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
趙福霖和李媗之睡覺的房間,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什么事?”趙福霖揉了揉眼睛。
“找到了。”
“找到了!”趙福霖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下床穿上鞋,就直奔門口。
侍從見到趙福霖,立刻施身行禮。
趙福霖卻叫道:“省了那套,快告訴我,楊宗謹在哪里?”
侍從一愣,說道:“小人說的是找到楊宗謹的行蹤。”
“行蹤?”趙福霖難以遏制的失望。
侍從也知道是自己大喘氣導致公主空歡喜一場,頓時局促起來。
這時,李媗之來到趙福霖身旁,問道:“楊宗謹出現在哪里?”
侍從知道李媗之是給他解圍,感激的看了一眼,然后說道:“在太白酒樓,那是一間開在小巷子里的酒樓。店小二說,楊宗謹在那里詢問過一些事情。小的沒有來得及問清楚,就先回來回復二位。”
趙福霖雖然有些失望,但是有消息總比沒消息好,扭頭向李媗之道:“咱們這就去太白酒樓,見一見那個見過楊宗謹的店小二。”
“嗯。”李媗之贊同的點頭。
過了一會兒,李媗之和趙福霖換了身衣服,用過早餐,然后前往太白酒樓。
到了太白酒樓,李媗之在酒樓門前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環顧四周,在心里頓時犯嘀咕:“酒樓怎么開在這么偏僻的地方?”
趙福霖正要走,卻見李媗之停下腳步,便問原因。
李媗之將自己心頭的疑惑說了出來。
趙福霖這才注意周圍環境,低聲說道:“真的是奇怪,誰會把酒樓開在這里?”
李媗之冷笑一聲,說道:“這樣一來,我反而對屋里的人感興趣了。”拉著趙福霖的手,走進了酒樓。
早在她們前面到來的高舜泰立刻起身,主動迎接她們。在相互見禮后,說道:“這個店的幕后老板今天不在,只有見過楊提刑的店小二。”
“店小二人呢?”趙福霖問道。
高舜泰回頭看了眼清瘦的青年,喝道:“你過來,公主有話問你。”
“欸。”店小二應了聲,小跑到李媗之她們面前,低眉順目的看著她們。
高舜泰立刻假裝為了詢問其他人走遠一點,實際上還是為了避嫌。
“請問你是什么時候見到那個年輕人?”李媗之問道。
“大約是在上午,你們說的年輕人到店里來吃飯。他在吃飯的時候,突然問小人一件事……”店小二恭順的說道。
“什么事?”李媗之連忙問道。
“他問我,知不知道松明樓在哪里?”店小二道。
“松明樓?”李媗之念叨一遍,心里隱約想起一段邊陲小國的歷史。
“正是,不過小人真的不知道松明樓在哪里?”店小二一臉無辜的說道。
“然后呢?”
“然后有一個青年文士說,他知道松明樓的下落。年輕人請他喝了酒,然后就一起離開了。”
“好吧。”
李媗之請店小二下去,然后請高舜泰到跟前來。
“高大人,請坐,在下有件事情想向你請教。”李媗之很客氣,她也知道高舜泰是高氏一族的成員,應該對他表示尊重。
“楊夫人請說。”高舜泰聞言坐了下來。
見趙福霖和李媗之態度始終很好,高舜泰心中一寬,生怕自己惹上國來使不快。
“你知道松明樓在什么地方嗎?”李媗之迫不及待的問道。
高舜泰聞言,剛想坐下的身子微微一怔,不過他還是慢慢坐了下去,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才搖頭說道:“松明樓?沒有聽說過在大理府附近有這樣一個地方。”
趙福霖看著高舜泰一片茫然的樣子,不免有些失望。
“請問……兩位怎么會突然問起這么個地方?”高舜泰有些好奇的問道。
李媗之便把店小二說的話,告訴了高舜泰。
高舜泰聽完,眉頭都皺了起來。在自己的印象中,完全沒有“松明樓”的一點點訊息,卻為什么楊宗謹要找原本不存在的地方。
“松明樓……松明樓……”高舜泰念叨幾遍,一邊輕輕敲打桌面。
趙福霖和李媗之坐在他對面,安靜的等著。
“如果真有這么個地方,而又在我大理府周圍,很有可能是一個寨子吧。”高舜泰猜測道。
“你對這個地方的寨子很了解嗎?”李媗之有些不信。
“了如指掌。”高舜泰眉頭又皺了皺,“不過從來沒有聽說過松明樓。”
趙福霖和李媗之對視一眼,默然無語。
“不過,或許有個人能夠幫到兩位。”高舜泰忽然說道。
“誰?”李媗之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高舜泰扭過身去,看向自己的手下,吩咐道:“來人,你給本大人通知段天行,讓他到這里來一趟。”
手下聞言,立刻出去了。
“段天行?他是誰?”李媗之好奇的問道,“大理皇族子弟?”
李媗之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幼稚了。如果是大理皇族子弟,能被高舜泰這樣呼來喝去?
“不過是一個大理皇族的遠親而已。”高舜泰話里滿是不屑。
高氏一族在大理國是真正的權臣家族,擁有絕對的權力和甚至可以廢除君主的恐怖能量。比如眾人所熟知的高升泰,在某小說里面是段正淳的好兄弟和近臣,實際上是大逆不道的權臣,曾經取代段氏做了皇帝。
等了不到一刻鐘,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快步來到。
“屬下段天行,拜見高大人。”青年有點靦腆,向高舜泰行了禮,又向趙福霖和李媗之抱了抱拳。
高舜泰看都沒看一眼段天行,只簡單的說道:“段天行,上國公主有事問你,你如實回答就是了。”
“屬下明白。”段天行回應完畢,看向趙福霖和李媗之。
李媗之問道:“不知道足下有沒有聽過松明樓?”
段天行臉色竟然微微一變,不過很快恢復正常,幾乎都沒考慮,然后就說道:“回這位夫人的話,我不知道這個地方。”
“這樣啊……”李媗之心里明了,臉上假裝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高大人,看來這件事情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段天行這種怪異的反應卻沒有逃過高舜泰的眼睛,不過他也不想當場說穿,只是點了點頭,說道:“請楊夫人放心,我會安排人繼續跟進。”
“那么多謝高大人,我們先告辭了。”李媗之說完,邀請趙福霖起身離開。
趙福霖格外看了眼低著頭的段天行,跟著李媗之一起離開了。
高舜泰等她們一走,立刻換了說話的口氣,冰冷的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在我面前搞鬼。”
段天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解道:“大人指的是什么?屬下的確不知道,還請大人明示。”
“哼,你好自為之。”高舜泰起身,拂袖而去。
段天行緩緩地起身,悻悻地離開。
當他滿腹心事、神色慌張的從太白酒家里面走出來的時候,眼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下的李媗之和趙福霖。
她們站在街道的對面,滿臉露著微笑。
段天行壓了壓頭頂上的帽子,低著頭,裝作沒有看見她們,匆匆沿著自己這邊的路往前猛走。
“打算就這么走嗎?”李媗之大聲的在他身后叫道。
“啊,是兩位呀……你們好……”段天行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有些尷尬的說道。
“段大人,相信你已經知道關于我夫君失蹤的事情。”李媗之柔聲道,“希望你能夠幫我。”
李媗之看著段天行,眼神里滿是期待,讓人不忍拒絕。
趙福霖這時,也開口道:“如果不是為了找到楊提刑,我們怎么會跋涉千里來到邊陲之地。”
段天行看著她們,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額頭也隱隱冒出汗水,似乎經過了劇烈的思想斗爭,終于咬了咬嘴唇,問道:“難道你不認為這會是一個陷阱嗎?”
“我知道這一定是一個陷阱,但也是我目前唯一能找到他的線索!”李媗之語氣堅定的說道。
從她的眼中,可以看到找到丈夫的決心有多大。
“你們跟我來吧。”段天行張望了一下四周,看到并沒有其他人后,就帶著李媗之和趙福霖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段天行住的院子并不大,不過客廳的布置卻是非常有特色,墻上掛滿了各種當地特色的手工藝品,還有一些民間繪畫,給人的感覺古樸又典雅。
不過,兩女卻無暇欣賞,她們坐在圓桌的一側,焦急的看著正在倒酒的段天行。
段天行倒酒并不是給她們喝,而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他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才低聲說道:“你知道嗎?在我們那里,如果有小孩子調皮不聽話,大人們就會對孩子說‘再不聽話,就送你去松明樓’。松明樓,一直是我們當地族群中一直一個恐怖、神秘的地方。”
“松明樓究竟是傳說,還是真的有這么一個山寨呢?”李媗之迫不及待的問道。
段天行卻沒有說話,只是喝了一大口酒,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有!那個山寨是真實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