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點吧,不然待會趕路沒有力氣,咱們離興平縣應該沒多遠了,可能就十來里的樣子,我想著今兒咱們就先不停了,一鼓作氣直接過去。”方式谷出聲說道。
他原本就有這個想法,但是卻沒有下定決心。
走到天亮可能就還有個五六里地了,這兩天吃的多一些后速度有所提升,五六里地應該走兩三個時辰就能到。
可是他又怕會遇到什么危險,還是晚上趕路相對而言要安全一些。
不過現在得了這匕首后他心里就有底多了,就算遇到什么危險有了武器,至少也有了自保之力。
所以想了想還是打算一鼓作氣直接去興平縣,早點到興平縣才能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也好早做準備才是。
若是真有瘟疫,那得加快速度早點離開這邊去崇州才行。
心里有了緊迫感,所以他才會下定了決心。
方澄和方桃這才繼續吃下去,方梨卻已經停了下來,她磨蹭著一共也就吃了只有兩口。
她能在背后給自己加餐,這點吃的還是留給家里人吃吧。
“阿梨,你怎么不吃了?”方桃見她停下,疑惑的問道。
“我吃飽了。”方梨笑了笑。
“怎么吃那么一點就飽了?”劉春麗聞言看了過來,她跟方式谷兩個人吃的是包袱里之前剩下的米飯,新得到的給孩子們吃了。
“我真的飽了,我都沒走路,爹娘你們多吃一點。”方梨仰著腦袋認真的說道。
夫妻倆又勸了幾次見實在是勸不動這才隨她去了。
這一次大家都多吃了一些,金碗里的飯剩下了一半被打包到了包袱里去。
“娘,我頭上癢癢的,要不要拿這個重新給我包過啊?”
吃好了后,方梨拿著布條來到劉春麗面前說道。
“癢應該是開始結痂了,你別伸手撓啊。”劉春麗聞言嚴肅了臉警告她。
方梨乖乖的點頭:“我不撓。”
也是感覺到癢后她才終于放下了心,結痂了好啊,結痂了傷口就不會再感染化膿出現什么問題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但就算有什么后遺癥現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是得清洗一下換掉了。”劉春麗小心翼翼的解開了她頭上纏著的布條,不過解了一半卻頓住了,轉頭看向方式谷。
“老方,這布沾在上頭了,我怕撕開又流血,你拿那刀子把這直接割斷吧。”
方式谷正在另外拿了個布條打濕,準備把方梨頭上的那些草木灰給擦掉,聞言連忙走了過來,拿出刀子把方梨頭上那臟兮兮的布條給割斷,
也還好剛才磨過了刀,這會兒才能那么快的割斷而不會牽扯到方梨頭上的傷口。
“這怕是得傷口長好了后才能把這一塊給完全取下來了。”方式谷看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
“那要是長進肉里去了,后面要取出來豈不是會更麻煩?”劉春麗也跟著皺起了眉。
啊!方梨心里一涼,不要啊!
她心一狠,眼一閉:“沒事的,爹、娘,你們取下來吧,我不怕疼的!”
這會兒疼總比那破布長進了肉里要好。
“阿澄,把草木灰拿過來!”方式谷想了想也覺得之后再取的話怕是會更麻煩,只能現在先給取了才行了。
包袱里面有之前收集的草木灰,方澄連忙拿了過來。
這烏漆嘛黑的不太能看清楚,小心起見,又拿起火折子去燒了一堆火出來照明。
方梨直接坐在了地上,讓他們兩個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方式谷一邊擦干凈她旁邊的污跡,一邊小心翼翼地伸手開始慢慢撕開那塊黏住的布。
方梨倒是沒有感覺到太疼,痛和癢夾雜在一起形成一種有些奇怪的感覺。
那只是一塊只有兩個指節大小的布,但就是這么一小塊布方式谷硬是撕得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來,弄了快一刻鐘才終于完全弄下來。
傷口有些被撕扯到了開始冒血珠,方式谷用帕子清理了一下后連忙糊上草木灰,然后再拿一塊干凈布條子纏住傷口。
“這額頭上可別留下疤啊,不然怕是要破相了。”劉春麗憂心忡忡。
那傷口傷在了額頭與發縫相接處,看那可怖的痕跡,現在又沒有藥物醫治,十有**怕是會留下疤了。
“沒事,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方式谷給女兒包扎好笑了笑。
他現在什么都能想得開了,只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就行,他現在都記得當時看著阿梨倒在血泊中時他腦子一片空白,快要發瘋的感覺。
他再也不想經歷了。
哪怕是破相,只要人活著就行。
“行了,都處理好了,咱們重新上路吧。”
“對了,得按照神仙他老人家的來,咱們用布條把口鼻給捂住。”方式谷把剛剛從方梨手上得到的布條發給大家。
一家人對神仙的話簡直如奉圣旨,都很是仔細的把口鼻給捂住了。
方梨看了看,覺得至少聊勝于無吧。
捂好了以后,方式谷還想繼續背著方梨走,這一次方梨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了,已經歇了兩三天了,她可以走走路的,不然人都快廢掉了,傷的是頭又不是腳。
“沒事的爹娘,我要是走不動了,我一定讓你們背我。”方梨連忙保證道。
她就是想讓方式谷和劉春麗兩人能稍微歇歇,兩個人如今看著都是風吹一下就能倒的樣子,還要輪流背著她趕路,怪累的。
當然她也不會逞強的,畢竟她現在還是個傷患呢。
“我拉著阿梨,沒事的。”方桃伸手拉住妹妹的小手,笑嘻嘻的說道。
見她們姐妹倆這樣,方式谷夫妻倆只得作罷,不過為了照顧方梨的小短腿,比起之前來還是稍微放慢了一點步伐。
方梨還是高估了她自己如今的身體素質,差不多走了半個時辰左右便累得小臉蒼白,越走越慢,方式谷見狀連忙彎腰背起了她。
“行了,別折騰了,你傷了腦袋可不是小事兒,我知道你是體諒我和你娘,但是我們倆換著背也還好的,小小年紀可不要操心太多。”方式谷的聲音從面罩下面傳來。
方梨苦著一張小臉:“我知道了,爹。”
當小孩的記憶都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現在又要開始當小孩,還真是不適應啊。
真想一下子就能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