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說別人裝。”
林霧覺得好笑,“誰有你裝啊?又裝又油,有了你,我估計你們家保姆都不用買油了。”
徐京妄唇線抿得很直,用力壓下笑意,扯著林霧外套的手默默捏緊了。
“噗……”
沈明落肆無忌憚地笑出了聲,前仰后合。
“你這雙馬尾你笑個屁啊?”
謝厭淮惱羞成怒,壓根不知道沈明落叫什么,直接用“雙馬尾”替代。
“我就笑,我就笑。”
碰上四大家族的人,沈明落可能還為了她爹收斂一點。
謝厭淮這種典型的鳳凰男,如果不是林霧之前眼瞎,為了他忙前忙后,圈子里這么多名門小姐,又有幾個人把他當回事?
“你簡直是和傳聞中一模一樣,沒有一點禮貌。”謝厭淮瞪著她。
“哦~”
“那我確實沒有你牛,你和傳聞差別可太大了。”沈明落拖長腔,“傳聞中說你是高冷男神呢,結果現實里一接觸,嘴巴比茅坑里的蛆還臭。”
“你……”謝厭淮臉色漲紅,他一向自詡身份,說不出比沈明落更難聽的話,于是扭頭看向林霧,“你看看你這好姐妹。”
“怎么著?你自己先招惹人家,現在罵不過了,就開始找我了?”林霧抱著胳膊,皮笑肉不笑。
“誰招惹她了?”謝厭淮黑著臉,“明明是她先笑我。”
“那你就受著。”林霧耐心耗盡,“這盒蛋糕199,你直接轉賬吧。”
“……你說什么?”
謝厭淮瞪著眼睛。
林霧嘖了一聲,“耳朵不好就去醫院治。”
謝厭淮估計是覺得不可思議,“你今天是要打定主意維護他了?”
他劈手指著徐京妄。
林霧能感受徐京妄的身體朝著她靠了靠,她內心瞬間升起保護欲,“本來就是你摔了人家的蛋糕,有錯在先,賠禮道歉很難嗎?”
“所以你為什么給他送蛋糕不給我?”謝厭淮又換了一個問題。
林霧驚奇地看著他,“我為什么要給你送?之前給你送了那么多次,你不是每次都扔別人吃或者直接拒絕嗎?”
謝厭淮一噎,罕見地說不出來話。
他是不吃草莓。
但是以前收到小蛋糕可都是他的待遇。
現在憑什么給徐京妄?
他算什么?
其實在今天之前,謝厭淮和徐京妄都沒正式接觸過,連話都沒怎么說過。
只是謝厭淮從小到大都習慣考第一名了。
分班碰上徐京妄后,沒有再拿過一次第一名。
華光的考試一般都是按照上一次考試的年級排名順序分考場。
徐京妄永遠都是一號。
謝厭淮大多數情況是二號。
他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他曾經留意過好幾次徐京妄做題的速度。
真的很快。
在他為了最后一道大題絞盡腦汁的時候,徐京妄已經趴在桌子上補覺了。
不是徐京妄裝逼,是他那個時候找了不少兼職,晚上睡眠不足,白天有一點時間他都要拿來補覺。
他睡覺的時候身體會傾斜,桌子上的黑筆是最簡單的那種,便利店里一塊錢的那種。
接連幾次的觀察,謝厭淮漸漸明白。
他自己能考一百,是因為他的實力就只有一百。
而徐京妄考一百,是因為卷面只有一百。
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和自卑在漫長的時間里,變成了厭惡。
他愛惜自己的羽翼,從來不會正面去為難徐京妄。
他知道林霧滿心滿眼都是他,于是故意在林霧面前說了幾句。
林霧自己就會帶著小姐妹去為難徐京妄了。
所以現在的謝厭淮,無法接受,曾經為了他去故意為難徐京妄的林霧,現在在他面前,維護徐京妄。
“我吃不吃那都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謝厭淮盯著林霧。
不可否認,林霧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跟夏若若那種清純型小美女不同,她明艷又大方,再加上豪門世家培育出來的氣質,配得感很高,亭亭玉立,從不怯場。
至少謝厭淮從來沒有見過她害怕或者是有所顧忌的樣子。
“……但是沒必要牽扯到外人身上。”
謝厭淮在“外人”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徐京妄聽完,下意識松開了林霧的外套衣角。
他這個動作還挺明顯的。
林霧到嘴的話又停了,她扭頭看著徐京妄,“你怎么突然松開了?”
少年長睫顫了一下,烏黑的眼眸躲閃著。
林霧一手抓著他清瘦的腕骨,另一只手把自己的外套往他手里塞,語氣有些沖,“抓著。”
“好。”少年乖乖應了一聲。
謝厭淮:“?”
“林霧!”
謝厭淮語氣加重,他昂著頭,狹長的眼睛瞇起,一貫的驕傲,“鬧脾氣也是有限度的?”
林霧一怔,隨后有點想笑,“你該不會到現在都覺得我是在故意吸引你的注意力吧?”
謝厭淮沒說話,卻是一種默認的態度。
林霧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那行,我現在正式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了,我送的小蛋糕你不珍惜,有的是人珍惜。”
謝厭淮怔住,心頭一震。
他許久沒有說話。
或許是沒有反應過來,又或許是不敢相信。
林霧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反應,耐心徹底耗盡,“錢記得轉我。”
她拉著徐京妄的手腕,“走,帶你買蛋糕去。”
沈明落嘖了一聲,沒跟上去。
畢竟人家倆單獨相處,可不能被打擾了。
陳跡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說,“你剛剛不是念叨著要吃關東煮嗎?”
沈明落抱著胳膊,“你不是說你今天很忙嗎?”
“再怎么忙也陪著我們大功臣去吃關東煮啊,畢竟下午三千米呢。”陳跡說。
沈明落冷哼一聲,“你付錢。”
陳跡連忙應聲:“好好好。”
他本來就不舍得讓沈明落去跑三千米。
可是班里女生沒有一個人愿意報名,而且也沒有身體素質這么強。
陳跡急得冒火,就差自己揮刀自宮,親自上場了。
兩人走后,教室又安靜了下來。
謝厭淮像是終于回過神,猛地跑出去。
他順著走廊到了電梯,電梯一個剛下去,另一個馬上到一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