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行聽李媗之回憶到這里,有些氣餒地說道:“其實這十年來,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但是一無所獲!”
李媗之看到段天行有些憔悴的神情,有些同情他,畢竟十年前,他也不過是個大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無能為力,于是安慰他道:“別灰心,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謝謝。”段天行看著李媗之美麗的面容,還有陽光般的微笑,心中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臉上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李媗之注意到段天行的表情變化,立刻下意識的看向楊宗謹,覺得被他看到那種的感覺不太好。然而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楊宗謹不知何時閉上眼睛睡著。
“你怎么睡著了。”李媗之覺得這樣在外人面前有些失禮,伸手推了一下楊宗謹。
然而,楊宗謹非但沒有醒來,更糟糕的是人已經昏厥了過去。
“夫君!”李媗之一顆心都跟著沉到了谷底。
她在段天行的幫助下,楊宗謹被扶到床上躺下。然后請了大夫,給楊宗謹治病。
驛館的廂房,在驛館的東南側,那是楊宗謹臨時的下榻之處。楊宗謹安靜的躺在廂房的床上,在他的床邊坐著一個老年大夫,正在為他把脈。
李媗之和趙福霖站在房間外面,從大門右側的窗戶緊張的看著里面的一切。
“媗之姐,你別太著急。相信楊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趙福霖安慰李媗之道。
“我也這樣想,但是……”李媗之道出心頭的隱憂,“夫君從外面回來,整個人都顯得不對勁。我早有擔心,沒想到成了真。”
就在這個時候,高舜泰卻領著一班衙役來了。
“高大人?”趙福霖迎了上去。
“公主,在下有事情恐怕要得罪了。”高舜泰抱了抱拳,態度依舊十分恭敬。
“什么意思?”趙福霖瞧不出端倪。
高舜泰這才把事情都說出來,而這一切竟然和楊宗謹有關系。
就在找到楊宗謹的當天,當地的捕快們沿著陌生人提供的線索,竟然在一片原始叢林里發現了一具女尸。而在案發現場,有楊宗謹削鐵如泥的匕首,暴雨梨花針的機關盒和女尸身上有袖里箭造成的傷口。
看著高舜泰命人抬出來的三件物品,李媗之整個人都呆住了。
趙福霖也是驚呆了。
這時,大夫從屋里出來:“兩位,病人已經醒了。”
李媗之心頭一緊,本來還想借口楊宗謹身體不適把他們推脫過去,現在卻因為楊宗謹醒來,這一計劃泡湯。
趙福霖也猜出李媗之的計劃,心里頗感失望。但是高舜泰已經殺上門,也只好同意他們進去。
“我不妨礙你們辦公,但是請你們不要這么多人進去。如果可以的話,是不是請高大人進去詢問就行。”趙福霖提出意見。
身為天朝上國的公主,這樣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高舜泰當即同意,他和段天行一起入內,看著躺在床上,眼睛里默默沒有光的楊宗謹。對視一眼,都感到有些想不到。
在當地傳言中,楊宗謹可是睿智無比的提刑。他推案如神,嫉惡如仇,如今看來竟然是這般的黯淡無光。
“楊提刑,在下大理府知府高舜泰。”高舜泰自報家門,然后很自然的坐在楊宗謹的床邊。
“有事嗎?”楊宗謹剛醒,頭腦昏昏沉沉,還沒有回過神來,本能的說道。
“請問楊提刑是不是在叢林里失蹤過?”高舜泰問道。
“是的。”
“那么請問,在叢林里你是不是遇到了兇案!”
“是的。”
“請問是什么兇案?”
“一個青年男子名叫段鵬飛的男子,突然死在了大樹下面,是被活活的吊死的。”
高舜泰聽到這話,和段天行對視一眼。
而在他們身后不遠處,站著的李媗之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還是趙福霖眼疾手快及時扶住,心里也跟著焦急。
“難道不是一具女尸?”高舜泰詢問道。
“女尸?”楊宗謹略微吃驚。
“沒錯!是一具女尸,我們還在女尸的附近發現了這幾樣東西。”高舜泰讓段天行把三件物品用盤子捧了出來。
楊宗謹看到這些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東西,空空如也。
高舜泰道:“根據現場的勘查,是你的匕首隔斷了繩索和附近都有劃痕,還有你的袖里箭發出的袖里箭射中了女子的心口部位。至于暴雨梨花針雖然沒用,但是卻在現場被我們找到。”故意頓了頓。
聽到這里,楊宗謹也不用他說完,知道了他的來意。
“我真的不知道。”楊宗謹辯解道,“我的東西在被人襲擊后,就丟失了。”
“被襲擊?”高舜泰眉頭一皺。
楊宗謹這才把這幾天經歷一一說了出來,包括如何段鵬飛相見,又如何和段鵬飛見到了僵尸。在茅草屋遇到襲擊,然后遇到了古怪的青年,并提到了“段敏”,以及青年說的古怪的話。
故事雖然曲折離奇,但是他發現高舜泰和段天行卻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楊夫人,你可以說一說尋找楊提刑的時候,太白酒家說了什么。”高舜泰看向不遠處站著的李媗之。
李媗之知道自己需要鼓足勇氣,勇敢的面對未來。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來,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
楊宗謹這時其實是第一次聽到她們探查的經歷,頓時大吃一驚。發現自己的經歷和他們尋找的經歷完全不一樣,似乎是另外的一段故事。
“我……我……”楊宗謹欲哭無淚。
趙福霖及時出面道:“本宮相信楊宗謹是無辜的,也相信高大人一定能夠找到真正的兇手。本來應該讓楊宗謹跟你們走一趟,但是眼下他還生著病,如果可以的話,請允許楊宗謹暫時住在驛館。”
“沒有問題,只是在沒有查明事實的情況下,楊提刑不能離開驛館半步。”高舜泰也通人情,說完就帶著段天行離開。
但是驛館外的衙役都沒有隨他們離開,繼續留守。
李媗之和趙福霖對視一眼,趙福霖轉身離開,李媗之則是走進房間,反鎖上門,這才來到楊宗謹的床邊。
楊宗謹看到自己的夫人進來,立刻朝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我真是倒霉啊……”楊宗謹苦笑道。
李媗之搖了搖頭,說道:“虧你還笑得出來,現在你可真是成了殺人疑犯。”
楊宗謹一邊撐著雙手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苦笑道:“這次來大理國,我真是衰到家了,陪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周殿青沒有找到,自己反而成了殺人疑犯,不過好在也不是全無收獲。”
“你除了莫明其妙的失去了十多天的記憶,還有什么收獲?”李媗之急忙上前扶著楊宗謹坐在床上。
她雖然愿意相信楊宗謹,還是有些不相信。因為楊宗謹回憶的整個經歷,除了光怪陸離,沒有剩下其他的。
楊宗謹卻很認真的說道:“至少我查到有人確實看到過周殿青,說明我們以前的推斷并沒有錯,周殿青失蹤的地方就是在這里附近。”
“我倒是覺得我們收獲了更多的疑問!”李媗之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恐怕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
“哦,什么事?”
“是關于周殿青的事情。”
李媗之把段天行告訴她的事情,向楊宗謹轉述了一遍。這段故事,出于自身的目的還沒有當眾說過。
楊宗謹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詭異的事情,他原本還有些笑容的臉,也變得僵硬起來。
“你查過周殿青的身世沒有?”楊宗謹想起了周殿青的父親周天宇,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好了。
李媗之早就知道楊宗謹會這么問,把自己調查的內容說出來:“在你消失的這段時間里,我們查了很久。又飛鴿傳書給大宋,征求到周天宇的論證,原來他并不是周殿青的親生父母,而是收養的。”
“在哪里收養的?”楊宗謹急忙追問道。
“在蜀地。不過因為一直沒有找到你,所以我們沒有時間追查這點。”李媗之略帶抱怨和擔心的說道。
楊宗謹想想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握住李媗之的手,曖昧的道:“真是辛苦我的小美人了!”
“再胡說八道,我就給你好看。”李媗之笑了笑,淡淡的威脅道。
楊宗謹在自己的夫人面前,又沒有外人在場,也就沒了顧忌。反而握緊她的手,一臉的微笑。
李媗之和楊宗謹夫妻多年,也知道他的脾氣只笑了笑,沒有掙脫他的手。
片刻后,楊宗謹正色的說道:“我這里有樣東西,恐怕也要辛苦你查一下。我現在這情況暫時不方便,只能麻煩你了。”
“夫妻之間哪里需要這么客氣,你只管說吧。”李媗之說道。
楊宗謹從衣服里拿出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字。
“這是……”李媗之不解其意。
“這是指路條,我就是憑借這段文字走出的荒山野嶺。你幫我查一下那個陌生人的筆跡和這上面的筆跡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