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宗師……”女子心頭巨震,看著沈硯硬接自己九成力道仍毫發無損,瞬間愣在原地,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錯愕。緩過神來后,她不敢再有半分輕視,連忙招呼身旁的男子,二人一同朝著井口方向追了上去。
趁著這一瞬間的空隙,沈硯已沖到井口,腳尖在井壁上一點,身形如同離弦之箭般竄出井口。他根本不想多做停留,迅速祭出長劍,貼上一張“風行符”,御劍沖天而起,化作一道青虹,消失在晨霧之中。
女子和男子追出井口時,只看到沈硯遠去的背影,早已沒了蹤跡。
“姐,剛才那個男人呢?”年輕男子看著空蕩蕩的天空,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女子臉色陰沉,眼神中滿是疑惑:“該死,被他跑了。那速度也太離譜了……我剛才好像看到他會御劍飛行。”
“御劍飛行?”年輕男子嗤笑一聲,“姐,你是不是困在井底太久,都困蒙了?這都什么年代了,建國后不許成精,哪還有什么修士會御劍飛行?”
女子眉頭緊鎖,望著沈硯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或許是隱世修仙者……”
“隱世修仙者也早該絕跡了吧?”年輕男子不以為然,“可冰片被他拿走了,我們怎么辦?家族的任務……”
“無妨,先把先祖的尸骨帶回去再說。”女子打斷他的話,眼神變得堅定,“他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既然知道他在海城,總有機會找到他。而且看他的實力,至少是宗師境,甚至可能是大宗師。就算我們追上了,也未必打得過。”
“大宗師?”年輕男子臉色驟變,滿心后怕,“萬一他回過頭來滅口怎么辦?”他在家族里向來囂張,可在井底困了將近半個月,早就嚇破了膽。還好出來時帶了辟谷丹,否則姐弟倆早交代在這兒了。
如今老姐竟說對方可能是大宗師,以他天境中期的修為,在對方面前妥妥就是一只螻蟻。武道界向來流傳著一句生存箴言:“宗師之下皆螻蟻,武魂莫要太得意,即便武圣也需藏心機,到了武仙莫要狂,武神之后要夾尾!”
“怕什么?”女子沉聲道,“他若真要殺我們,剛才就動手了。或許他用了什么秘法,只能短暫提升修為,否則以他的實力,早就把我們解決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說不定他是怕我們聯手糾纏,耽誤他的事。算了,先回去再做打算。”
“好、好的!”年輕男子連忙應聲,語氣里滿是慶幸與惶恐。
話音剛落,那年輕小伙子自顧自施展起輕功,好巧不巧,竟是朝著沈硯離開的方向而去。女人見狀心頭一緊,急忙拉住弟弟,轉身就往沈硯離去的相反方向走。
“姐,你是不是搞錯了?去機場明明是這個方向啊!往回走的話,得多繞好幾條彎路……”年輕男人伸手指著眼前的路,滿臉不解。
“剛才井底那家伙,就是朝著這個方向離去的,你確定要跟在他后面?”女人見拗不過弟弟,只好直言不諱地說出實情。
話音一落,年輕小伙子臉色瞬間煞白,二話不說轉頭就往回跑,女人也連忙緊跟其后。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怕死,慌慌張張間還差點摔個狗吃屎——剛才若不是晚出井口一步,沒看清沈硯逃離的方向,也不至于鬧這出狼狽模樣。
至于女人,雖說嘴里逞強說不怕,可反應卻誠實得很,否則也不會第一時間選了反方向。對他們而言,往回走要去機場,至少得多繞三條路,這樣一來,起碼要晚兩個小時才能趕到。
而此時的沈硯,早已御劍飛出了厝石山范圍,朝著海城深山的方向飛去。他低頭看了看乾坤袋,感受著里面冰片的純凈靈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主藥到手,接下來就是輔藥了。”
海城深山距離市區不遠,憑借著2.7倍音速的飛行速度,沈硯半個時辰后便抵達了山腳下。這里山高林密,人跡罕至,正是野生靈芝生長的絕佳環境。沈硯收起長劍,徒步進入山林。
他運轉神識,仔細探查周圍的靈氣波動。百年野生靈芝蘊含著濃郁的天地靈氣,在神識感應中會呈現出淡淡的綠色光暈。山林中草木繁茂,藤蔓叢生,沈硯憑借著靈活的身手,在樹林中穿梭自如。
大約搜尋了一個時辰,沈硯的神識終于捕捉到一絲微弱的綠色光暈。他心中一喜,加快腳步朝著光暈所在的方向走去。在一處陡峭的山崖下,他找到了那株百年野生靈芝。
靈芝生長在巖石縫隙中,傘蓋呈深褐色,邊緣略帶金邊,直徑約有巴掌大小,散發著淡淡的藥香。沈硯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小鏟子將靈芝連根挖起,去除根部的泥土,仔細掂量了一下,足有三錢二,不多不少,正好符合配方要求。
“第二味藥到手。”沈硯將靈芝收入乾坤袋,又取出地圖看了看。白云山長白山余脈距離海城有三百多公里,憑借御劍飛行,往返也用不了多久。他不敢耽擱,再次祭出長劍,朝著白云山的方向飛去。
白云山長白山余脈連綿起伏,山勢險峻,云霧繚繞。這里的人參聞名遐邇,尤其是老參須,更是難得的珍品。沈硯按照古籍記載的線索,在山脈深處的原始森林中降落。
剛出土的參須帶著先天土氣,靈氣最為純凈。沈硯運轉神識,重點探查土壤肥沃、背陰濕潤的區域。人參的靈氣在神識中呈現出淡淡的黃色,與靈芝的綠色光暈截然不同。
搜尋了兩個多時辰,沈硯終于在一棵千年古樹下,發現了一株老參。這株老參的根莖埋在地下,只露出幾片嫩綠的葉子。沈硯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撥開表面的泥土,正要伸手掐下參須,那老參突然周身黃光暴漲,一道半人半參的虛影從根莖中浮現——竟是達到引氣境大圓滿(對應練氣期大圓滿)的參精!
沈硯心中微動,察覺到這是數百年修行的靈物,本打算放它一馬,只取三根參須便罷。可那參精卻上下打量著他,發出尖銳的嗤笑:“無知人類,也敢覬覦本座的本體?你可知我如今的實力,足以碾殺你這凡夫俗子!”
它哪里知道,沈硯已是聚氣境大圓滿高階戰力,換算下來等同于筑基期大圓滿,實力遠在它之上。這參精能有今日修為,原是幾百年前一位筑基期大圓滿修士的手筆——那位修士察覺修仙無望,便另辟蹊徑,以自身精血栽種人參,盼著它日后成精能延續自己的道途,可直到修士隕落數年,這人參才成功引氣化精。
后來,參精靠著捕殺落單采參人、吸食其精血修煉,才慢慢爬到引氣境大圓滿,只差一步便能踏入化妖境,徹底幻化成人形,不再是如今的虛影模樣。
話音未落,參精虛影猛地撲來,枯瘦的手掌帶著凜冽的靈氣爪風,直取沈硯面門。沈硯不閃不避,抬手一掌便將其虛影拍得震顫,參精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在原地,才驚覺眼前人類的實力竟恐怖到這種地步,連忙跪地求饒:“大能饒命!小精有眼不識泰山,愿獻出參須,只求留一條性命!”
沈硯不為所動,指尖精準掐下三根沾著泥土的參須。可就在參須離體的瞬間,他敏銳地察覺到,參須根部的“毛孔”中,竟有縷縷精純的人族修士靈氣溢出。沈硯心頭一凜,瞬間反應過來——這參精哪里是因他摘參須才動手,分明是常年靠捕食人族修士、吸食修士精血修煉,見他闖入領地,本就存了滅口奪靈的心思!
“哼,作惡多端,也敢求饒?”沈硯眼神一冷,探手便掐住參精的虛影脖頸。參精猝不及防,剛要掙扎,神魂便被人皇靈氣徹底震散。沈硯不敢耽擱,生怕參須靈氣流失,迅速將其收入乾坤袋中,保證了藥材的新鮮度。
“第三味藥也齊了。”他松了口氣,伸了個懶腰,連續奔波了大半天,饒是聚氣境大圓滿的修為,也有些疲憊。
最后一味靈引,拳頭大的冰液中心水。這種水是冰塊核心的至純寒水,極為罕見。沈硯想起海城郊區有一座常年不化的冰川,那里或許能找到冰液中心水。
他再次御劍飛行,朝著冰川的方向而去。冰川位于海城西北方向的山谷中,海拔較高,氣候寒冷。沈硯抵達時,冰川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白光,寒氣逼人。
他走到冰川邊緣,運轉靈力護住全身,抵御嚴寒。隨后,他祭出次品長劍,小心翼翼地在冰川上鑿開一個洞口。冰層極厚,足足鑿了半米深,才看到冰層中心那一點晶瑩剔透的藍色液體。
這便是冰液中心水,拳頭大小,散發著極致的寒意。沈硯取出一個特制的玉瓶,小心翼翼地將冰液中心水裝入瓶中,密封好。玉瓶是他特意煉制的,能夠隔絕外界的溫度和靈氣,防止冰液中心水融化或靈氣潰散。
“所有藥材都齊了!”沈硯看著乾坤袋中的四樣藥材,心中充滿了喜悅。從八寶琉璃井的驚險,到深山尋藥的奔波,歷經波折,終于集齊了固元脫凡丹的全部材料。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已是下午時分。陽光透過云層,灑在冰川上,折射出絢麗的光芒。沈硯收起玉瓶,祭出長劍,朝著出租屋的方向飛去。接下來,便是煉制固元脫凡丹,沖擊脫凡境的最后一步了。
飛行途中,沈硯想起井底那對男女,心中暗自警惕。隱世家族的出現,意味著藍星上或許還有其他修仙者或古武家族。但此刻,他已無暇顧及這些,只要能成功煉制出固元脫凡丹,突破到脫凡境,就算遇到再大的危險,也有了應對的底氣。
青虹般的長劍劃破天際,帶著沈硯的希望和決心,朝著遠方飛去。出租屋的燈光在城市的盡頭隱約可見,那里,將是他破境重生的起點。
沈硯回到出租屋,反手布下一層簡易隔音陣——并非怕驚擾旁人,而是煉丹時靈力波動劇烈,且他志在一品靈丹,屆時天地異象怕是藏不住,只能盡量隔絕多余窺探。
屋內早已收拾妥當,靠窗的位置擺著他親手煉制的一階次品丹爐,爐身刻著粗淺的聚靈紋,雖不及靈器丹爐玄妙,卻足夠承載一品丹藥的煉制。
沈硯將乾坤袋攤開,十二片銀白色的風云子冰片靜靜躺在掌心,寒氣氤氳,純凈的靈氣幾乎要溢出來;旁邊依次排開百年野生靈芝、剛出土的老參須,還有裝在玉瓶中的冰液中心水,四味藥材靈光交織,引得屋內靈氣濃度驟然攀升。
“煉丹術一品巔峰高階,成功率八成以上……但冰片只夠兩次嘗試,七片三為一爐,絕不能失手。”沈硯眼神凝重,指尖摩挲著冰片邊緣,“必須先沖一品大圓滿!”
他轉身從儲物架上取下一堆藥材——有從藥店買來的普通甘草、茯苓,也有之前在山上隨手采摘的無名草藥,皆是不值錢的凡品,卻足夠用來煉制最低階的清心丹。沈硯將藥材按比例分好,揮手投入丹爐,隨后指尖燃起淡青色的靈力火焰,緩緩注入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