好,所以問題出在你身上。”
“我?”向左君更加不解。
楊宗謹道:“因為你忘了一件事,我是擁有百毒不侵之軀。你在我身上下蠱,再強的蠱毒也會遇到我身體自身的反抗。就算不能抵消掉你的蠱毒,也能消解大半。而事實上是我竟然只有厭勝之術的反應,這說明你根本沒有下蠱毒。”
向左君整個人都聽蒙了。
豈止是她,其他在場所有人都懵圈。
因為他們不知道病毒的存在。
一旦有病毒侵入體內的時候,在有百毒不侵的情況就會對應形成反抗機制。這是現代醫學知識的常識,就比如吃了藥會出現發燒等正常現象。
然而楊宗謹一直面對的只有是厭勝之術帶的問題,這就說明毒根本不是下在自己身上而是別人趁虛而入。
在那種條件下,能趁虛而入的只有任城君。
“不管你怎么做,最后贏的都是我。”向左君右手一抬,屬下手中的刀朝著陳堯佐就砍了過去。
楊宗謹嚇了一大跳叫道:“等一下。”
此時,刀距離陳堯佐的脖子只有一寸距離。
陳堯佐甚至都能感受到刀刃的寒意。
向左君笑道:“看到了吧!我師兄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而你方欽差大人的死活卻十分在乎。”笑得十分囂張。
“你難道真的不怕自己的師兄死?”楊宗謹問道。
向左君卻反問道:“你知道為什么一直等著不動手,真的以為我是在怕師父嗎?”
“不是嗎?”
“當然是,所以我在等自己的盟友。”
楊宗謹聽了,暗叫不好。
只聽一陣微風吹拂著樹頂的枝丫,再看時樹上站著一個男子。
南武林四怪之一,花云天。
花云天抱拳道:“諸位……久違了。”
董秋荻大吃一驚,叫道:“你……你居然敢背叛太后!”
“只要有需要就可以背叛,何必放在心頭。”花云天笑出了聲。
董秋荻按住劍柄,心里卻在尋思著退路。下意識的看向楊宗謹,看他有什么對策。
楊宗謹也是心里嘀咕,沒想到花云天會選擇背叛。整個廬州一帶真正的武林高手就那么幾個,其中花云天是最強的天花板之一。
只是花云天此前一直消極怠工,而且傾向于太后這一派就低估了他。萬沒想到最后卻是他叛變。
真可惡!
向左君笑道:“識時務者為俊杰,交出圣令。”向曲驚云伸出了右手。
楊宗謹慌忙看向曲驚云,卻見曲驚云竟然真的從懷里拿出一塊黃金制成的令牌,猜測這大概就是圣令吧。
曲驚云把圣令拿在手中,沉聲道:“逆徒你處心積慮想拿圣令,打開五仙教的禁地寶藏。甚至不惜挑起五仙教和唐門的戰火,最終失敗外逃。”
“少廢話!你快點交出來吧。”向左君不耐煩的抖了抖手。
曲驚云不慌不忙的說道:“但是你知道圣令的用處,并不只是打開寶藏。”
向左君眉頭一皺,意識到圣令還有更大的秘密。
曲驚云道:“這圣令最大的好處就是一個字‘權’,你該不會忘了五仙教曾經在中原留下了不少的內線。目的只有一個,為未來的圣教大業盡力。”
“什么意思?”向左君沒聽明白。
忽然,向左君感到身后有人。一個瞬身避開那人,距離了數十步遠。
然而向左君還是晚了一步,背后中了一槍。
而刺她的人,正是花云天。
這個兩級反轉,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還有更震驚的在后面。
但見曲驚云緩緩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臉上慘白的臉色逐漸起了血色,最后變得紅潤。
楊宗謹仔細一想,瞬間明白了曲驚云的用心。
曲驚云道:“你們內外勾結,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把戲。索性將計就計,把你們都釣魚出來。誰叫你們的野心太大,讓我成功搞定。”
向左君眼珠一轉,指著陳堯佐道:“你們敢動手的話,我就殺了他。”
“逆徒你還想為非作歹。”曲驚云叫道,“你難道不仔細想一想自己是輕易的逮住欽差大人?”
向左君眉頭一皺,再看向陳堯佐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再看時,陳堯佐站在楊宗謹的身后。而救他的人是董秋荻,同時護住他。
“這……這是怎么回事?”向左君有些頂不住。
“實話告訴你,這叫做釣魚出水。”曲驚云微微一笑。
向左君眼看自己大勢已去,一個瞬身想要逃離這個危險的境地。然而剛飛了起來就感覺無窮的壓力鋪天蓋地而來,迫使她掉了下來。
剛落地,就被曲驚云一掌推開數米遠。
向左君只覺渾身氣血翻涌,頂不住自身的損失,口吐一口鮮血。
“師妹!”任城君看不下去,正要動手卻感到背后一涼。
他忘了李媗之還拿劍抵著他的后背。
李媗之威脅道:“你敢動一下,我就戳你幾個透明窟窿。”
任城君卻沒有管這些,竟然轉過身來就是沖著李媗之拍了過來。
李媗之也不退讓,直接一個長劍揮灑,直接一劍刺傷了任城君的右肩。
任城君身上負重傷,向曲驚云撲了過去。
“自不量力!”曲驚云轉過身來,就是一掌拍出。
她的掌不偏不倚的拍在任城君的胸口,然而就在這時任城君跪在曲驚云面前,哭求道:“師父,弟子對不起你。”瞬間淚流滿面。
曲驚云有些心軟了,畢竟這些人都是她的弟子。
趁著這個空檔,向左君轉身就跑。
曲驚云被任城君纏住無法脫身,而花云天按兵不動。
等向左君一走,任城君便自刎而亡。
“徒弟!”曲驚云眉頭一皺,不忍之情從內心深處發出。
看到曲驚云落寞的身影,楊宗謹有心讓他冷靜。向李媗之使了個眼色,她和趙福霖一起陪同楊宗謹離開。
至于陳堯佐,楊宗謹相信董秋荻會給他安排好位置。
回家路上,李媗之感慨道:“曲驚云麾下不過四大弟子,如今只剩下向左君叛逃在外,不勝唏噓。”
楊宗謹卻笑道:“或許是曲驚云有意放自己的弟子一條生路呢?”
趙福霖道:“這個五仙教人果然不對勁。向左君攪動一方風云,害死了多少無辜百姓居然還能放她逃走。”
“這倒是無所謂,畢竟放長線釣大魚嘛。”李媗之道,“只要線夠長,或許能釣到后面的大魚。”
楊宗謹笑道:“說起來讓我感到意外的人還是花云天,他居然是五仙教在中原的暗樁。董秋荻估計沒想到這點,所以故意選擇留下來。”
“你為什么不留下來呢?”趙福霖反問道。
李媗之笑道:“留下的話,他們還怎么聊天呢。”
趙福霖恍然大悟。
自得到了曲驚云的解毒,楊宗謹的身體逐漸恢復過來。當晚睡得很香,再也沒有前面的頭痛癥。
然而,他卻找不到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楊宗謹甚至伏在了地上,以為掉在了某個縫隙里。
李媗之進來看到,問道:“夫君你在找什么呢?”
“你還記得我看的那本《廬州縣志》嗎?”楊宗謹頭也不抬的問道。
“自此你中了厭勝之術,我便沒有看到你說的那本書。”李媗之說道。
楊宗謹聽了,直接坐在地上喘氣道:“看來真的是被向左君拿走,但是……又覺得哪里不對。”
“哦?你是看到了什么然后中招。”李媗之問道。
“我看到有一個姓唐的家族,然后就沒了下文。”楊宗謹沒好氣道。
“難道和唐門有關!”李媗之懷疑道。
楊宗謹一拍大腿,叫道:“是了,肯定是這樣。向左君是為了找到五仙教在本地的內線?然后這個內線和唐門有關?”
這下子就感到有點亂。
楊宗謹坐在地上,仔細一想又覺得自己似乎低估了一個人的力量。
這個人就是曲驚云。
難道……
楊宗謹心里有個大膽的設想。
李媗之卻先說了出來:“我認為曲驚云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她恐怕是一個我們難以預料的人物。你看她似乎受了很大的損失,卻也得到了更多的東西。比如能和太后接好線,得到了太后的庇護。”
“話是這么說,還有呢?”楊宗謹問道。
“再者她剛下明明說了自己在中原有不少的暗樁,這就很關鍵。只要調動這些人出來就可以干事。”李媗之繼續分析道,“但這話肯定不是對我們說的,而是……”
“對董秋荻說的。”楊宗謹眼神閃爍,“更是對陳堯佐說的。”
仿佛是為了印證楊宗謹的話,秋意濃急匆匆的跑進來說,欽差大人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