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和彩環是姜晚玉的丫鬟。
這兩人自小跟她到大,便是后來去莊子上也是對她不離不棄。
只是今日一早姜夫人來莊子上接她時,卻將她身邊兩個丫鬟扣了下來。
姜夫人一愣,眼底劃過不悅道:“這里是侯府,你那兩個丫鬟在莊子上粗野慣了難免笨手笨腳,自是讓你嫡姐重新給你撥來丫鬟使喚。”
姜晚玉垂下頭不語,神色微微黯然。
那眉眼也如一汪清秋之月,映著勝比細雪的兩腮,無端就讓人生出不忍。
若是個男子站在這里,只怕早已心折。
姜夫人想起子嗣一事,到底頓了一下喝了口茶道:“罷了,等你在這里安頓下來討得了世子歡心,再來提這事不遲。”
果真是不上臺面的庶女出身,眼皮子就是淺。
左右不過兩個丫鬟,到時要是真給她也就給了,只是眼下必須得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是,晚玉多謝母親。”姜晚玉笑著屈膝,姣好的眉眼泛著美玉般清透的質感。
姜夫人擺了擺手,也不想再見她這般模樣,“行了,我和你嫡姐還有話要說,你先出去吧。”
這個女兒便是生得再好看,看多了也只會給自己添堵。
原本也不是養在她膝下的。
一直靜靜看著的姜月娥適時張口,“紫蘇,帶四妹妹到絳云軒,再將念春也撥過去。”
等出了堂間的門瞧見一個尖臉丫鬟,姜晚玉便猜測這就是念春。
念春看到她的時候也不行禮,反而將下巴高高昂起,活像是見到了什么腌臜東西一樣。
姜晚玉眉心蹙起。
一旁的紫蘇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只加快了朝前的步子。
姜晚玉跟著她七拐八繞,心里的怪異也更甚。
“四小姐,這就是絳云軒。”
跨過一個月洞門,紫蘇停住了步子。
口中雖喚著小姐,但態度卻實在算不上恭敬。
姜晚玉打眼看這間小小的院子,雖五臟俱全,但位置實在是太偏僻了些。
方才從綠漪院走到這處竟是足足花了一刻鐘,眼見越走越幽深才到了地方。
不必問,自然是姜月娥的囑咐。
紫蘇清了清嗓,“絳云軒里還有一個原先灑掃的丫鬟,名喚鵲兒,眼下也不知去了何處躲懶,待會回來四小姐自能見到。”
“既然已經將四小姐帶到,世子夫人那頭也還有旁的事,奴婢就先告退。”
說罷也不待姜晚玉如何反應,一個徑便轉身走了。
姜晚玉側頭對著念春吩咐道:“去將屋子收拾收拾,晚些時候再與我講講侯府的一些事情。”
念春睜大了眼又上下打量她幾遍,“四小姐自己有手有腳怎么不自己收拾?”
上來就對她頤指氣使的,還真以為自己在侯府是個主子了!
姜晚玉冷下臉將要張口,余光卻瞥見一個寶藍比甲的丫鬟走了進來。
這丫鬟生得眼小眉淡,五官算端正卻有點點雀斑,發間還簪了一朵艷色的絹花,哼著小曲似是心情極好。
姜晚玉注意到她的繡鞋上也繡了不一樣的花樣,約莫是自己添上去的。
眼下她一跨入院子看到姜晚玉二人便傻了眼。
“鵲兒?”
姜晚玉試探了一句,果然見到對面的丫鬟點了點頭,隨即目露疑惑。
“你是何人?”
聽到這一句,姜晚玉心里幾乎是要氣笑。
姜月娥竟是什么都沒有為她提前打點。
姜晚玉笑著上前兩步,素手摘下了耳上的燒藍墜子。
“我是慶安伯府的四小姐,長姐安排我這幾日住在此處,這便算作是給你的見面禮。”
鵲兒愛俏,見了那對成色極好的燒藍墜子便眼睛放光。
姜晚玉又彎唇一笑,“如今我初來乍到,還得勞累鵲兒你收拾一下屋內,然后我想向你打聽幾句話。”
得了新首飾鵲兒自是連連點頭,目光又落在她頭上方才姜月娥給的那支金累絲嵌海珠釵上,隱隱現出兩分貪婪。
“奴婢這就去收拾,小姐再等等。”
姜晚玉輕輕頷首。
念春看著那主仆二人先后進了屋,當即恨得在原地跺了跺腳,隨后也急忙跟了上去。
不去巴結她這個世子夫人身邊的丫鬟,反對一個灑掃的小丫鬟如此殷勤。
這伯府四小姐當真是個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