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那些人怎么說嘴?這日子是自己過的,又不是過給別人看的,你自己舒服了,越過越好了就是了。”
“何必打腫臉充胖子?”劉春麗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不懂,你有手藝,你男人也有本事,這外頭人說起你那都只有羨慕的份兒。”田大嫂嘆了口氣。
劉春麗聽她這語氣又要開始說她慣要說的那些話了,連忙開口給她止住:“你想做個面子,萬一高姑娘不想呢?”
“你有沒有想過,她親爹和后娘這么對她,那她對家里能有多少感情的?”
“這聘禮下到高家去,那肯定是她爹跟后娘收著了,萬不會到她手上的,說不定后面都不一定能陪嫁什么東西了,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
“這次你做了面子了,萬一高家那兩口子覺得你們家有錢,日后來打秋風,又是一樁麻煩事兒,你到時候都沒地哭去。”
聽劉春麗這么說,田大嫂愣了一下。
“對啊,我險些把這事給忘了。”
“等他們小兩口成婚后,你有錢還不如自己貼補給他們了,至少是花在了自家人身上了,他們日子過好了,你也舒心。”
“何必干這吃力不討好還惹一身臊的事呢?”劉春麗勸道。
“對對對,我覺得你說的對,就是多添東西,我等以后再添也行。”田大嫂不再鉆牛角尖了。
見給她勸動了,劉春麗才繼續說道:“至于那些背后說嘴的,等你家新房子蓋了,這親事也給定下來了,明年剛子成了親,任她們說去,反正你自己過好了。”
“嘴長在別人身上,你還能去把人的嘴堵上不成?別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讓自己鬧心。”
田大嫂點了點頭,算是把這話給聽下來了。
主要還是真擔心以后高家人上門來打秋風,聽說那兩口子可不是什么體面人。
她雖然不怕她們吧,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過安生日子,誰想跟人去干架啊?
“那就隨大流吧,我明兒去找人算個黃道吉日,就去下聘。”
“這事兒就這么做吧,就是有一個事兒我還挺愁的。”田大嫂皺起了眉頭。
“啥事啊?”劉春麗大概猜到了一些,只作不知。
“現在這天已經慢慢回暖了,這到了三月份就要春耕了,我家那口子和他三叔這段時間一直在打聽有沒有能佃租的地。”
“原本是想著謝家那兒有不少地,如果不種要佃租出去的話,我們家去種,這都是知根知底,豈不是再好不過了。”
“但是去問了老陳,他說他自己要種,到時候雇人種,不租了。”
“我們這才急了,可是這村里的人家有地的那人家自己都種得完,根本不用佃租出去。”
“然后就是那江地主和馮地主的地,都被村里和隔壁村沒地的人家給佃租了,人家都種了好些年了,都是用熟了的,根本不會再用咱這樣的外來人。”
“這找了一圈了,都找不到能佃租的地,我家那口子愁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就咱這農戶人家,沒有地也佃租不到地,接下來可咋活啊?”
“總不能一家子人就等著他三叔秋季打獵的掙的那要命錢吧?或者找一些零工活兒,可那也不是辦法,賺的錢怕是都不夠買糧的。”
說到這個來,田大嫂就忍不住皺起了眉。
這大冷的天,田進在家都給急上火了,嘴角起了好幾個燎泡。
江地主和馮地主劉春麗都知道,在云水村和隔壁村都有不少地,那是幾百畝算的,是大地主了。
云水村后頭那山就是江家的。
村里沒地的人家,都是這兩家的佃戶。
江家就是方式谷說的那仁義一點的,五五分成的,而馮家是定額的租子,一畝地一石糧。
江家的地那不用說,都是搶著租的,馮家的雖不用搶著,但是這兩個村子沒地的人家還是不少的,這總得種地,不然吃不了飯,所以馮家的地也是不愁租的。
根本就輪不到外來的人。
劉春麗早就打聽了好了一切,她就等著田大嫂上門的,因為知道田大嫂這人心里是藏不住半點事的。
她們家的地要租出去,總不能還得她巴巴的去找她們家說吧,自然是得等人急得不行了,跟她說了,她再說出來。
多少也算是個人情。
所以這會兒劉春麗一臉驚訝的看著田大嫂:“謝家的地不租了?我還以為他們是要租給你們呢!”
田大嫂也納悶的很,原本年前都不急的,就是覺得謝家的地會租給她們家,哪知道過完年再去問,突然就不租了。
“還不是出了平安那檔子事兒,老陳放心不下,現在是半點不敢讓孩子不在他跟前了,也不出去找什么活計了。”
“不然他一個舉人家里出去的管家,又會識字又會算賬的,肯定是能找到不錯的活的,哪至于要跟我們一樣在村里種地啊。”
劉春麗一拍大腿:“哎喲,這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們租了謝家的地,應該夠你們忙活了,怕你們忙不過來就沒有說。”
“年前的時候知簡不是去買地嘛,我們家也跟著去買了八畝。”
“現在我家那口子在城里做活,我這也不會種地的,就想著給佃租出去,原本還打算得阿澄考試的這事兒了了之后就去村里尋摸尋摸,找個靠譜的佃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