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楊慶海一臉茫然地望著他:“三小姐單獨說起你?什么意思?”
一旁蘇清瑤見弟弟神色異樣,也覺得不對勁,也急忙追問道:“是啊,什么意思?”
此刻,蘇明宇從楊慶海的反應里已經猜透了情況——妹妹壓根沒提他。眼看蘇清瑤還被蒙在鼓里,一旁本就對姐弟倆失望的楊慶海臉色更顯難看,但他還是急忙開口幫蘇明宇掩蓋:“有,她讓你有空記得幫她喂小花。”
小花是蘇清月養的貓,她出門前特意托付給蘇明宇照看,這段時間蘇明宇一直充當“奶爸”的角色。
話音一落,蘇清瑤無趣的對著蘇明宇說道:“我還以為三妹在國外又偷偷給你買禮物,不給我買啊!”
原來,上次假期蘇清月回到時,從國外帶了很多當地特產吃的回來,還單獨給爺爺和蘇明宇買了禮物。給爺爺買,她能理解,畢竟孝敬長輩。給弟弟賣,不給她買,不僅理解不了,改然讓她郁悶了很長很長時間。
可她不知道,蘇清月買的特產和禮物,都是蘇明宇劃給蘇清月,為此他一度省吃少用供著蘇清月。若是蘇清瑤知道收三妹禮物代價如此之大,求她也不敢收啊!哪有郁悶沒有收到禮物,應該謝天謝地才對。
而蘇明宇聽到蘇清瑤的話,雖然很傷感,但卻不敢說出口。只得默默在心里琢磨道:都怪我自己,出發前沒跟三妹說清楚,還讓她為了錢的事催著家里找我們。那丫頭花錢大手大腳,每次月初就把生活費花光了。之前出來時,我只提前給她轉了一個星期的零花錢,結果她很快就花完了,見我沒再轉錢、聯系不上我,就急著給家里打了電話,差點就穿幫了,還好沒出事,否則以后的日子就難過了!
其實,蘇明宇給三妹蘇清月轉錢,不光是疼愛,更因為這妹妹頭腦格外精明——他有太多地方要借重她。父親蘇天霸安排的任務,比如談客戶合同、做計劃方案、定營銷策略,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東西,遠不如蘇清月片刻間給出的方案實用。
但這前提是得花錢,沒錢的事蘇清月絕不肯干。別看她花錢大手大腳,算起賬來卻分毫必較:買東西四舍五入可以,必須是別人“舍”、她“入”,不然半分不讓。
蘇天霸本就了解兒子的水平,壓根不信那些好方案是他自己做的。蘇明宇沒法,只能謊稱是請教了學生。蘇天霸當即呵斥:“給你磨煉的機會,就是要你提升能力,怎能找別人幫忙?難道吃飯還能讓別人替你吃?” 還警告他,再敢找人代勞,就斷了他的卡。
蘇清月心里門兒清,父親要斷二哥的財路,不就等于斷了她的財路?她自然不肯縱容,當即告訴蘇明宇別慌,自有應對之法。
原來,她把自己做的方案,精準控制在中下到中等水平之間——即便如此,也已是蘇明宇望塵莫及的程度。這一手“控分”直接打消了蘇天霸的懷疑,只當兒子的水平本就如此。
可蘇天霸還是高看了蘇明宇:他固然能達到這個水準,但必須經過幾次駁回修改才行,想一次性快速完成,根本不可能。
這就是蘇清月的恐怖之處:讀書時,每次單元測試,她每科都只考及格線 1分;可一到期末考試,必是全班第一。
老師早就看出她是故意的,找她問話。她答得干脆:“單元考家里沒獎勵,期末考拿第一有獎勵啊!”
老師又問:“你小小年紀,要什么獎勵?”
她直白得很:“要錢花。”
老師追問:“難道你就沒有理想嗎?”
“有!”蘇清月點頭。
老師剛露出欣慰的神色,就聽她補刀道:“天天有花不完的錢就行……”
老師當場愣住:“……”
自此,不光學校的老師、校長,連家里人都知道,蘇清月是個學霸,更是個花錢如流水的小財迷——這也是家里每月給她十萬生活費的原因之一,畢竟錢到了她手里,從來留不住。
見蘇明宇不說話,蘇清瑤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開口:“其實這事也怪我。是我一時沖動,想證明自己不比父親和三妹差,才私自跑去完成任務。沒想到不僅沒成功,還讓家里人擔心了。不過我們也不是毫無收獲,我在井底找到了一具尸骨,用識海感應過,確定是蘇家族人,應該就是先祖的遺骸。”
說著,她抬手一揮,一道微光閃過,一個小巧的乾坤袋出現在手中。她將乾坤袋遞給楊慶海:“楊伯,你看看。”
楊慶海接過乾坤袋,神色鄭重起來。他沒有立刻打開,而是抬頭看向蘇清瑤:“你用識海感應過?”
“嗯!”蘇清瑤點頭,“我們蘇家子孫的識海,能感應到先祖的氣息,旁人做不到。”
楊慶海卻未全然相信,輕輕搖了搖頭:“此事事關重大,容我再確認一番。”話音未落,他伸出右手食指,牙齒輕咬,指尖瞬間滲出一滴鮮紅精血。他將精血彈向乾坤袋,同時運轉靈力,口中默念幾句晦澀咒語。
精血落在乾坤袋上,瞬間化作淡淡紅光,順著袋身蔓延開來。片刻后,紅光中隱隱透出一絲微弱的青色光暈,光暈里蘊含著威嚴而古老的氣息——正是蘇家獨有的青龍氣息。
“果然是蘇家族人的尸骨!”楊慶海眼中閃過一絲釋然,“小姐說得沒錯,這確實是先祖的遺骸。”
蘇清瑤有些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我就說我感應得沒錯吧!”
楊慶海笑了笑,解釋道:“你別怨我多此一舉,實在是此事太過重要。我們楊家世代為蘇家管家,身上流淌著青龍族的精血,這是遠古時期便定下的契約。當年青龍先祖收服了我的先祖,我先祖為保命,發誓世世代代愿為蘇家奴為婢,青龍先祖便取出自身精血,注入我先祖精魂之中,再用人皇印將這道契約封印在楊家后世子孫的血脈里。”
蘇明宇聽得好奇:“那楊伯,這精血還有別的用處嗎?”
“用處可不小。”楊慶海道,“憑借這青龍精血,我們楊家不僅能感應到蘇家的青龍氣息,還能借助精血之力施展一些輔助功法。但這契約也帶著束縛:若是楊家子孫對蘇家產生殺意或反心,蘇家主只需一個意念,便能讓其暴斃而亡;即便是普通蘇家人,也能讓其修為盡失、痛不欲生。”
“這么厲害?”蘇明宇瞪大了眼睛。
“是啊。”楊慶海感慨道,“遠古時期,楊家確實出過兩個心存歹念的先祖,想要弒主奪位。第一個剛生出反心,便被當時的蘇家主用意念秒殺;第二個老謀深算,等到蘇家主老死、新主未立之時才動手,卻被當時的楊家普通族人察覺,用意念廢除了修為,最終痛不欲生而亡。自那以后,楊家便再無人敢生出二心。”
蘇清瑤若有所思:“那這契約豈不是太霸道了?若是蘇家出現敗類,隨意濫用這能力怎么辦?”
“青龍先祖目光長遠,早已想到了這一點。”楊慶海道,“這契約的觸發是有條件的,只有當楊家人對蘇家主人產生殺意或反心時才會生效,反心和殺意越重,效果便越強。若是蘇家無故殘害楊家,這契約不會生效——這也是為了制衡,避免蘇家敗類濫殺無辜。”
蘇清瑤和蘇明宇這才恍然大悟,對遠古時期的青龍先祖愈發敬佩。
楊慶海將乾坤袋還給蘇清瑤,語氣緩和了些許:“知道錯就好。你們父親蘇天霸公務纏身,抽不開身,才讓我過來。如今你們平安無事,還取回了先祖的尸骨,也算萬幸。不過那井底的修士,你們日后再遇到,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可再與其硬碰硬。”
“我們知道了,楊伯。”姐弟倆異口同聲地應道。
突然,蘇明宇心頭一驚,隨口而出:“按楊伯說的,要是楊家要害我們蘇家人,不用自己動手,只要暗中勾結外人殺光蘇家人,豈不是就能擺脫青龍精血的束縛了?正所謂家賊難防啊!”
“哈哈……”楊慶海笑了笑,解釋道,“青龍精血需要載體的原主。若是世上蘇家之人盡數消亡,青龍精血便會自爆,楊家人也都要落得爆體而亡的下場。”
而此時的沈硯,剛剛在出租屋內調息完畢。
他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渾濁的氣息,氣息中裹挾著淡淡的血絲。經過數個時辰的調息,體內紊亂的靈力終于平復,四肢百骸的脹痛感也消散了大半,但丹田內的靈氣依舊空虛,需得些時日慢慢恢復。
原來幾個小時前,沈硯雖成功逼出了脫凡丹,可丹藥暴漲的藥力早已撐亂了他體內的靈力,讓他渾身臟腑如同被擠壓般難受。再加上方才耗盡畢生靈氣催動逼丹之法,彼時的他早已搖搖欲墜。
他顧不上多想,當即盤膝坐下凝神調息,不知過了多久,才總算從瀕臨崩潰的狀態中緩了過來。
沈硯抬手看向掌心的固元脫凡丹,丹藥表面的光澤比之前黯淡了不少,顯然是逼出時損耗了大量靈氣。但即便如此,丹藥內蘊含的磅礴藥力,依舊讓人望之心悸。
“藍星的靈氣還是太稀薄了。”沈硯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若想憑這枚丹藥突破脫凡境,必須尋一處靈氣濃郁之地。否則即便再次服用,也只會重蹈覆轍。”
他想起古籍中記載的一處所在——海城郊外的白云山深處。那里曾是上古修士的修煉秘境,據說地下藏著一條微弱的靈脈,靈氣濃度遠勝其他地方。或許,那里便是他突破的希望。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幾件事要處理。”沈硯眼中驟然閃過一絲銳利,他敏銳察覺到,門口站著兩人,陽臺也有兩人,正隱隱對他形成包圍之勢。對方身上的殺氣騰騰而來,愈發濃烈,仿佛要將他千刀萬剮,不知情的怕還以為他殺了這四人的父母。
來找沈硯麻煩的,正是陰煞門的四大核心弟子。早在一個小時前,他們便抵達了海城,憑借宗門秘術“尋影術”,順利找到了兩位師弟的遇害之地。
最終,他們在附近一家小作坊找到了事發地的入口。通過秘術回溯,發現除了海城武道執法局的人曾來過這里,還有一道模糊的移動物影一閃而過——若非仔細探查,根本無從察覺,也說不清是人是物。
只因這“物影”殘留著一絲極淡的氣息,既有點類似蝕靈霧,又明顯帶著精純感。四人一番琢磨,推斷這該是武道執法局的先進科技產品,可他們壓根不清楚這東西的威力,為避免危及自身,便決定趁著夜色襲擊執法局。
很快,四人便闖到了海城武道執法局第一分局,張口就要帶走去過事發地的執法人員。武道執法局的人自然不肯縱容,可分局內修為最高者也不過地境初期,而陰煞門這四人中,竟有兩位天境后期、一位天境大圓滿,還有一位宗師境強者。
不出意外,戰斗呈現一邊倒的碾壓態勢。分局內值班的十名執法人員,九人當場殞命,最后一人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供出了“沈硯”的名字和住址——這也是他們剛調查到的線索。
得到確切消息后,為了毀尸滅跡,最后一名執法人員也慘遭滅口,整個分局更是被一把大火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