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乎意料的提問讓白厄微微一怔,他看向已經(jīng)悄然握緊“天火”劍柄的白默,嘴角扯出一抹復(fù)雜的弧度:
“這倒是輪回以來的頭一遭,卡默斯蘭那。我還以為,你會像之前千百次那樣,只是沉默地看著我向未成為半神的遐蝶討要火種。”
“我眼中的‘救世’?”白厄重復(fù)著問題,眼中的金芒暴漲,“就是讓翁法羅斯從毀滅的泥沼中徹底脫身!讓它的命運不再被「毀滅」的所錨定,獲得真正的自由!”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侵晨”巨劍已然爆發(fā)出撕裂空間的熾熱光芒,身影化作一道流火,直接欺身向遐蝶斬去!
這一劍,快得超越了時間,狠得毫不留情!
嘭!!!
冥界入口前堅硬無比的地面,因白默猛然爆發(fā)的力量而寸寸龜裂,化作齏粉!
幾乎是同一瞬間,“天火”出鞘,圣潔的銀輝與毀滅的熾紅在半空中轟然對撞!
鐺——!!!
震耳欲聾的金屬交擊聲裹挾著澎湃的能量沖擊波席卷開來!
白默以劍格擋,硬生生抵住了白厄這必殺的一擊,他怒視著近在咫尺的兄弟,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顫抖:
“難道你所謂的‘救世’,就是拯救‘翁法羅斯’這么一個冰冷的抽象符號嗎?!通過殺死想拯救的同伴以拯救世界……這算哪門子的救世主!!!”
白厄沒有回答,只是猛然發(fā)力,一劍將白默蕩開。
緊接著,數(shù)十個燃燒的分身自他身后浮現(xiàn),從各個角度再次向遐蝶發(fā)起了致命的圍攻!
遐蝶臉色一白,但并未退縮。「死亡」的權(quán)柄在她掌心凝聚成深邃的旋渦,陰影如同活物般蔓延,試圖將那些熾熱的分身拖入永恒的沉寂。
同時,白默心念一動數(shù)道金色的絲線和遐蝶一起,將那些被限制的殘破容器束縛,絞殺。
“我們之間,該有一次徹底的了結(jié)了,白厄。”白默看向了白厄,他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平靜。
天火圣裁在他手中發(fā)出悠長的嗡鳴,仿佛回應(yīng)著主人的決意。
白厄同樣擺出了決戰(zhàn)的姿態(tài),侵晨巨劍上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狂暴,他的聲音如同宣告末日的審判:
“新的生命若要萌芽,承載它的種子必須先是死的。”
“逐火,絕非花海中的閑庭信步,而是一場大破大立、萬物皆焚的變革!”
“在這場偉大的變革之中,個體的生命……也應(yīng)當(dāng)微不足惜!”
兄弟二人,持劍相對。理念的最終碰撞,即將在這冥界的入口,拉開血與火的序幕。
空氣仿佛被抽干,凝固成沉重的琥珀。
兩人之間,不再需要任何言語,唯有無聲的你死我亡。
“錚!”
一枚硬幣被白厄彈起,劃出冰冷的弧線,翻轉(zhuǎn)著墜向地面。
幾乎在同一剎那,白默揮手撒出一把硬幣,如一場逆行的金色驟雨,紛亂,復(fù)雜,映照著他決絕之下洶涌的痛楚。
“嗡——”
硬幣尚未落地,兩人的身影已同時模糊!
神速臨身!
刀光乍現(xiàn)!白默手中的「天火」裹挾著焚盡一切的熾熱意志,已斬至白厄面前!
而白厄的「侵晨」亦如晦暗黎明中刺出的第一縷光,悍然迎上!
鏘——!!!
雙刃交擊的爆鳴撕裂了凝滯的空氣。恐怖的力量以他們?yōu)橹行恼ㄩ_,腳下歷經(jīng)萬古的大地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蛛網(wǎng)般的裂痕瘋狂蔓延,瞬間遍布方圓百米!
然而,兩人的權(quán)能隨即顯現(xiàn)——碎裂的大地在扭曲的光暈中如同活物般被強行彌合,可下一秒,在更猛烈的沖擊下又再次被崩碎!
他們就在這不斷破碎與重生的煉獄舞臺上,化作了兩道瘋狂糾纏、碰撞的毀滅流光!
刀光劍影已連成一片炫目的死亡之網(wǎng),他們的每一次碰撞都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音爆,沖擊波一圈一圈的蕩開,將遠(yuǎn)處的山巒都震得微微顫抖。
短短幾個呼吸,他們的交鋒已逾千次!
“呃!”一次精妙到毫巔的格擋與反擊,白默傾注的巨力終于將白厄震得氣血翻騰,身形不受控制地暴退。
“開門!”白厄低喝,身后一道扭曲的空間門瞬間展開,他毫不猶豫地閃入其中。
“直面我!卡厄斯蘭那!”白默眼神凜冽如冰,同樣一道百界門在身前洞開,一步跨入。
下一刻,兩人已同時出現(xiàn)在千米高空。白厄眼中決然之色燃燒到極致,雙臂猛然一振:
“烈陽……撕裂長空!”
他背后的光翼徹底綻放,如同一輪太陽在升起,天空仿佛被燒穿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無數(shù)燃燒的隕石拖著熾熱的尾焰,如同末日火雨般傾盆而下!
而更恐怖的是,一顆直徑近千公里的龐大小行星,竟強行突破了物理法則的束縛,瞬間侵徹至白默眼前,那巨大的陰影將他連同周圍的空間完全吞沒!
面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白默面色冰寒,將「天火」猛然劃向身前虛空:
“‘紛爭’,鏟平天地!”
嗡——!
他身前的空間,數(shù)以千計的百界門層層洞開!每一扇門后都傳來遠(yuǎn)古巨獸蘇醒般的嗡鳴。
下一瞬,一柄柄長達(dá)數(shù)百米的石質(zhì)巨劍——天譴之鋒——以數(shù)百馬赫的恐怖速度,化作一道道灰色的死亡洪流,激射而出!
巨劍洪流與隕石群和那顆小行星悍然對撞!
轟隆隆隆——!!!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爆炸照亮了整個天際,仿佛宇宙初開的光景。
恐怖的沖擊波將方圓百里的云層徹底蕩清!
那顆巨大的小行星在無數(shù)天譴之鋒的舍身沖擊下,分崩離析,化作一場席卷天地的碎石暴雨,嘩啦啦地墜落,砸在大地上引發(fā)連綿的震動。
就在這毀滅的暴雨中,兩道身影竟在一柄正斜飛墜落的巨劍上再次交鋒!
他們踩著這數(shù)百米長的“戰(zhàn)場”,如履平地,逆向狂奔!
「天火」與「侵晨」再次瘋狂交擊,炸開的火星與崩碎的劍石交織成一片毀滅的風(fēng)暴!
鏘!鏘!鏘!
“砰——!!!”
在一次毫無花哨的、凝聚了雙方全部力量的正面硬撼后。
劍身上傳來的反作用力終于超出了兩人掌控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