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麗身上的各種擦傷也不少,也確實要處理,這才沒有跟她搶了。
那邊方式谷在給方桃處理傷口,至于方澄就自己自力更生了。
陳大金強行掀開了謝知簡的衣裳看了他胸腹,見上面一大片淤青,忍不住紅了眼睛:“傷著了還不讓我看,要是摔斷了骨頭可咋整?”
要不是路上的時候說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聽方家人說了他也被踹了一腳,傷了胸腹,他都不知道的。
“那個人力氣不大的,沒有什么事,要是斷了骨頭我肯定會察覺的。”謝知簡低著腦袋說道。
胸腹之上稍微碰一下都疼,他剛開始也怕斷了骨頭,仔細摸過了,沒啥事兒這才不想讓陳大金看。
看了也是徒惹他擔心罷了。
陳大金看了方梨那邊一眼,剛剛她們那邊的動靜他也有聽到:“我把我褲子拆半截下來撕成布條,也給你這樣包起來吧,之后萬一遇到點啥事也能稍微有個阻擋。”
“算了吧。”謝知簡連忙搖頭。
穿著半截褲子也太丟人了些。
但是陳大金已經打定了主意,決定待會就干。
命都要沒了,還管什么丟人不丟人的,再說現在這天氣熱得很,穿半截褲子也不會冷到。
方梨一邊用布沾著水去擦拭傷口一邊忍不住疼的直掉眼淚,根本控制不了一點。
這大片的擦傷,肉里面陷進去了很多小石子,一邊擦一邊還要把那些石子給挑出來。
感覺受傷的時候都沒有那么疼,現在清理傷口反而更疼了。
但是若不清理干凈,發炎化膿了,沒藥沒醫的,她更怕死。
所以只能在那一邊擦一邊哭,擦完了之后還要把那些扎進肉里面的刺給拔掉,又是一大折磨。
她背上也有被扎的,自己弄不到,只能等劉春麗弄好了再給她拔出來。
大家幫忙著處理,弄了快半個時辰才給處理好。
沒有藥,之前存下來的草木灰又派上用場了,清理了之后一人一把草木灰給傷口糊上。
方梨以前刷到過科普視頻,知道草木灰確實有消炎的作用,是挺干凈的,所以也能接受。
總比發炎了強。
方式谷把他們今日去挖的葛根還有昨天煮熟了的葛根都拿了出來,分出來了一半給到陳大金那邊:“剛剛沒時間分,現在給分好了,咱們一人一半。”
“太多了太多了,你們人多一點,多拿一點,不然不夠吃的。”陳大金看到他一半一半的分,連忙制止道。
“咱們兩個人一起去挖來的,就該一人一半才是,你放心吧,我家還有吃的呢,絕對夠吃了。”方式谷還是強硬的給了他。
莫說他們家現在每天都會有神仙賜下的新吃食,就是沒有,這本來兩個人出的力差不多,就該一人一半,總不能占人便宜的。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這段時間平安都是靠著你們家的粥油才活下來的,又對我們多有照拂,現在想還你一點什么你還不要。”陳大金搖了搖頭。
“別說這么外道的,等咱安定下來了少不得還要借助那位大人的勢,到時候人家不還是得看在你們的面子上?咱們如今最重要的是能安安穩穩的走下去才是。”方式谷笑著說道。
“好了,大金哥你就拿著吧,這些是從那幾個人身上搜到的,也給你們分一半。”劉春麗終止了他們再讓來讓去,把今兒搜刮到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這幾個人比上次遇到的那些可窮多了,五個人加一起搜刮到的也就三百四十二個銅板,連個碎銀子都沒見著。
也沒有水囊,可能是在他們同伴那里吧。
不過每個人身上倒是都揣著一張雜糧餅子,應該是自己的口糧。
“不不不,這我就萬萬不能要了,我今兒都不在,要不是你們護著知簡和平安的話,還不知道咋樣呢。”陳大金連連搖頭,說什么都不愿意收下。
方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邊的謝知簡,出聲道:“陳伯,今兒知簡哥哥也是出了大力的,要不是他的話我都快被那個人打死了,您總不能替他把他的那一份也拒絕了吧?”
陳大金一噎。
方梨沖劉春麗眨巴了一下眼睛,劉春麗見狀,從里面拿出兩張餅子和一百文錢遞到了謝知簡的手上:“那咱們就按照出力多少分了,這一份是你的。”
這小子今兒狠起來那股子狠勁是半點看不出來之前是個讀書人了,也不知道謝舉人在天有靈看到心里會作何感想,劉春麗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這吃人的世道把人逼得全都面目全非了,她現在又何嘗不是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謝知簡看到劉春麗遞到他眼前的東西,眼睛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這些東西仿佛在肯定他的付出,也是在證明他的成長,他真的能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和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了。
“謝謝嬸子。”他伸手接了過來。
然后又看向方梨,有些別扭的說道:“謝謝......阿梨。”
他以前是家里最小的,后來有了平安才做了兄長,但是平安還小,還不會叫他哥哥,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哥哥。
聽著有些奇怪,但感覺并不壞。
陳大金見他接了,便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差不多弄好了咱們就重新上路吧,趁著現在天色還早,還有段時間能趕路。”方式谷拍拍屁股站起身來。
這會兒趕路正是最好的時候,沒有正午時分那么曬那么熱。
“平安放我這來背著吧,你那背了挺多東西了,別硌著她。”劉春麗開口說道。
陳大金那背簍里面放了那么多的水還有葛根,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已經很重了,而且裝了那么多的東西,再把小平安放進去,她躺得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