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驚眠不是一個喜歡將事情拖著的人,對待很多事情可以稱得上雷厲風(fēng)行。
意識到自己對蘇稚棠的感情似乎不簡單,就開始思索該怎么樣把這只還沒開竅的小狐貍拐回家。
首先佇立在眼前的阻礙就是夏姿恬。
倒是好辦。
黎氏和夏氏雖是世交,私底下卻遠(yuǎn)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和睦。
真正稱得上關(guān)系好的其實(shí)是老一輩,隨著自身利益與立場的改變,那點(diǎn)情誼也變得不再那么純粹,從黎衡野這一代開始兩家就已經(jīng)有分崩離析的跡象了。
他和夏姿恬的聯(lián)姻,除了作為繼承人他需要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妻子以外,更多是為了掩蓋兩家私底下的那些齲齬。
但既然雙方都起了異心,存著吞并對方的心思,決裂便成了遲早的事,無非是看誰先將這遮羞布撕開。
而夏氏那邊的小動作越來越頻繁了,黎驚眠前些天忙得腳不沾地,無暇顧及其他就是為了處理這些事。
這場聯(lián)姻在他看來早就沒有進(jìn)行下去的必要了。
他坐在沙發(fā)上,輕輕掀起眼皮,看著蘇稚棠在試衣鏡前擺弄的身形,眸中閃過一絲柔和。
原本他計(jì)劃的是利用發(fā)展勢頭正好,又不甘被夏氏左右的蘇家作為消耗夏氏的弈子,但是現(xiàn)在……
他不想讓他的小狐兒成為任人擺弄的棋子了。一直這樣無憂無慮地活在他的保護(hù)之下就好。
只是想要解除聯(lián)姻,還得出國一趟讓老爺子親自出面……
想到這里,眉頭輕攏,眼里帶著幾分煩躁。
“哥哥,這一件怎么樣?”
蘇稚棠覺得沈若詩送的這些衣服都好好看,就連一件外披都做得很精致。
她滿眼欣喜,嬌美的臉蛋靈動得奪目,在黎驚眠面前翩翩轉(zhuǎn)了一圈,像只快樂的小蝴蝶,就這樣飛到了他的心上。
黎驚眠眸中的寒意消融,視線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嘴角含著笑意:“很漂亮。”
她被養(yǎng)得越來越好了,一改原先怯懦自卑的模樣,變得明媚又動人。
黎驚眠對這樣的轉(zhuǎn)變非常滿意,站起身,大手輕輕扶在她的腰間,無聲而強(qiáng)勢地將人劃進(jìn)了自己的懷抱范圍。
“下去吧,父親母親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等了。”
蘇稚棠輕輕貼在他的身上,一雙眼亮晶晶地:“好的呀~”
……
如蘇稚棠所料,夏姿恬看到站在黎驚眠身旁的她時,原本還帶著笑容的臉直接就黑了。
嚇得沈若詩以為她這幾天出去玩是不是沒擦防曬霜,于是認(rèn)真地給她科普了紫外線的可怕程度。
夏姿恬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對蘇稚棠的厭惡表現(xiàn)得有些過于明顯,連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
笑容僵硬:“我只是太驚訝了,沒想到……您所說的“干女兒”就是棠棠。”
手指緊緊蜷著,這些天她玩的太自在,忘了酒店里還有個蘇稚棠。
沒想到她還真有手段,就這么幾天就傍上了黎家人。
平時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偏偏就這么遇上了,看來蘇稚棠或許不似平常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單純,不然怎么會這么快就為自己找到了一座靠山。
如果蘇家親近了黎氏……
她想起父母所說的話,面色蒼白了幾分,不敢深思下去。
“棠棠是怎么和伯父伯母,還有驚眠哥哥認(rèn)識的?”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有這能耐。”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沈若詩擰著秀眉多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夏姿恬身為蘇稚棠的好朋友似乎并不為她高興。
但此時的夏姿恬滿心的驚訝,并沒有察覺到沈若詩眼里的深意。
而當(dāng)她看到黎驚眠貼心地拉開椅子讓蘇稚棠坐下,心中那隱秘藏著的憤怒與不甘到達(dá)了頂峰。
她與黎驚眠認(rèn)識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到他對人這么貼心。
他不是潔癖嗎?不是不習(xí)慣與人親近嗎?
為什么她想和他觸碰的時候他那么避之不及,而蘇稚棠卻可以?
她一個依靠她們家起勢的小門小戶也配?
蘇稚棠看著她僵硬的面部肌肉,彎了彎眉眼,眼里流露出了些許興味。
手心都要摳破了吧。
她輕輕笑了笑,把那天在酒店在酒店洗手間里發(fā)生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看著夏姿恬越來越難看的神色,蘇稚棠還不忘補(bǔ)一句:“謝謝恬恬愿意邀請我一起來海市玩,不然我還遇不到這么好的姨姨……還有哥哥。”
黎驚眠慢條斯理地給蘇稚棠盛粥,聽完這句話輕輕皺了皺眉,怎么哥哥放在后面。
小沒良心的,忘記這幾天是誰辛辛苦苦哄著她吃粥喝藥了么,不然她能好得這么快?
黎驚眠抿著唇,拿了雙干凈的筷子把蘇稚棠心心念念的海鮮粥里的海鮮挑進(jìn)了自己碗里。
捕捉到他的小動作的蘇稚棠:“……”
這些天她沒少被他照顧,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給她盛的。
怨氣滿滿地瞪了他一眼。
人怎么能這么小氣!
與此同時同樣覺得不爽的還有坐在二人對面的夏姿恬。
蘇稚棠的感激說得真心實(shí)意,任誰聽了都挑不出錯,但夏姿恬卻覺得刺耳極了。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認(rèn)為蘇稚棠就是在挑釁她。
尤其是那句“哥哥”!
別以為她不知道她高中時就暗戀黎驚眠了,還給他寫過情書。
呵呵,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不過最后那情書倒是幫了她大忙。
她冷冷看著蘇稚棠,皮笑肉不笑道:“棠棠,驚眠哥是我的男朋友,你叫他哥哥不太合適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他有意思呢,怎么,你想撬閨蜜的墻角啊。”
蘇稚棠正幽幽盯著黎驚眠挑螃蟹挑蝦呢,聽到這句話時,神色一懵:“啊?”
就這么水靈靈地說出來了嗎?
蘇稚棠苦惱地皺了下眉,難道是她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
誰知她還沒有作出什么反應(yīng),就聽沈若詩先不高興了:“恬恬你怎么能這么說?”
“棠棠是我的干女兒,哥哥妹妹是不能在一起的。”
蘇稚棠迷茫地看向她。
重點(diǎn)是這個嗎?
黎驚眠也不怎么贊同,百忙之中抬起了眼,平靜地強(qiáng)調(diào):“我和她沒有血緣關(guān)系。”
蘇稚棠看了他一眼,無語了片刻。
這也不是重點(diǎn)吧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