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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后一位學者的身影消失在百界門的光芒后。神悟樹庭重歸寂靜,只余下戰火洗禮后的殘痕與風中飄散的黑潮余燼。
兩道身影悄然立于樹庭之巔,俯瞰著這片剛剛經歷劫難的知識圣地。
“昔漣,你說的沒錯。”卡厄斯蘭那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金屬面具轉向身旁的粉發少女,“或許他們……那些天外來客,真的就是‘變數’。”
“這么說……”昔漣的粉發在微風中輕輕拂動,她并未抬頭,聲音平靜無波,
“你終于答應與我并肩了?很好。在完成那最后一件事之后,我便能了無牽掛地……去實施我的計劃了。”她的語氣中沒有絲毫意外,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
“還有最后一件事?”卡厄斯蘭那捕捉到了這個關鍵信息。
“嗯。”昔漣輕輕頷首,“在那看似無盡的輪回中,我不僅背負著他的期望,也曾對黃金裔的同伴們許下過一個承諾。一件我必須去完成的事?!?/p>
她稍稍側臉,仿佛能感受到面具下投來的審視目光,“放心,它不會干擾我們最終的計劃。”
“你的計劃……”卡厄斯蘭那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情緒,“我聽你反復提及多次了。那究竟是什么?讓你如此執著,甚至……”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蔽魸i打斷了他,她轉過頭,對著他努力眨了眨眼,試圖展現一絲往日的輕松,但那笑意卻未能真正抵達眼底,“等時機成熟,你會明白該如何做的?!?/p>
“昔漣……”卡厄斯蘭那的聲音愈發低沉。
“嗯?”
“我……或許早已失去了稱呼你為‘昔漣姐’的資格?!彼脑捳Z帶著跨越了三千多萬次輪回的沉重,
“但我要告訴你,無論是哪一個我,從最初的白厄到第33550335號白厄……我們,都依然在乎你。”
他向前半步,目光仿佛能穿透那故作堅強的外殼:“自那個名為‘迷迷’的小家伙承載「歲月」權柄誕生之后,你的狀態就明顯不對勁。”
“你比以前更加急躁,更加焦慮,仿佛在與時間賽跑。我眼前的這個總是將‘計劃’‘計劃’掛在嘴邊,幾乎快要被其吞噬的你……絕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昔漣。你變得不像那個在無數輪回開端都會對我們微笑的‘昔漣姐’了。”
“呼……”
昔漣長嘆了一口氣。她望向遠方奧赫瑪的方向,眼神失去了片刻焦距,最終化為一片沉痛。
“或許……我只是想的太多了。但……如果我這副樣子他真的能讓看到就好了?!?/p>
昔漣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千鈞重量,“在來這里見你之前,我去了一趟黎明機器的內部?!?/p>
她停頓了一下,仿佛在回憶那觸目驚心的景象,才繼續以沉重的語調說道:
“就在那個房間……他本應該在那等著我??涩F在……那房間的外面卻結滿了琥珀色的結晶。我進不去了?!?/p>
昔漣轉過頭,直視著卡厄斯蘭那,眼神銳利而悲傷:“尼卡多利的結局,你也親眼見證了吧?他那條被扭曲的‘存續’之路,他那所謂的‘救世’……”
“他已經像當初的你,像無數個走上歧途的‘白厄’一樣,滑向了我最不愿見到的深淵?!?/p>
她的拳頭無聲地握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如果翁法羅斯的命運,真的只剩下那一條扭向“存續”的‘救世’之路,那么,我不僅不會攔著他,我還會陪他走到最后?!?/p>
昔漣的聲音于此刻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但現在的翁法羅斯,已經不是只有一條路了!天外的變數已至,命途也交匯于此,希望已然顯現!既然有了新的道路,我就絕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他……獨自留在那條注定沉淪的舊路上!”
……
另一處未知的時間節點。
翁法羅斯的外層防火墻。
大黑塔那由數據與意志構成的精神投影,已然跨越了難以計量的光年,駐足于翁法羅斯那奇異的世界屏障之外。
呈現在她“眼前”的,并非尋常的星球形態,而是一個巨大的仿佛由星光編織而成的無限符號——“∞”,它在虛空中緩緩旋轉,散發著神秘又令人不安的波動。
“∞?無限?莫比烏斯環?還是某種更復雜的拓撲結構?” 黑塔的眼中中掠過一絲極富興趣的漣漪,
“「智識」、「記憶」、「存護」、「毀滅」……等等?怎么還有幾條其它命途的痕跡?「歡愉」與「同諧」?這個世界可真是有點意思?!?/p>
“唉……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得把星穹列車的那幾個乘客從里面給撈出來。” 她沒有繼續猶豫,直接開始解析并試圖穿過翁法羅斯的世界屏障。
“向您致歉,尊貴的女士?!?一個優雅、平穩的聲音,從她數據投影的背后響起,“我認為您最好,還是不要輕易涉足這趟……渾水?!?/p>
“嗯?” 黑塔瞬間轉身。
她看清了來者——一個結構精妙、充滿對稱美學的智械。
“有趣……一臺智械?而且這信息加密的水平……上一個能在我黑塔面前把秘密守得如此嚴實的智械,還是螺絲咕姆那個家伙。所以……你究竟是誰?” 她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與一絲被挑釁的興奮。
“吾名,呂枯耳戈斯。當然,您也可以稱呼我為——來古士?!?來古士平靜地注視著黑塔的數據投影,繼續說道。
“至于我的具體身份與來歷,那些在此刻并不重要。您只需要知道,無論您在浩瀚星海中曾締造過多少豐功偉績,擁有何等卓絕的智慧,這一次,您最好都選擇袖手旁觀。”
“哦?” 黑塔發出一聲輕笑,數據在她周身加速流轉,顯示出她高昂的興趣,
“這茫茫宇宙,還有我黑塔不敢涉足、不能解析的‘渾水’?你這樣的說辭,只會讓我更加好奇,更想進去看個究竟。”