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沈硯像一塊海綿,瘋狂地吸收著各種知識和技能。出租屋里的書越堆越高,筆記寫滿了一本又一本,地上散落著打磨過的金屬碎片、練廢的丹藥殘渣,墻上貼滿了穴位圖、藥性配伍表和符文圖譜。他的生活簡單而枯燥,除了修煉、學習、賺錢,幾乎沒有其他娛樂,但他的進步卻是飛速的。
一個月的時間,在旁人看來或許轉瞬即逝,但對沈硯而言,卻是脫胎換骨的蛻變。他的煉丹術已經達到了一品巔峰高階,煉出的丹藥色澤均勻、靈氣飽滿,成功率高達八成以上;煉器術也突破到了一階巔峰,雖然還不能煉制靈器,但已經能打磨出蘊含微弱靈氣的器具,對靈器的辨識也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算命術和看相術都提升到了三階后期,只需看一眼,就能大致判斷出對方的情況;人皇十三針更是練到了大成境界,十二針揮灑自如,靈氣隨針而動,離大圓滿只有一步之遙。
這天,沈硯將固元脫凡丹的配方謄抄在泛黃的筆記本上,指尖反復摩挲著“風云子冰片”五個字。聚氣境破境至筑基,此丹是關鍵,而這蛇怪千年精氣凝結的冰片,更是配方的核心。他對著電腦屏幕翻遍了海城地方志、民間傳說集,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直到“厝石山八寶琉璃井”幾個字跳出來,才猛地停下動作。
他想起小時候聽老家老人講的故事:海城厝石山有一口千年古井,井底曾鎖著一條興風作浪的蛇怪,后來經高僧點化,蛇怪潛心修煉得道,號風云子大仙,為贖罪常吐冰片濟世。當時只當是神話,如今對照配方,這傳說中的冰片,竟正是他急需的主藥。
“千年蛇精的精氣凝結,還帶著贖罪的純凈氣息,剛好中和破境戾氣。”沈硯喃喃自語,眼神亮了起來。他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云霧繚繞的厝石山輪廓,心里已有了決斷——實地考察,無論井底是否真有冰片,都要一試。
為了這次尋藥,沈硯做足了準備。他的煉器術已達一階巔峰,雖不能煉制靈器,卻能打磨出蘊含微弱靈氣的器具。前幾日,他從城郊材料鋪淘來精鐵碎塊,又網購了朱砂、犀角粉等輔助材料,在出租屋狹小的空間里忙活了三個通宵,終于煉出一把一階次品長劍。劍身長三尺,劍身泛著淡淡的青芒,雖無靈智,卻足以承載他的靈力,支撐御劍飛行。
想起上次御著掃帚在郊區低空飛了半公里,差點被晨練的大爺當成無人機拍攝,沈硯就一陣尷尬。“還好藍星上沒其他修仙者,不然這操作能被笑上百年。”他掂了掂手中的長劍,靈力緩緩注入,劍身微微震顫,發出細碎的嗡鳴,比那把掃帚靠譜多了。
次日凌晨,天還沒亮,夜色像一塊厚重的墨色綢緞籠罩著海城。沈硯換上便于行動的沖鋒衣,將次品長劍別在腰間,又從一階乾坤袋里取出幾張“風行符”和“護體符”貼身藏好,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出租屋。
小區里靜悄悄的,只有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偶爾有早起的環衛工人推著車經過。沈硯走到偏僻的巷口,左右張望確認無人,便握住劍柄,運轉聚氣境的靈力。淡青色的靈氣順著手臂涌入劍身,長劍瞬間掙脫束縛,懸浮在他身前半尺處。
他足尖一點地面,輕盈地躍上劍身。隨著靈力催動,長劍化作一道青虹,沖天而起,沖破夜色,朝著厝石山的方向疾馳而去。沈硯如今的戰力已達筑基大圓滿高階,御劍速度本就能達到1.2倍音速,他指尖一彈,一張“風行符”貼在劍身上,符紙瞬間燃燒,化作縷縷風屬性靈氣纏繞其上。
速度驟然提升,耳邊的風聲變得尖銳刺耳,下方的城市輪廓飛速向后倒退,房屋、道路、河流都成了模糊的光影。2.7倍音速的飛行速度,讓原本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只用了不到十分鐘便抵達目的地。
厝石山是海城的風景名勝區,此時尚未開園,山腳下的大門緊閉,晨霧彌漫,帶著山間特有的濕潤氣息。沈硯操控著長劍,在半山腰一處隱蔽的樹林里降落,收起飛劍,徒步朝著傳說中八寶琉璃井的方向走去。
按照地方志的記載,八寶琉璃井位于厝石山南麓的靖安祠后側。沈硯沿著布滿青苔的石階向上攀登,晨露打濕了他的褲腳,空氣中混雜著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腥味。靖安祠的山門緊閉,朱紅色的門板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祠前的香爐里還殘留著些許香灰。
繞過靖安祠,一口古井赫然出現在眼前。這便是八寶琉璃井,井口由八塊青石板拼接而成,石板上雕刻著繁復的云紋,歷經千年風雨,依舊清晰可辨。井口直徑約有兩米,深不見底,井壁爬滿了藤蔓,隱隱能看到內壁鑲嵌著一些晶瑩剔透的琉璃碎片,在晨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沈硯走到井邊,探頭向下望去,井底一片漆黑,只能聽到隱約的水滴聲,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他運轉神識,朝著井底探去。筑基大圓滿的神識范圍可達百米,可當神識觸及井底下方時,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無法深入。
“果然有陣法。”沈硯心中一凜,傳說不假,這井底確實不簡單。他蹲下身,指尖輕撫過井口的青石板,靈力順著指尖滲入,仔細探查陣法的波動。
片刻后,沈硯眉頭微皺:“人階后期陣法,若是不懂陣法,元嬰之下根本無法脫困,難怪能困住那千年妖丹境蛇精。倘若那蛇精(風云子)后來不是積福行善,獲得特殊機緣修煉突破妖嬰境逃離藍星,八成也要耗死在這陣法之中。”
其實,風云子后來還渡劫成仙,曾有海城百姓目睹他化龍布雨,實則是他以自身精血幻化而成——可見他始終心系此地百姓。這也使得后來許多隱世修士修仙無望時,紛紛踏入紅塵行善積德,盼著能獲得同等機緣。殊不知風云子的行善,并非為了修仙,而是為了贖罪,這與那些假仁假義、認為行善必須有所回報的修士截然不同,他們自然難以成仙。
不過這其中也有例外,鬼谷子便是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之人。他在救助墨表弟時,無意間窺得仙武雙修的機緣,最終突破金丹境,順利踏入結界(二重天)繼續修行!
這蛇精本屬妖族,修為遵循妖族體系——引氣境對應人族練氣期、化妖境對應筑基期、妖丹境對應金丹期,早已是藍星難尋的存在。至于更高的妖嬰境(對應元嬰期),更不可能出現在藍星,只因仙族曾吸走藍星九成三的靈氣,藍星天道為自保設下限制壁壘。
所以,如今金丹境初期便已是藍星(一重天)的頂級天花板。這其中的緣由,沈硯暫時也不清楚——據沈硯所閱史料推斷,此乃此方天地規則所限,具體緣由,已非史料記載所能觸及。
還好沈硯的陣法境界已達一階巔峰,比這陣法高出一個小境界。雖說是第一次破解人階后期陣法,但憑借著扎實的理論基礎和精準的靈力操控,他并不慌張,從乾坤袋里取出朱砂、毛筆和黃紙,在井邊的石頭上快速繪制起破陣符。
筆尖劃過黃紙,靈力灌注其中,朱砂痕跡瞬間變得赤紅,散發出淡淡的靈氣波動。三張破陣符繪制完成,沈硯將其分別貼在井口的三個陣眼位置。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口中默念咒語,靈力源源不斷地涌入符紙。
“破!”隨著一聲低喝,三張破陣符同時燃燒起來,化作三道紅光,射入井口。井底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鳴,無形的屏障劇烈波動,隨后便如同玻璃般碎裂開來,神識的阻礙消失無蹤。
沈硯再次催動神識向下探查,這一次,井底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井底并非想象中那般狹窄,反而異常寬闊,像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四周的巖壁上,鑲嵌著許多發光的礦石,將整個空間映照得朦朦朧朧。
在溶洞的中央,擺放著一塊光滑的青石板,石板上,十二片銀白色的冰片整齊地排列著。每一片冰片都有巴掌大小,形狀不規則,卻散發著濃郁而純凈的靈氣,其中還蘊含著一絲獨特的贖罪氣息,正是他苦苦尋找的風云子冰片。
“居然真的有!而且足足十二片!”沈硯又驚又喜,正準備縱身躍入井底,卻突然察覺到溶洞深處傳來一絲微弱的氣息波動。他心中一動,神識仔細掃過,發現溶洞的角落里,竟散落著幾十具尸骨,有的早已化為白骨,有的還殘留著些許衣物碎片,顯然是歷代前來尋找機緣的修士。
“看來這冰片并非輕易可得。”沈硯想起傳說中那些隕落的武修強者,暗自警惕。但固元脫凡丹近在咫尺,他沒有退路。
只見他神識全開,警惕著可能來自暗處的襲擊或陣法殘余的反噬。之后他便握緊腰間的長劍,運轉靈力護住全身,縱身跳入了井口。
井壁濕滑,沈硯憑借著靈活的身手,穩穩地落在了溶洞底部。剛一落地,他便快步走向青石板,將十二片冰片小心翼翼地收入乾坤袋中。冰片入手冰涼,靈氣順著指尖涌入體內,讓他渾身舒暢,筑基大圓滿的瓶頸似乎都松動了幾分。
“到手了!”沈硯心中大喜,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一道冰冷的女聲在溶洞中響起:“放下冰片,饒你不死,否則……”
聲音帶著一絲威嚴和怒意,回蕩在空曠的溶洞里,讓人不寒而栗。沈硯心中一緊,猛地轉身,只見井底的空間法則之中,還站著一男一女。女子身著黑色風衣,面容姣好,眼神凌厲,身上散發著濃郁的武道氣息;男子則年輕一些,約莫二十出頭,穿著休閑裝,氣息稍弱。
沈硯從二人的武道氣息瞬間判斷出,男子的氣息與他之前在網上查到的“天境”完全吻合,女子則大概率達到了半步宗師境。也正因二人實力有限,才會被困在陣法的空間法則中,若不是沈硯破了陣,他們恐怕也會像那些尸骨一樣,客死異鄉。
“隱世家族的人?”沈硯心中念頭一閃,來不及多想。他很清楚,這兩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敵,但他的目標只有冰片,既然東西已經到手,便沒必要過多糾纏,更何況這溶洞中或許還藏著其他危險。
他猛地催動靈力,取出次品長劍,足尖一點地面,朝著井口方向疾馳而去。
女子沒想到沈硯速度如此之快,冷哼一聲:“想跑?”抬手一揮,一道青色的氣勁便朝著沈硯射去。沈硯卻絲毫沒有躲閃,徑直沖到井口下方,順勢一躍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