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棠的出現讓沈若詩壓抑已久的裝扮欲終于得到了抒發。
她讓人按著蘇稚棠的尺寸定制了不少服裝,一套又一套,穿都穿不完。
還是黎驚眠看蘇稚棠明明精力不足卻還要配合著她乖乖換下一套的模樣有些可憐,強硬地叫停了沈若詩玩奇跡棠棠的行徑。
不然也不知道蘇稚棠要試到猴年馬月。
沈若詩拿著一件旗袍,愧疚道:“抱歉乖乖,姨姨一個沒忍住……這真的是最后一件了。”
誰讓蘇稚棠生得實在是太好了,臉就不必說了,沈若詩見過那么多小姑娘就數她長得最好了。
而身材更是讓人覺得驚喜,看著弱不禁風,但是該豐滿的地方也一點都不含糊。
沈若詩越看越饞,覺得小姑娘哪哪都好。
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是黎驚眠不準,她還想給娘家人牽橋搭線一下。
蘇稚棠不知道未來婆婆的無奈,她對這些好看的衣服挺感興趣的。
面上帶著乖軟的笑意:“謝謝姨姨,這么多漂亮衣服,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沈若詩受不住地捂著胸口:“嗚~”
可愛。
事實證明沈若詩的眼光屬實不錯。
這套白玉色的真絲綢手工旗袍把蘇稚棠姣好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
身材窈窕,腰肢纖纖,綢緞般的長發僅用一根素簪綰起,清雅又多了幾分知性的美。
眉目間雖還帶著些溫軟媚意,但舉手投足已是風情萬種。
讓黎驚眠忽然直觀地意識到,縱使少女的稚氣還未褪干凈,她已經是一位成年的女性了。
沉寂的眸子微動,像一塊石頭投進了古潭,泛起圈圈漣漪。
沈若詩滿意極了,睨了自家兒子一眼,驕傲地挺起胸膛:“怎么樣,我的眼光還不錯吧。”
蘇稚棠盈盈走到黎驚眠面前,面上帶著少女的青澀,一雙水眸溫柔澄澈,剔透得像世間最純凈的地方。
她有些拘謹,又有些期盼地問他:“好看嗎?”
她那么美,美得像一朵開得正好的海棠花,讓人忍不住將其占為己有,私藏起來,只為自己一人盛開。
黎驚眠的雙眼鎖著她,如兇獸盯著獵物一般,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眼里的占有欲有多強。
喉間發干:“嗯。”
嗓音喑啞,低低地補了一句:“好看。”
黎衡野看著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嗤笑了一聲,上前摟過妻子:“老婆,咱們先下去吧。”
“誒?為什么……”
……
家長不在,房間內就只剩下了蘇稚棠和黎驚眠兩人,安靜得出奇。
蘇稚棠被夸贊了,心里是開心的。
但她實在遭不住他這樣的眼神,怯生生地垂下眼,長而直的睫羽像受了驚的蝴蝶撲閃著翅膀。
她被黎驚眠盯得好不自在,覺得眼前的男人雖然只是默不作聲地盯著她,卻好兇。
比罰她抄寫外刊三十遍還要兇。
蘇稚棠把最近干的所有可能惹黎驚眠生氣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卻始終沒找到源頭。
她這些天明明很乖,除了在他喂飯的時候小小鬧騰了幾下,但他眼里明明是含笑的。
怎么現在又……
心情忐忑,她輕輕攥著黎驚眠的衣物,糯聲道:“是不是這衣服其實不適合我,我……”
黎驚眠垂著眼,帶著青筋的手捏上了那不禁一握的腰肢。
這些天喂她吃飯吃藥時,他沒少觸過這里,但現在卻好像多了一層意味。
眸色微暗:“沒有不適合。”
而是太適合了,適合到,勾著人,讓人根本挪不開視線。
黎驚眠不敢想她一出去會有多少男人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或是覬覦,或是欣賞,或是意圖占有……
會有男人對她一見鐘情,然后追求,再然后……
瞇了瞇眼,眼底的溫度愈發冷了。
他想到了蘇稚棠加入項目組的那天,他在她身上看到的,那曖昧不清的痕跡。
這勾得人心顫的狐兒怕他,卻愿意和其他男人做這種親近的事。
喉結滾動,咽下去的津液都是發苦的。在她面前刻意收著的壓迫性鋪天蓋地地襲來。
蘇稚棠抬起頭,看到那冷峻凌厲的俊臉上含著怒意,眼眶發紅,脖頸處的青筋暴起,仿佛在極力壓制著些什么。
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還是擔憂。始終沒覺得他們此時的距離太近了。
這些天的相處,她早就習慣了黎驚眠的一些不算過火的觸碰,即便這些觸碰根本不似尋常的“兄妹”應該有的。
不過,他們本來就不是。
他們不過是在陪著尊敬的長輩,玩著能夠掩蓋私心的過家家游戲。
他們心知肚明,卻彼此不知道對方藏著和自己同樣的心思。
所以游戲可以繼續。
蘇稚棠擰著眉,輕聲道:“驚眠哥哥,你怎么了?”
“你的臉色好像有點難看。”
素白如玉的手輕輕覆蓋在黎驚眠的額頭上,感受著他的溫度。
不解道:“溫度明明是正常的呀……”
黎驚眠輕輕勾起唇,奇跡般地被她親昵而無知的動作取悅了。
側頭小幅度地蹭了一下這只柔軟細膩的手,佛珠發出一聲輕響,溫柔地將蘇稚棠唇邊涂出來了一點口紅蹭去:“我沒事。”
“乖乖,在外面套一件外披吧。”
聲音低低的,很平靜,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蘇稚棠懵懂地看著他,但這些天她早就習慣了聽黎驚眠的話了。
就像曾經她很聽夏姿恬的話一樣,順從地點了點頭。
黎驚眠滿意這樣的轉變,卻又不那么滿足。
眼里的疼愛變了質,他好像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并不那么清白。
冷寂封閉的心里忽然闖進去了一只雪白的,毛絨絨的小狐兒。
這只單純的小狐貍,對自己如今的處境一無所知,怯懦又懵懂地,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一處棲息地。
不管她最初闖進來的目的是什么。
但毋庸置疑的是,既然進來了,就永遠都逃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