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小鎮(zhèn)起了薄霧。
陸青衣又回到昨日那間客棧,客棧大堂頗為冷清。
陸青衣找到前臺的掌柜,直接問道:“掌柜的,昨日與我飲酒那幾位朋友,可離開了?”
掌柜認(rèn)出了眼前的青衣書生,點頭道:“天一亮就走了,些許有…半個時辰了吧?”
才半個時辰?那來得及。
“可知往哪個方向?”
掌柜的搓了搓手,面露難色:“這…小店人來人往,哪記得清…”
陸青衣心領(lǐng)神會,一錠銀子落在柜臺。
掌柜嫻熟收錢,朝東南方向的大路一指:“那公子一行人往東南去了,聽口風(fēng)是要回蘇州,但似乎并未購置馬匹…”
“多謝。”
走出客棧,陸青衣望著前路。
東南大道是慕容復(fù)等人的方向,西北是巫行云指引的天山縹緲峰大致方向。
他略一沉吟,還是踏上了東南方的大路。
按照原著劇情,慕容復(fù)確實是在回燕子塢的時候機緣巧合撞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召開的“萬仙大會”。
陸青衣本來是準(zhǔn)備直接去縹緲峰守株待兔的,但巫行云這個宅了幾十年的合法蘿莉指的路那叫一個抽象,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聽不懂。
與其像個無頭蒼蠅般去找不知道在哪的縹緲峰,不如先跟上慕容復(fù)這條已知的線索。
他還可以玩?zhèn)€燈下黑,雖然風(fēng)險也是有的,但總的來說不大,反正無崖子已經(jīng)死翹翹了,就是撞上李秋水,他大不了就冒充一下,想來師叔也不會介意。
畢竟古代這路況,陸青衣是真沒信心,別到時候靈鷲宮人都死完了,他還在‘游山玩水’可就不好了。
巫行云攢了幾十年的家底,那可都是他的錢啊!可不能讓人隨便糟蹋了。
我輩穿越者,豈能每日打坐,按部就班?
那特娘得多久才能天下無敵啊?還是磕藥成仙更爽。
……
……。
夜色漸濃,林間漆黑一片,唯有陸青衣面前那堆篝火噼啪作響,映照著他有些郁悶的臉。
一只肥碩的野兔被剝洗干凈,穿在樹枝上,烤得表皮金黃,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響,香氣四溢。
“那掌柜,莫非是在誆我?”
陸青衣翻轉(zhuǎn)著兔兔,很是納悶。
他自清晨離開客棧,便一路向東南疾行,為求盡快趕上慕容復(fù)一行。
聯(lián)系原著的慕容復(fù)似乎在林間遇見的三十六洞那群人,他便并未完全沿著官道行走,時常憑借輕功,掠近道,穿田野,自忖速度絕不會慢。
按常理,慕容復(fù)幾人既然未購置馬匹,又有個王語嫣當(dāng)拖油瓶,他全力追趕之下,早該望見身影才是。
可奇怪的是,他追了這大半日,直至日落西山,莫說慕容復(fù),連個像樣的江湖人都沒遇見過。
此刻置身于這片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密林,他不得不承認(rèn)一個事實,他很可能因為不熟悉這古代的地理路徑,在那些岔道小徑中走岔了,非但沒追上人,反而自己迷了路。
“失策啊…”
陸青衣無奈地嘆了口氣,古代又沒有導(dǎo)航,全憑經(jīng)驗和問路,他一個初來乍到的穿越者,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眼下也只好明日再設(shè)法尋路,看能否找到人煙問明方向了。
不多時,兔肉已烤得恰到好處,香氣愈發(fā)誘人,陸青衣正待取下享用,耳廓忽然微微一動。
側(cè)后方不遠(yuǎn)處,一陣極輕微的枝葉摩擦聲響起,幾個腳步聲正朝著他這個方向而來。
有人?
陸青衣腳尖輕挑,幾捧泥土蓋滅了篝火,同時抄起串著兔肉的樹枝,身形如鬼魅般向后一飄,悄無聲息地隱入了一棵大樹后濃重的陰影里,屏息凝神。
黑暗籠罩下來,只有未燃盡的柴薪散發(fā)著一點微弱的紅光和青煙。
腳步聲漸近,伴隨著隱約的談話聲。
“……公子爺,天色已晚,不若就在此歇息吧?這片林地還算平整。”
“也好,天色已晚,不宜連夜趕路了。”
這聲音…他們竟然是從我后面來的?
陸青衣恍然大悟,不是掌柜的騙他,也不是慕容復(fù)走得快,而是他自己一通亂趕,仗著輕功走了不少“捷徑”,結(jié)果陰差陽錯竟然繞到了慕容復(fù)一行人的前頭!怪不得追了一天不見人影。
但雖然見到了慕容復(fù)等人,陸青衣卻沒有第一時間出來的打算,而是屏息凝神,想看看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
不多時,慕容復(fù)一行人走入這片林間空地。
他似乎未曾察覺陸青衣的蹤跡,拂袖之間掀起一陣風(fēng),撥開些許浮土,露出了地下火堆下面尚未完全熄滅的炭火。
“炭火尚紅,其上覆土尚新,周遭柴薪已燃盡大半,非是新聚之火。”
慕容復(fù)目光掃過空地邊緣清洗獵物留下的細(xì)微痕跡,對著包不同和風(fēng)波惡道:“附近有人,不知是敵是友,你們護好表妹。”
說罷,慕容復(fù)微微側(cè)首,目光似無意般掃過周圍密林,拱手道:“在下慕容復(fù),不知是哪位朋友在此歇腳?我等途經(jīng)此地,無意打擾,還請現(xiàn)身一見。”
他都這么說了,陸青衣也不好意思再裝神弄鬼。
“慕容兄觀察入微,佩服。”
話音未落,青影一閃,陸青衣已手持烤得恰到好處的兔肉,輕飄飄地落在地上,面帶微笑看著眾人。
包不同一見是他,舊怨新疑涌上心頭,忍不住又想開口:“公子爺,這小子果然是居心叵…”
“住口!”
慕容復(fù)厲聲喝道:“你莫非沒聽見我方才所言?陸兄在此生火歇息已久,是我等后來者打擾了他!”
“可是…”
慕容復(fù)是真動怒了,感覺自己在陸青衣面前臉都丟盡了。
“包不同,你若再這般不分青紅皂白,胡攪蠻纏,休怪我家法處置!”
包不同頓時語塞,漲紅了臉不敢再言。
慕容復(fù)這才轉(zhuǎn)身再對陸青衣,躬身致歉道:“家臣無狀,讓陸兄見笑了。”
“客氣客氣。”
他目光掃過陸青衣那串誘人的兔兔,語氣緩和,笑道:“想不到陸兄還有這等雅興。”
“民以食為天嘛。”
陸青衣文縐縐的客套道:“慕容兄舟車勞頓,要不來也來點?”
慕容兄笑著搖頭道:“這小兔子…況且我等習(xí)武之人,何須呈這口舌…”
不過話說到一半,他突然道:“不過我表妹語嫣未曾習(xí)武,奔波一日滴米未進,不知陸兄可愿割愛?”
王語嫣:???
好吧,她是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