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這額上的傷疤怕是去不掉了,好在這疤痕有一半隱在了發間,額頭上的這一點,日后用額發掩飾過去也可以的。”
“還有,我剛剛號她的脈,這孩子身體虧空的厲害,日后若是再這么餓下去的話,可是不行的。”老大夫繼續說道。
方式谷苦笑了一下,身體虧空的又何止阿梨一個人啊,他們一家人如今怕是都身體虧空號的厲害。
只得等到了青陽縣之后再做長遠打算了。
不過面上他還是拱手道謝:“多謝大夫,我記下了。”
“行了,就這樣吧,我這也沒看上什么,就不收你們診金了。”老大夫擺了擺手,有些疲憊的揉了一下額角。
“多謝大夫!多謝大夫!”方式谷連連道謝。
能少一筆診費的花銷,后面就可以多買點吃食。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老大夫沒有再說話,方式谷帶著女兒去了外間找那藥童:“小哥,你們這有沒有治外傷的藥,什么擦傷刀傷摔傷之類的,要最便宜的那種。”
藥童原本還笑著的,聽到要最便宜的那種后,臉上的笑意一僵。
但還是去找了兩個紙包放到了方式谷面前:“八十文一包,只剩下這兩包了,若還要的話,就只有貴一些的了。”
“真的沒有多的了嗎?”方式谷問道。
他們人多,萬一要是受個什么傷,這兩小包怕是不夠用啊。
“我騙你作甚?這傷藥是賣得最好的,但是近日來都收不上什么藥材,根本無從配起,就剩下這兩包了,你愛要不要。”藥童說完便作勢要收回去。
“要要要!”方式谷連忙賠笑把藥包往自己這邊攏。
這藥可真是貴啊,這么小小兩包一起就花掉了那么多的錢,怪不得都沒人往這醫館來了。
“那除了這最便宜的之外,再比它貴上那么一點的要多少銀錢?”方式谷問道。
“一百二十文一包,這個倒是還有一些,你要多少?”藥童面色緩和了一些。
但方式谷的面色卻不太好了,這也太貴了吧!
他咬了咬牙:“也要兩包吧。”
一共備上四包的話應該是夠用了的。
藥童又去取了兩個紙包出來,從外觀上看根本與剛剛那兩包看不出來什么大的區別,只有捆包用的線一個是白色一個是紅色的。
“有沒有給小兒治痱子的藥粉啊?”方式谷想起之前小平安那滿身的痱子來開口問道。
“有,你要幾包?”
“多少錢一包?”
“這個便宜,二十六文一包。”藥童說道。
方式谷松了一口氣,有前兩樣那價格比對著,他現在居然也覺得便宜了。
“給我拿五包吧。”方式谷想了想說道。
后面去青陽縣還有那么長的路要走呢,小平安那身痱子要是再不擦藥好好治的話,皮肉都得漚爛了。
藥童點頭應下然后去把藥給取了來,治痱子的藥包要更大一些,他去另外拿了一張油紙來,把兩樣不同的藥給分開打包。
“上傷藥時要把傷口給處理干凈,這治痱子的也是一樣,先把患處給擦洗了干凈后再上藥。”藥童交代道。
方式谷連連點頭。
把藥給收好了給了錢以后,方式谷便牽著方梨往外走去。
剛剛來的時候他想著阿梨的腦袋別有什么事倒是沒有注意,這會兒出門才發現醫館不遠處靠著墻坐了不少人,都是滿臉病態的樣子,時不時的在咳嗽,看得他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這外面怎么有這么多的病人啊?”方式谷看向不遠處的藥童問道。
藥童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便也樂意給他解答;“都是沒錢看病買藥等死的,我們陳大夫人好,隔兩日會熬煮一些治風寒的湯劑發放,能不能熬得過去只能看他們自己的命了。”
方式谷想起剛剛那位給他們免了診金的老大夫,面上神色恭敬了幾分。
能在這樣的世道還維持住醫者仁心的人,能稱得上一句品性高潔了,只是個人的能力有限,老大夫能幫的怕是也只有這么多了。
“也不知道近來是怎么回事兒,這大熱天的居然有那么多的人得風寒,這醫館門口聚集的人是越來越多了,每日都有幾個沒熬過去的死了被拖出去。”藥童皺眉抱怨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方式谷想起老神仙說的瘟疫一事,立馬不敢再再這里待了,抱著方梨一口氣跑了兩條街,徹底的遠離了那個地方后這才停了下來。
“阿梨,除了艾草之外,老神仙可還有說什么其它的可以防疫事項啊?”方式谷輕聲問道。
“還有酒。”方梨裝作想了一下說道。
“酒?”
“對。”方梨點了點頭。
“白胡子老爺爺說,越是烈的酒越是有消毒的作用,若是能買到酒,每日往咱們的身上灑一些可以有消毒的作用。”
沒有酒精就只有用烈酒了,方梨也只想到了這個法子,畢竟她不是學醫的,能知道這些都還是拜前兩年特殊時期的經歷所賜。
“酒怕是不好弄啊。”方式谷皺起了眉。
酒是用糧食釀造的,現在人都沒有了糧食吃,哪還有富余的糧食去釀酒啊。
就算是有酒,怕是現在的價格也已經隨著糧食的價格水漲船高了,不知道翻了多少了,以他兜里的那點錢財怕是根本就不夠買的。
“實在買不到就算了吧,咱們到時候再去多找一點艾草,然后還跟之前一樣避著人走就是了。咱們沒有一個人有咳嗽發熱的癥狀的,可見之前的法子應該是有用的。”方式谷想了想說道。
方梨配合的點了點頭:“爹,咱們接下來去哪啊?”
“去糧鋪買糧食去。”方式谷笑著說道。
正要去問人怎么走,便見前方排了長長的隊伍,全是人。
方式谷找了一個看著面善些的大娘問道:“大姐,這咋那么多人排隊啊?是要買什么嗎?”
不會這里就是糧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