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話盡管問,我一定回答到讓你滿意。”楊宗謹隨便找了個凳子,挨著董秋荻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抱著手,裝出一副無所不知的樣子。
董秋荻看到楊宗謹這個樣子,立刻聯想到他和林夢妮的對話,心里就不舒服,然后一腳把他從凳子上踢了下來。
楊宗謹仿佛做錯事情的小孩,哪敢抱怨,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求饒道:“夫人饒命啊,小的不知道哪里做錯了,得罪了你。”
董秋荻卻不理會他,而是問道:“趙慧子為什么在開始殺人的時候要進行‘死亡預告’,而后來讓封天涯自殺的時候卻沒有任何征兆?”
“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趙慧子一開始想偽裝成一個變態的連環殺人兇手,之所以故布疑陣是希望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但是她讓封天涯自殺,卻完全是一個偶然的決定,也是因為這樣,使她輕易暴露身份地位。”
“那么她為什么要封天涯自殺呢?自斷一臂,豈不可惜?”
“前提是你把封天涯當成自己的助手而不是棋子,很明顯趙慧子把他當成后者。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斷不會犧牲他。”
“可是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讓他自殺?”
“因為封天涯和燕荒城私下有接觸,但是似乎沒有告訴趙慧子,這對于她來說是無法忍受的事情。再者,我敢肯定發現青銅令牌秘密的人恐怕是封天涯。”
“原來如此。”
兩人說到這里,自然把話題引到了林夢妮的身上。而說到林夢妮的時候,董秋荻看楊宗謹的眼神實在是有些異樣。
楊宗謹知道董秋荻在想些什么,不過他故意作沒發現一樣,依舊淡淡地說道:“這個問題,我剛開始也想不通,不過李欣故意把我們和林夢妮分開,然后在洞穴外逼迫她交出青銅令牌,我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起初林夢塵和趙慧子都不知道林夢妮手里有一面青銅令牌?”董秋荻似乎有些明白了。
楊宗謹肯定的點了點頭。
他解釋道:“十二面青銅令牌,可以肯定的是已經有相當一部分落入趙慧子和林夢塵的手里。剩下的幾面青銅令牌,已知的一面在我手里,燕荒城偷了一面青銅令牌。但是藏在了客棧,然后被林夢妮順手牽羊拿走了。”
“林夢妮臨走的時候,不是告訴了你她手上那塊青銅令牌的位置嗎?”董秋荻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就有一種莫名的妒意。
楊宗謹想起林夢妮昨晚上說過的話,臉色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這個表情怎么躲得過董秋荻的眼睛?
她狠狠的瞪了楊宗謹一眼,嚇得楊宗謹不敢吭聲。
“昨天她到底在你耳邊說了些什么?”董秋荻走到楊宗謹身旁,右手在楊宗謹的耳朵上輕輕地撫摸,臉上是笑瞇瞇的。
楊宗謹看到她這個樣子,身上不由得一陣哆嗦。
“這個……這個……能不能不說?”
“不行,你要是敢有半句隱瞞,這就是你的下場!”董秋荻說著就用手掌劈爛了一張凳子。
一旁的趙福霖和齊爾格面面相覷,不由得咋舌。
這難道就是夫人的威力,怕了怕了。
楊宗謹看著臉都變成白色了,結結巴巴的說道:“她……她……說……記住她,就可找到青銅令牌。”
“這話是什么意思,你該不是耍我吧?”董秋荻說著,又舉起了拳頭。
趙福霖眼見楊宗謹要遭殃,只好出面道:“我可以作證,她確實是這么說的。”
齊爾格也連連點頭。
楊宗謹滿臉感激地看了一眼他們倆。
“我也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不過眼下我們先要找到在丹鳳山的青銅令牌,然后最重要的是救回人質。”楊宗謹想起燕荒城和周殿青的安危,不由得皺眉。
“你已經決定用青銅令牌換人?”董秋荻問道。
“不錯。除了這樣,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楊宗謹反問道。
“不行,我不同意。”齊爾格堅決反對,“雖然你們都知道寶藏和人的生命相比孰輕孰重,但是請你們仔細想一想得到寶藏的人,難道只是單純的想得到寶藏嗎?”
趙福霖和董秋荻對視一眼都沉默了。
她們都知道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襄陽王,那可是一個覬覦皇位的超級危險分子。而這樣的危險分子,的確不能讓他染指南唐寶藏。
這時,楊宗謹走到齊爾格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十分堅定地道:“相信我,即使是陪上我的性命,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南唐寶藏。”
齊爾格也看著楊宗謹,兩個人足足對視了一分鐘之久,終于點頭認同。
董秋荻看到齊爾格選擇妥協,也松了口氣,握緊劍鞘的手松了下來,說道:“目前還是先找到青銅令牌,再說后面的事情。”
“帶我去生肖雞圖案那邊,我倒是要看看趙慧子說的難題到底是什么。”楊宗謹對于未知的發現,心頭燃起了挑戰的**。
大事情商量完畢,趙福霖偷偷的拉了拉齊爾格的衣角,兩人識趣的離開了帳篷。
偌大的帳篷,此時只剩下董秋荻和楊宗謹兩個人。
董秋荻也意識到這點,想起林夢妮的事情,賭氣往外面走。
快要到門口的時候,被楊宗謹從她身后抱住,腦袋搭在她的肩頭,柔聲道:“夫人別走嘛。”
“我當然要走,不然會被你吃掉。”董秋荻仰起頭,語氣有些不友善。
“夫人,請你要相信我。連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說那句話。”楊宗謹有些委屈地說道。
“真的嗎?”董秋荻不信。
楊宗謹把董秋荻翻了過來,一臉認真地說道:“真的。我在想會不會是和那次在橫江寨有關系,但也說不清楚。”
董秋荻聽他語氣真誠,嘆了口氣道:“媗之姐姐和朱茜妹妹正懷著孕,希望你能夠早點辦完案子,回去陪她們。”
楊宗謹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
次日一早,在六扇門的陪同下,楊宗謹等人再次來到丹鳳山。大約中午時分,又順利抵達了丹鳳山的半山腰,也就是生肖雞圖案的位置。
其實所謂的生肖雞圖案,是由山上的黏土及均勻的石塊鋪滿,一只大公雞的形象就這樣在滿是草木的山坡上被清楚地勾勒出來。
再經過一輪仔細的搜尋,他們在生肖雞圖案的頭部,找到了一個暗格,暗格里有一個造型奇特的銅鑄圓環,圓環上有一圈仿佛鐘表刻度的線條,每個線條又對應一個生肖圖案,十二生肖圖案依次環繞四周。
“原來她們說的難題是這個。”楊宗謹看著圓環思索起來。
董秋荻掌心暗暗運勁,一掌拍在圓環附近的大石上,然而石頭卻紋絲不動。按理說以董秋荻的功力,就算不是簡單的破壞環境,也應該留下痕跡,卻毫無用處。
“好家伙,看來這里真的挺邪門。他們他們挖的洞穴也就是到這里為止,似乎里面的石塊變得非常堅硬。我剛才的掌力雖然沒有傷到石頭分毫,卻也通過內力發現下面有大量的金屬,應該整個都是銅打造密封在巖石中,而且不知道里面是如何設計的,所以想強行打開幾乎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只有破解這個開啟的銅環了。”
董秋荻原來是早有想法,方才一掌只是簡單的試探。
然而,楊宗謹這個時候早就找了塊舒服的大石頭躺了下來,瞇著眼睛曬著太陽。
董秋荻看他全不反應,上去踢了他一腳:“還睡呢,一點責任心都沒有的男人。”
“我正在思考呢,你卻打斷我。”楊宗謹輕輕地揉了揉肩膀,他知道董秋荻并沒有下重手,只是象征性的踢了他一下而已。
“那你思考這么久,有沒有一點建設性的意見啊?”
“有,當然有,不過這需要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就知道你花樣多。”
“你知道南唐歷代國主的生肖依次是什么嗎?”
這句話倒是把董秋荻給難住了,誰會沒事兒記這些東西。但是仔細想一想又覺得楊宗謹的話有道理,南唐的寶藏肯定和它的統治者息息相關。
董秋荻確認道:“你是說這個圓環好比一個密碼鎖,而開鎖的方法就是依次轉動相應生肖位置的刻度。”
“沒錯。”
“那我找人幫忙查一下再說吧。這些東西,我可記不住。”
董秋荻說完,準備去找六扇門的探子搞一本和南唐有關的史書。
“不用了,這個……我知道。”齊爾格紅著臉毛遂自薦,“如果你們允許的話,我可以試一試。”
“想不到你除了武藝高強,還博學多聞啊!”楊宗謹沒想到事情這么容易解決,自己剛才想了半天也想不到這些事情,所以忍不住調侃一下齊爾格。
“身為南唐后人,了解自己的國主是必須的事情。”齊爾格一臉認真地說道。
“那就快說吧。”董秋荻一想到馬上就能破解謎題,倒是有些耐不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